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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临也不太喜欢颜君陶的亲娘,那个入幕之宾多到她自己都数不过来的女人,他觉得那个女人也不配当颜君陶的娘。
但医师临只能和陶师姐联手,毕竟他那个渣爹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而且,医师临毕竟没有和陶师姐接触过,也不了解她的本性,他觉得他不能替颜君陶决定要不要连自己的亲娘也舍弃。爹肯定是个渣爹,娘却不一定,至少医师临没听过陶师姐舍弃过自己的孩子,甚至除了颜君陶以外,她大概就没有怀过孕。
这是医师临少有的心软的时候,因为颜君陶。那既是他关注了百年的弟弟,也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孩子”,颜君陶寄托了世间一切的美好,理应值得被温柔以待。
然后,医师临就学会了一个道理,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值得相信。
在医师临想尽办法与自己的渣爹斗法的时候,陶师姐却已经悄悄把即将以玉身出生的颜君陶送到了下界,交给了自己的爱慕者替她生下并抚养颜君陶长大。原因她没有说,医师临也不想去明白。他只是明白了他永远不应该对人性,不,仙性抱有任何期待。
“那是我的孩子,我做什么不需要与你解释。”陶师姐先开始是这么说的。
“我是有苦衷的……”陶师姐后来被医师临重伤后,又是这样楚楚可怜地解释的。
但医师临已不会再上当了:“我有再多的苦衷,也不会扔下我的孩子,甚至不惜伤到他。我只会扫平一切障碍!”
这是医师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颜君陶当时还未出生,又刚刚换了身体,本质上来说是十分脆弱的,他根本承受不住从仙界到凡界的改变。甚至他已经习惯了仙界的仙气,能不能吸灵气为己用都是一个问题。医师临从未那么后悔过,他为什么没有亲自保护自己的弟弟。
但奇迹就这样发生了,颜君陶就像是一个小斗士,他顽强地活了下来,并且比在仙界更加茁壮成长起来。
一如医师临在为他更换身体时,感受到的那个浑身都仿佛在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稚嫩灵魂,他还很弱小,却永不会屈服。
在真正诞生的那一日,颜君陶还展现出了种种神迹。
而彼时,医师临也不顾一切危险的,把自己当作活体实验对象,换了一个身体,换了一个修为,重新回到了下界。
医师临确实如容兮遂所说,是在技术发展后那个真的成功下界的特殊例子。
当医师临下界后,他本来是可以把颜君陶抢走自己抚养起来的,可是……
医师临看着怀里小小的颜君陶,一点点与小时候的他重叠在了一起。当时他笑得是那么开心,哭得也是那么真实。
他会在颜家后院,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颜夫人身后蹒跚学步,会奶声奶气地对颜夫人说,陶陶最喜欢娘了。
他也号啕大哭,哭得是那么伤心,死命地朝颜夫人伸手,不要和娘分开。
在得知颜君陶被送到下界差点死了的时候,医师临就发过誓,他不会再让颜君陶因为他而受伤,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所以,医师临再一次选择了放手,把宝押在了颜夫人身上。
他自己也觉得他其实是有点记吃不记打的,刚刚被颜君陶的亲娘骗过,如今又要把赌注押在一个爱慕着他亲娘的养母身上。
幸好,颜夫人并没有再一次让医师临失望,她为医师临在比混沌还要漆黑的世界里,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烛火。那烛火实在是太过微小,仿佛随时都会被弹指吹灭,也给不了医师临任何温暖,但至少它的存在让医师临明白了,这个世界还是有正常人的。而颜君陶只有成长在这样的正常人身边,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他会被母亲教会什么叫温暖、什么叫爱以及什么叫幸福。
这都是医师临觉得自己所给予不了颜君陶的,他连自己都温暖不了,他连自己都嫌弃得要死。
颜君陶的资质真的是绝无仅有的,哪怕在下界时受了伤,却依旧完好无损地成长了起来。只需要日常吃一些医师临调配的药,就可以继续当个乖乖巧巧的宝宝。
“我那个时候也是这么抱着你喂药的,你肯定不记得了,因为我亲手抹去了你的记忆。”
“你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你是我的哥哥?”颜君陶看着医师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感情。
但他想这大概是他最接近心魔的一次了吧?
“我想你知道啊。”医师临可不是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性格,他抬手摸了摸颜君陶绸缎一样顺滑的黑头发,“怎么可能不想呢,做梦都想啊。只不过我的打算是等你飞升之后再告诉你。”
颜君陶转身,专注地看着医师临,差一点就要问出口,但是我飞升之后,你却没有告诉我。
“别这样看我,陶陶,你在下界一直以为颜家就是你的亲生父母,才不会产生什么心魔。”医师临对此是感触最深的一个人,在他飞升的时候,他最大的敌人还是他的母亲,哪怕他这辈子再不想与之缠上关系的就是他的母亲,但她仍然如影随形,始终摆脱不掉,“我怕你和我一样,哪怕也许你不会,我也不愿意去冒险。”
所以,为什么飞升之后你没有告诉我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注定只能等颜君陶飞升之后再去深究了。
“如果你不是想告诉君陶这些,你设计让姜宗主引君陶进来,是要做什么?”容兮遂在知道医师临其实是颜君陶同父异母的哥哥时,内心基本是日了整个动物园的。但很快他还是决定了要继续不喜欢医师临,而不是转变态度,因为医师临真的很讨厌。这个时候还要装白莲花,他才不信医师临会有什么“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的高尚觉悟呢。
医师临给了容兮遂一个“你也很讨厌,咱们彼此彼此”的笑容,他这回倒是放下了颜君陶,因为一言不合,他就有可能要去教容兮遂做人了。
颜君陶脚踏实地后,对容兮遂招了招手,让一切剑拔弩张随风静止。
容兮遂不自觉地起了怕会伤害到颜君陶的魔器,带着身后变大的与腓腓近前,某个角度看上去就像是甘愿为颜君陶由狼化犬。他还是那么漂亮,那么高大,却心甘情愿为颜君陶折腰,低下高贵的头颅。没有什么为什么,只因为他是颜君陶,只因为他是容兮遂。
颜君陶让容兮遂把他抱起,这才勉强探到了腓腓厚重的头顶,轻轻一拍,腓腓就“嘭”的一声缩回了只够颜君陶一抱的大小。
“把我放下吧,谢谢阿兮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容前辈”已经从颜君陶口里绝迹了,如今剩下的只有一听就知道他们亲密无间的“阿兮”。
颜君陶脚尖才着地,腓腓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各种求摸求蹭,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