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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何方有几分相似,都是尖下巴高颧骨窄鼻梁,实际上的性格却大为不同。
何方这人标准的寒门学子,专注学习出人头地,读书的时候性格内向,工作后居然添加了三分诡性,活脱脱变了个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过也正因为这油里调的性格让他成了孙长峰手底下一员大将。
反观何大树,从小就不学好,家里三个姐姐,生出了一个他,一家六口人挤在一间二室一厅的出租房里。经济条件极为一般。
偏巧何大树还不争气,年纪小的时候就会和三个姐姐争宠,大点了就偷钱。偷了钱全怪到三个姐姐头上,他父母觉得他要吃有吃要喝有喝,那几个姐姐反而平日里有些时候对她们比较“节约”,理所应当地认为这钱一定就是三个姐姐偷的。
何大树就这么被父母娇惯着,一直觉得天下我最牛逼,反正无论做了啥事有父母顶着。于是平日里经常到处跟人抢钱勒索,别人告到何大树父母那里,何大树父母都认为是那些人故意找事,从来不认为是何大树的错。
第一份工作干了两天,说是太累了不干了,其实是手脚不干净被抓着了。何大树父母觉得是老板和何大树的同事故意找自家孩子麻烦,便把孩子塞到何方那里。
何方了解到了何大树的品行,一开始并不想接,后来无意间被人指点人有黑白两面,他们要做白,总要有人做黑。基于这个目的,给了何大树一个机会,还给他封了一个小官。
何大树虽然是个痞子,但是对他的大表哥是十足的恭敬,这下听说何方被抓了,立刻就冲进公安局局长办公室要他们放人。
小地方法制观念淡薄得可怕,万事都靠关系上下同行,就算对方是堂堂一个公安局局长一方执法代表,也要给对方两三分面子,尤其是这个烟草厂还是当地的纳税大户,算是支柱产业。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给钱的就是老子,这老子被惹急了,底下众儿子也跟着急。
得知自己表哥被放走,何大树笑得合不拢嘴:“这事做的太有才了,谁做的,太有才了,这下这两小警察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了吧?”
孙长峰也跟着眼角往下弯了弯,抿着嘴似笑非笑。
县长拍拍公安局局长肩膀:“老苟没想到你胆子挺肥的啊,敢顶着他们把人给放咯。”
“这……不是……”
“别怕,就算是上面他们追究下来了,这事情也好办,我们就说是底下人擅自干的,找几个协警来顶罪。到时候上下疏通下,给点钱,关上几天,再找个身体不适的借口就给放出来,不会有多大事情。反正都是协警嘛,本来也不在体制内,就算是渎职,上面的也没办法。”
何大树摆摆手:“瞧他们那样,以为从省会来的就了不得了,咱们这儿哪个不比他们大,两小警察也敢在这里拿腔作势。”
他话一出口,周围的人便一副赶紧打住的表情,可这何大树口无遮拦,也没啥眼色,就瞎咋呼。
孙长峰却是表情越来越凝重,忽然眼皮撩开朝周围人看去:“我听说淮赧市重案组组长叫做周鹏。”
县政府里的人对省里的人员机构不大了解,倒是县公安局局长年前参加过一个关于组织内部防止封建迷信传播的专题报告会议。当时他就坐在最外围的一个小凳子上,那凳子还是临时去加的。
那时候远远地瞥见了淮赧市公安局局长,觉得那气度那气派真的非同寻常,不过……当时身边坐的人……长相与今天插着腰吆喝的人既然有七八分相似,他还特地去问了,说是最近破了两起大案,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想到这里,县公安局局长额头上起了密密麻麻一层汗,被塞满脂肪的额头里硬是挤出了几道浅白的细横。
孙长峰看他的表情,面色一沉,问道:“是刚那三人其中之一吗?”
对方咽了口唾沫,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刚刚还咧嘴大笑的人,脸上都浮现起了复杂的神色。
何大树还不明所以,大声嚷嚷:“重案组组长咋了,孙董,您可是省人大代表……”
孙长峰厉眼瞥了他一眼,何大树瞬间就闭了嘴。
“这周鹏的老子不简单,以前的西南军区总司令,老头子脾气暴躁,不太讲道理,虽然退休了,但是周老爷子在军队里威信却是不改当年,现在整个西南军区说是不在周家的掌控中,实际上还都听老爷子的。就拿大前年西南边区曹青族动乱,整个西南地区都陷入恐慌,结果周老爷子去了一趟,西南地区立刻就安静下来,连曹青族也不敢折腾了。周鹏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和上面想安抚周老爷子有一定的关系,想用周家牵制住其他几家。这里面门道太多,不是你我这些小人物能搞得清楚的,这个周鹏惹不得……”
“这下可怎么办……人在我们手底下跑了……”县长一张被晒得黑黝黝的脸唰地就白了,像是被刷了一层白漆,惨白惨白的,脸嘴唇都开始发乌了。转头就瞪着县公安局局长,之前夸人家办事情办得好,现在立刻就翻脸了,恨不得把人给抓出去顶缸。
县公安局局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我啊,绝对不是,我我我……压根没想到那处去啊!”
好几个人接连摇头,问了一圈,都没人敢冒头。
反观刚刚还梗着脑袋一副得意样的何大树,这会儿两条腿直愣愣地开始打哆嗦,一直低着脑袋,不说话。
孙长峰只是回头轻轻一瞥,眼睛就瞪圆了,他深吸一口气,微微有些动怒,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一天到晚仗着自己那表哥在县里欺男霸女,这下终于是闯下大祸。
何大树抖着嘴,声音开始发颤:“这不……我有几个兄弟在拘留所当差,就微微跟他们说了两句,就说多关照下,没说把人给放咯啊……”
何大树小声说着,看向孙长峰的目光里带着些哀求讨好,孙长峰眉峰微微一拧,看上去有些不耐烦,片刻后,他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慢慢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抬头说:“这样吧,现在我们只有牺牲下何方,县里能找到的人都赶紧去找下何方,最好在今天内把何方给找到,给他们送过去。”
何大树抬起头,一脸恐慌:“这可不行啊,要是我哥被抓了,万一他……”
孙长峰摇摇头:“这事情不急,省里面我会去知会。”
此时屋外还是寂静得一丝风都没有,只是天气有些冷意,空气中也蕴含着重重的湿气,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这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