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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晚上时强哥跟我定了笔记,下午这时段就先给你。」凌伊看罗兰一脸失落,坏笑:「怎么,大忙人?约会呀?」
罗兰将书本重重的放在桌上,凑到了凌伊身边,跟他挤同个位子,嘟哝着:「对,今天是我和少君交往三周年纪念日……」
「好吧。」凌伊将笔记夹入他的课本内,起身。
罗兰一脸惊喜,笑说:「真假!所以你要帮我抄吗?」
「我帮你复印一份,白痴。」凌伊说。
「唉?可以复印呀,你早说嘛。」罗兰嘻笑着,「啊强哥那你怎办?他难道要手抄?」
「那是他笨没想到可以复印,我只帮你印一份。」凌伊拾着桌上的笔,弯腰放进挂在侧边的背包里。里头放着两本厚重的原文书。
礼拜二他排了满满的课,从早上到晚,书包挺沉的。
「哈,行,先谢谢了。」罗兰立刻飞奔到门边,给了凌伊一个飞吻,「我爱你,我欠你个人情!」说完,他消失在走廊上。
凌伊无奈的好东西,背起书包,缓慢的走到门口。
忽然他摸着口袋,发现他漏拿个东西,赶紧跑了回去。
在位子边东找西找,就是找不到那重要的物品,他放下书包,几乎整个人趴在地上,脸颊贴着地板,左看右看,伸手摸着椅子的死角。
「你在找这个东西吗?」一名女同学站在旁边,弯腰问他。
凌伊怔住,抬头看了看,女同学手心上放着个蓝宝石耳环。
「啊!谢谢。」凌伊欣喜的拿走,紧紧的握在手里。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不好意思说:「这个对我很重要,幸好被发现了。」
「我临走前发现它掉在地上。」女生微笑着,伸出一只手,跟凌伊自我介绍:「我叫陈少雪,经济一甲的,认识认识吧?」
「陈少……」凌伊喃喃着这名字。
太像,太像了。
就算只是音相似,那铺天盖地的回忆让他有些晕头转向,差点儿站不住。
「嘿,你还好吗?」陈少雪担忧的问他。
「谢、谢谢。」凌伊挥挥手,转身就跑,连道别也没有。
他就像个懦夫,就算过了两年,仍然在蓝少呈走了后的巨大失落感里,压垮着他的意志,使他无法前行。
他拿着单边的耳环失魂落魄的走在校园中。
这个耳环是在发生事故后,等他苏醒,许辰交到他手中的。
锦华是彻彻底底的疯子,罔顾人命的疯子。他跟蓝少呈约在人民医院交涉,结果中了枪,快支撑不住,拿出手中的引爆器威胁蓝少呈。
蓝少呈耐着性子要他放下手中的东西,那些□□放在医院各处,数量多到蓝少呈没时间对手下下令先拆除□□以防锦华真的做了傻事。
他告诉他,按下去后,两人都会死。
锦华却不听,他说:要死,大家一起死。
最后凌伊急匆匆赶来,锦华冷笑着按下了引爆器,瞬间让整栋医院炸个粉碎,变成废墟,引发了大火。
听说那场意外粗估死了七十几位病人和医护人员。因为是郊区的医院,设备没有城里的先进,所以病人不多,才没造成更大的伤亡。
而凌伊他们,除了凌伊撞到了铁柱昏迷了一个礼拜外,其他人只有轻微擦伤而已。
那时凌伊蜷曲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到那单边耳环时,似乎心里早有个果,眼泪却流不出了。太过悲伤,身体貌似就忘记了怎么用哭宣泄。
许辰低声:「少爷走了,找不到了。」
「回到现场,只找到这单边的耳环。」
「我们甚至遗骸还都找不到,可是有找到少爷残缺的双腿。」
一句一句,犹如拿着倒刺的鞭子抽着他的心。侧着身,没有看着许辰,甚至脸上也没什么情绪变化。
许辰将那耳环放在病榻上,悄声离去。
周遭又陷入了沉默、黑暗。
凌伊翻身,拿起了那耳环,握在手里,放在他的左胸前,这时他才有勇气尖叫大哭,歇斯底里的叫着,弄哑了喉咙,他内心仍然在咆哮,寻求个解脱。
从那天起,他一直将这耳环带在身边。
而蓝氏,因为蓝少呈的离去股价一夕之间蒸发好几亿。
被冷置好久的蓝涂这时候跳了出来说要回蓝氏,可蓝少星出现了。并且,他们发现在蓝少呈的办公室里,抽屉内有份股权转让的文档,上面写着蓝少星的名字。超过一半的股份交给蓝少星后,他合法成了蓝氏的新掌权者。
令人振奋的消息还有陆氏和蓝氏的结盟。
蓝氏专注于玩具的生产,陆氏则是科技业的龙头,两家结合后发展高科技智能玩具,配合互联网,在商业市场上杀出一条血路。
蓝家并没有公开蓝少呈死亡的消息,只说了他陷入长久的昏迷。
没有找到蓝少呈遗体的凌伊,这两年来也不断欺骗自己,蓝少呈一定还活在这世界的某一处,某天还能见到他,环抱着自己,在他耳边亲的呼喊着他。
凌伊消瘦了许多,在蓝少呈离去的一年内常常半夜惊醒,作噩梦,狂吐,全身颤抖是家常便饭,但他还是努力完成了高中学业。
今年,他已经是位大学新鲜人了,恰巧还与罗兰同所大学。
凌伊读的是财金系,罗兰则是经济系。统计学是他们的院必修。
还有什么好事呢?凌月并没有死。
韩兴宇也是。
其实凌月被安放在一家私人医院内,是薛兆发现了她。知道消息后,凌伊在能下床后打了车过去探望凌月,长久沉睡的她也难得的苏醒了。
那天他们讲了好多好多的话,仿佛又回到了凌伊还没遇见蓝少呈时。只有他和凌月相依为命,父母抛弃了他们,在社会最底层苟且偷生的日子。
可是遇见了蓝少呈,让凌月少了根指头。
只因为蓝少呈想利用凌月,要求高额赎金,来威胁凌伊,逼迫他臣服于他。甚至断了她一根指头送给凌伊,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主人。
「哥,过去式了,反正我一直以来都只能在这病床上靠点滴维生,手指对我来说根本没用处。」凌月用她瘦得只剩骨头的手摸着凌伊的脸,笑着:「你很爱他吧,你幸福了,对我这毫无期待可言的生命,是最好的礼物了。」
凌月并不知道蓝少呈的离去,她沉睡的日子里,只依稀记得凌伊看蓝少呈的眼神,总挟带着点爱慕。
「哥你做得够多了,够了,我满足了,若有来生,我再做你的家人好吗?」凌月的泪水沾湿了凌伊的手。
「在说什么傻话呀……」凌伊抱住了她。
「我知道我活不久了,今天过后,我下次什么时候醒来,或者不会醒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