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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里渐渐涌现出了惊讶和愧疚。
凌无嗔的头偏到了一侧,大殿里一片寂静无声。
苏遥不敢置信地后退了几步,和凌无嗔拉开了距离。
他刚刚……
凌无嗔就着这样的姿势,头也没回,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苏遥打他的事情,事实却相反。
“师父,你还记得,你以前说过什么么?”
“你说,你以后都不会再打我。”
“你食言了,师父。”
凌无嗔偏着头,淡淡说道。
“无嗔,我……”
苏遥摇了摇头,极为苦涩。
“对不起,无嗔。”
他被逼到了绝望的尽头,连声音都变得飘渺,经历了这么多,他早满身伤痕,疲力尽。
唯独,那么一丝希望,支撑着他活下去。
可是,现在这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突然想起他对凌无争许下的承诺,也想起了他对凌说过的话。
他有些茫然,似乎有些分不清,凌无争和凌到底是谁。
“我答应过无争,我会回去找他。”
我也答应过凌,可惜凌或许并没有听到……
“当初,是我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太乙宫……”
他同样舍弃了凌……
“你不一样,还有时雨,还有魔界千千万万的追随者。”
“而他,只有我。”
可是,我只有他啊,我只有凌。
苏遥眼里都是压抑不住的痛苦,随时都可能彻底崩溃。
凌无嗔没有回过头,亲眼见到此刻满目绝望的苏遥。
他只顾着自己内心的愤怒,只顾着劝阻林书遥不要离开。
“这都是借口!师父,你现在已经入了魔,你一个魔修,你去太乙宫,凌无争会动手杀了你的。”
杀了就杀了吧……
苏遥恍惚地想着,这本来就是剧情。他本来就应该爱凌无争,就像他爱凌一样。
爱的死去活来。
死在凌无争手里,不是正好么?
“我知道,可是……我爱他啊……明明知道这种事情这么龌蹉,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仿佛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苏遥两世里所经历的痛苦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是同性恋,怎么了,就因为是同性,他爱上凌有错么?
“我爱他,无嗔。”
苏遥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爱凌,他真的爱啊。
哪怕和凌分手,熬着那痛苦的时间流逝,甚至是崩溃的时候,他躺在浴缸里割腕,却依旧跌跌撞撞地爬出来,告诉自己,凌还爱着他,他还不能够放弃。
分手痛苦的,不止凌一个人。
他是始作俑者,可是他又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想起凌父对他说的那些话,至今历历在目。
“你们年轻人所谓的爱情,就是太自由,所以看起来那么炙热,实际上盲目的很。”
“你看,只需要用一点点手段,就可以摧毁殆尽。”
“苏遥,你和凌还是太嫩了点。”
苏遥,你还是太嫩了点。
“师父,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同他皆是男子,就算师父身体有隐疾……怎么可能……会爱上男人。”
‘儿子,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和他都是男人啊!你怎么可能会爱上男人?!’
他妈似乎也是这样哭喊着对他说的。
同样的话,他听了两次。
凌无嗔依旧不愿意相信林书遥爱上了他的师兄,竭力想要撇清他师父和他师兄的关系。
“一定是师父你,弄错了。”
苏遥什么也没再说,他只是看着凌无嗔的故作镇定,直到最后,他失望地闭上了眼,认清了一个事实。
所有人都在耻笑他们,那又怎么样。
凌无嗔也不能够接受。
有时候,有些人冠冕堂皇地说着,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实际上真的没有人会支持他……
他早已经下定了决心,再次睁开眼时,一向柔和的目光里满是清明。
没必要和这样根本就不了解的人继续说什么了。
既然系统要他死,他就去死好了。
他曾经想起自己在网上看过的故事,说奈何桥上,不喝那一碗孟婆汤,可以等一个人很久很久。
他想,他死了,也可以在奈何桥上,等凌很久。
这书里的世界,有什么好留念的。
都是舍了吧。
他就这样从凌无嗔的身边走了过来,来去如风。
凌无嗔似乎有所感应,想要拉住他的手腕,却被他狠狠甩开。
他反手对着自己的徒弟施了一个禁术,就这样信步而去。
酒里他还下了药,他滴酒未沾,凌无嗔一个人喝了很多。
“师父,我求你了……你别走,你别丢下我……”
苏遥回头看了凌无嗔一眼,目光看着狼狈不堪的凌无嗔,又什么也没有看到。
“师父,凌无争他取缔了天道,早丧失了七情六欲。”
“对他而言,你不是他的师父,而是这天地中他要斩杀的妖魔!”
“他会杀了你的!”
凌无嗔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死死抓住林书遥的衣角,解释着。
“别这样……师父,别这样残忍……”
最后,苏遥似水温柔的眼神里带上了歉意,目光却清澈见底。
残忍?他对凌无嗔算残忍了么,那他对凌无争不是更加残忍?
凌无争爱了他这么多年,又得到了什么?还不是一样被他哄着乖乖地把混沌莲心吃了下去,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这个世界,系统,还有所有的一切对他也很残忍。
他不想伤害别人,却不得不保护好自己。
“对不起,无嗔。”
苏遥狠下心,转身离开,衣角一点点撕裂,直到最后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被彻底撕破。
凌无嗔手心里只剩下一块孤零零的衣角。
“不!我不听!我不听!你不要走!!”
这句对不起让凌无嗔彻底丧失了理智,他死死握紧那块衣角,愤怒咆哮着,怒吼着。
可是他的愤怒,他的挽留在此时此刻,什么也不是。
他第一次品尝到如此撕心裂肺的痛苦,比以往的一切都要痛上千百万倍。
“啊啊啊啊啊啊!!!”
苏遥还是御剑离开了,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对不起。
他除了这句话,什么也拿不出来了。
他心如死灰。
※※※※
这是太乙宫史上第一次被人屠杀。
魔化的男人轻轻笑着,早已经没有往日的温润,他仗着金丹期的修为在太乙宫肆意妄为,重伤一大批弟子。
他就这样一身白衣染血踏在太乙宫的上方挑衅着,众弟子不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