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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山中欲|望山庄的毁灭,廖家或许早就得到了消息,不知道他们在其中扮演的身份,可能是为了将残余的养料吞噬殆尽,可能是要斩草除根断尾自救,反正不可能是复仇的基督山伯爵。
当然,也有可能廖城嘉一无所知,因为整个事情由他而起,从他将黄敏录下的视频带入市局,整个欲海市就被拖下水陷入了泥沼之中,大概是和那个圈子太密不可分,廖城嘉是个聪明人,聪明的商人的特质就是有敏锐的洞察力,从蛛丝马迹找到了信息,顺藤摸瓜查到孙朝东身上,从而调查到整个孙家藏在阴沟里令人反胃的秘密。
“孙周兴在本地很有名望,积极参与各类慈善,市里几乎一半的建筑都是他手底下的建筑公司建立的,纳税大户,后来又以本地企业投入进国内市场,再到上市走出国门,在本地无论是群众还是官方来说是面上有光的事情,可以说他是欲海市的一张名片也不为过。”
“出了绑架案后,孙朝东就被家里办理了停学,以治疗神疾病为由被关在了医院,从没有出来过。不过这事情除了孙家最核心的几个人,其他没人知道,都以为孙朝东出国留学了。”
一道蓝光射向墙壁,孙朝东放大的脸顷刻出现在他们面前,魏威鼠标一点,换成了病历,其中一条红色标记的字体写着:鉴于病人有间歇性暴力倾向,不建议与人长时间接触。
“这家医院在郊区一处与世隔绝的山上,没有公交等公共交通工具可以达到,完全与户外隔绝。孙家财大气粗,特地给医院捐了一栋住院楼,孙朝东就住在这楼的顶层,整个顶层和负二层都是孙朝东的专用病房,守卫森严,进出都要验证身份。”
厚厚一叠诊断报告上潦草的字迹勾勒地飞快,扫描在电脑上后透过投影仪再次被放大,黑色的墨点在纸上浸染,像一朵朵春天里绽放的小花,充满了生的希望。然而右上角不断替换的照片,却将一个人从正常的外貌变成真正的疯子的变换过程生生在他们面前演示出来。
最开始的照片里,孙朝东眼中还存在着生和傲气的火花,要是不知道他做的惊天大案,光看他遗传自母亲的相貌是个俊秀帅气的少年,散发着年轻女孩热爱的痞子气。
可到了最近,他眼中的光全然消失,厚厚的黑眼圈下目光只剩下死气沉沉,整个人已经瘦脱了形,一层单薄的皮紧紧黏在瘦骨嶙峋的身上,脸上永远维持着笑的模样,嘴皮无意识地向上翻着,露出红瓤的牙龈和森白的牙齿,有带沫的口水不时地从嘴角滴落,像是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怪物。
屋内人一片哑然,半晌也没人说话,孙家花了那么多金钱经历把孙朝东从监狱里捞出来,却只能得到这么一个结果。
盯着这张照片久了,就连见多识广的罗海也觉得后脊背一阵阵发凉,他摸了把手上的鸡皮疙瘩:“突然觉得他挺可怜。”
“可别,弄死他,都算是给人类造福。”周鹏深吸一口气回目光,对于孙家的做法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手指敲了敲桌子,纳闷地说,“这和坐牢有什么分别。不,比坐牢惨,监狱至少还放放风,大家没事打打架,还可以谈个恋爱……咦,竟然这么严格,那这个孙朝东究竟是怎么出来的?”
魏威有些为难:“我刚打电话问了,医院方面也是才发现病人不见了,现在乱作一团,听背景音,很嘈杂……那人也说不清楚,支支吾吾的,可能是怕担责任,不敢多说,也没联系到负责人。”
周鹏眉头皱起:“守备那么森严,居然还能让孙朝东跑了,这负责人还不敢露面,会不会是做贼心虚?”
“联系不到才是正常反应。”容铮说,“重重看守下,居然还让病人跑了,这病人还是金主,怕是就在电话旁边,也不敢露面了。”
魏威有些急:“关键是孙朝东自己走出去的,还是绑匪进去把人捆出去的?要不我去找院方要监控?”
容铮:“他们怕担责任,不会那么容易把监控交出来,现在时间来不及,也没办法跟他们磨了。”
魏威捂住头:“这……怎么办。”
容铮沉吟片刻:“医院处在荒僻路段,平常人去的不多,绑匪要将孙朝东这么一个大活人带出来,一个人是不行的,除开司机,至少还需要两个人。这医院规格很高,注重私密,对车辆排查会比较严格,为了不打草惊蛇,绑匪必定会用本地车辆……魏威,医院那边有透露最后见到孙朝东是什么时候吗?”
魏威:“没……”
“那资料里都有写啊!”周鹏将手机屏幕滑开,指着其中一行,“每天下午三点,准时用药,要是我平时看的电视演的没错的话,神病院的护士应该是到点给药。也就是说,孙朝东是在下午三点以后才被绑走的。”
“两个小时以内要完成,绑架,再掳走,转移到直播地点……这行程有点赶啊,会不会那直播地点就在附近老罗,你在想啥,有话就说,这里就你是本地人了。”
“我只是在想,冬宁他们。”罗海沉默了好一阵,犹豫地开口,“你们想,他们根本不怕被抓,目的他们也一开始标清楚了,就是引起大众共鸣,对几个人质进行公开审判,最后结局也可以预想得到,就是同归于尽,所以他们的行为模式不能用一般绑匪的模式去考虑……”
“老罗,”周鹏用尽了耐心,忍不住打断他,“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分析犯罪动机,我们还要不要见明天的太阳了?”
罗海:“……”
我靠!
他被周鹏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明明刚刚说有话就说,这会儿嫌他话多了。
“罗队,”容铮定定地看着他,“你继续说。”
罗海本来也觉得他的猜想不太可能,不想再说下去,但是看容铮一脸认真,忍不住顺着往下说:“首先我们要面对的对手,是和我们一样的警|察。他们对我们的办案思路了如指掌,知道我们肯定是先分析绑匪和人质之前的关系,好用作谈判条件。因此他们首先断了我们所有可以和他们谈判的路,开了网络直播,开诚布公地告诉我们,他们的动机目的还有最后的结果。同时加了一层保险锁,让我们的网络系统瘫痪,无法关闭直播,拿他们束手无策。”
容铮皱了皱眉,这就是他们感觉被动的原因,他们的对手与其说是敌人,不如说就是自己。自己知道自己的软肋,能预料到下一步所有的动作,无论如何出拳,都会被轻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