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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饥饿
嘀嗒、嘀嗒
水龙头没拧紧,水滴砸在不锈钢金属上的声音已经吵了整整一个上午,席天根本无法像以往一样午睡,但他也不想浪自己宝贵能量走这十米去拧水龙头。
房间里乱糟糟,阳台已经摆满了一个个储物用的纸箱,前几天买回来的几大箱原封未动,只能摆在客厅里。它们把本就狭窄的过道塞得满满当当。
这是席天在床上躺尸的第三天。
他向来没有储存食物的习惯,家里仅有粮食已经昨晚消耗一空。就是家庭药箱里的甜味维生素,感冒冲剂,只要是含糖的能补充能量的东西,都被他挖出来吃完了。
昨天中午好歹还剩下最后一个肉罐头,今天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咕噜噜。
席天翻个身,希望自己能早点睡着,但他的胃袋再三发出抗议。
早上他喝了很多水,很多很多,多到想吐。但这并未为如他所愿地有饱腹感,只是徒增上厕所的次数。
席天抬起手腕,再次查看终端上的日历倒计时:51:30:32
还剩下五十一个小时,下个月的救济金就会打入到账户里。
他只要再挺过这点时间,又是一条好汉!
他揉揉腹部,消化器官仿佛不翼而飞,他的身体里只剩下无端端的空洞与虚无。
又困又饿,饿的感觉更胜一筹,席卷全身,他满脑子都在想吃过的好吃的外卖。
越想越饿。
席天禁不住饿,这还是他毕业以后一个人出来生活才知道的。
席天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署长大,过得一直都是集体生活,衣食住行按时按点就从没自己操过心。
虫星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在近年来厚积薄发,科技发展迅速。
虫星社会中主要有雄虫、雌虫和亚雌构成。数量最多的是身体强健,主要承担军人职位的雌虫,体能较弱的亚雌数量位居第二,而雄虫的数量却十分稀少。政府一直在鼓励雌虫、亚雌嫁给雄虫,但是依然会有许多雌性面临着孤老终生的困境,由此社会也允许了双雌恋,即雌虫与亚雌的结合,不过这样的结合始终处于社会边缘人群。不为社会主流所提倡。所有身居高位的雌虫或亚雌,无不是匹配了雄虫。
雄虫的稀少决定了政府的优厚福利待遇,大家普遍认为是二百年以前的雄虫处于权力顶峰,才带领虫星走上了文明高度发达时期,整个社会环境都对雄虫更为宽容优待。
而席天,正是一个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雄虫。
虫族社会偏爱雄性,更偏爱雄性幼崽。福利署的雄性幼崽一直无子家庭争相领养的对象。刨除雄性最脆弱危险的幼生期,长达十几年的少年期里他辗转过许多寄养家庭,但最后都在那些家长和署长的吞吞吐吐下又返回到署里。
席天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他无非就是懒散点,但程度都在常人接受范围内。
毕业以后自己出来生活,散漫作风与工作环境格格不入,再加上一个古板鸡毛的雌性上司(他把雄性当雌性使,把雌性当畜生使)。没多久就自己辞职,在家里吃政府每月发放的失业救济金。
虫星社会宠爱雄虫,这似乎是虫星以外的共识。
事实上,虫星宠爱的是回归家庭的雄虫。
无论是法律上,社会风气上,都鼓励雄性成年以后成婚。
雄性过了成熟期十年还未成婚的数量寥寥无几。还留在工作岗位上同样如此。社会鼓励雄虫回归家庭。
毕业两年,待业一年。日复一日,单调而自由的生活坚定了他的信心他不适合规章制度严格的公司。
这样的自由是有代价的,每个月数目固定的救济金使他许多想法受到限制。
席天讨厌这样的限制。
生理上的不适一遍遍敲打本就薄弱的单身念头。
最近所需开销越来越大,几个月前他就因为钱花完饿了一天,所幸那是月底最后一天。他睡了几觉第二天就拿钱去买吃的了。
只凭救济金,迟早有一天他会再次重复今日窘境。
不说身体饿不得,就是耐得住饿,三天能挺过去,七天呢?半个月呢?
嘀嗒、嘀嗒
席天再次翻个身,抓起被子蒙住头。
最好、最优方式就是找个雌子缔结婚姻关系,随便给他个什么雌侍之类,用他的钱供养自己生活,岂不悠哉游哉。
叮咚,门铃声响起。
席天假装没听到。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声锲而不舍。
想着可能是什么急事,席天不耐烦掀开被子,一下子站起身,眼前一黑又跌坐回床上。拄着头,眩晕感褪去,一步一挪地打开门。
门外,是隔壁邻居的孩子,还处在少年期的亚雌。
才到他腰际的小亚雌捧着一个大碗,食物的香气拼命往席天鼻子里钻。
昨天下午到现在他滴米未进。
亚雌笑嘻嘻:“哥哥,今天我家来客人,雌父做了许多好吃的,叫我给你送来尝尝,还让我谢谢你送我的书。”
他的邻居是一个单亲家庭,离异雌性带着亚雌继子。那位雌性时常忙于工作,亚雌放学早,有时就会来他家待一会。
往日,雌性也会时不时送来一些东西作为感谢,席天还会推辞一番。现在实在饿狠了,矜持也不要了:“替我谢谢你雌父。”
“好的,哥哥,我回去了。碗放在你这,下次来给我就行。”
亚雌回去了。
席天抱着热气腾腾的食物,在茶几下找出餐具,慢慢吃了起来。
第2章相亲
这两天成为席天有史以来最狼狈的日子。
他去邻居家厚着脸皮借了两份罐头,一天一个,苟延残喘,总算熬了过来。
新的月份来临了,席天心满意足地看着终端账户里的余额,抱着价值四位数的终端在床上滚来滚去。
去楼下24小时便利店买了许多速食罐头,和受少年们喜爱的零食他打算等小亚雌来时请他吃,又去自助售药机补全了药箱里的药。
躺到下午,直到这栋坐北朝南的公寓楼撒进阳光,腕上终端不停震动提醒“结婚”,他才想起几天前下定决心要结婚的事。
婚姻对他没有吸引力,他一个人能生活的不错,也享受孤独带来的自由。
但婚姻带来的经济支持却牢牢把控每一个雄子的命脉。
结婚,选谁都无所谓。
他需要的,只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