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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镇定地站在床边,心里却有几分懊恼,他之前努力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为的就是不让晋雪年难堪,可现在气氛还是被弄得这么僵……
楚听涯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一坐一站、大汗淋漓、沉默不语的两个大男人,一推开门,四只漆黑幽深的眼睛便无声地盯了过来。楚听涯看着眼前这幅诡异的场景,头皮发麻,心里直犯怵,真想拔脚开溜,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去,“公,公子,玉大哥到了……”
顾淮生看着他身后空空如也的院子,皱眉问:“人呢?”
他不皱眉还好,一皱眉楚听涯腿登时更软了,哭丧着脸道:“他走得慢,担心晋大哥和公子您等急了,我先回来说一声……”
顾淮生点点头,没再说话。
室内再次陷入寂静,空气都像凝固住了,楚听涯本来还想问问晋大哥的情况的,但现在什么都不敢问了,还不得不顶着巨大的压力站在原地。他到底道行比不上另两位,不一会儿便出了一身的冷汗,当看到玉无颜姗姗来迟时,他简直快激动地要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坐一站、大汗淋漓、沉默不语的两个大男人……
纯洁的小楚同志表示,他真的什么都没多想……
第22章阴阳蛊(三)
玉无颜把完脉,沉吟片刻,没什么表情地道:“要取蛊的话,我还要准备点东西。”
一边说着,他一边起身往外走,与顾淮生擦肩时使了个眼色,顾淮生望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晋雪年,对上那双幽黑的眼睛,微微一顿,转身跟着玉无颜走了出去。
屋外,顾淮生问道:“要准备什么东西?”
“我先问你,真的要帮他取蛊?”玉无颜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话吗?他身子早就亏空了,全靠雌蛊撑着,如果现在把雌蛊取出来,怕是不好活……”
顾淮生沉默片刻,问他:“你说你回去查查看的,可有什么主意了?”
“我写信问了师父,他老人家给我寄来一本古籍,里面确实有提及……”说到这里,玉无颜脸上罕见的露出犹豫的神情,顾淮生心里微微一沉,追问道:“什么方法?”
玉无颜盯着他看了半晌,方才移开目光叹道:“神仙蛊是世间最补之物,虽然不能把雄蛊直接种入他体内,却可以他人做中介。你只要寻一个年轻体健的男子种下雄蛊,之后每隔一个月取出一滴心头血喂他喝下便可……只是此法损人利己,实在阴损……”
顾淮生看他一脸深沉,不由问道:“那人每月取出一滴心头血,会怎么样?”
“书中没有写,但我想倒不至于危及生命,”玉无颜见他慎重起来,反过来安慰道,“虽然每月一滴心头血,却有神仙蛊护着,不见得会有多少损伤,只是取心头血本就痛苦之极,再加上此法并没有人用过,究竟会怎么样我也说不好……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我来吧。”顾淮生不假思索地道。
屋子里只剩下晋雪年和楚听涯两人无言相对,就这么呆了也不知多久,楚听涯面色忽然变了变,晋雪年不由问道:“怎么了?”
楚听涯想着方才听到的那些对话,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古怪,摇了摇头:“……没什么。”
院子外,玉无颜正与顾淮生争执:“不行!我不同意!”
“我内力深厚,身强体健,不过每月取一次心头血而已,”相比起玉无颜的疾言厉色,顾淮生一如既往的平静,“又没有什么大的危害,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虽说如此,但毕竟没有人试过,你这条命可是当初我拼命从阎王那里抢回来的,我不能看你涉险!”
顾淮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唇边竟然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无颜。”
玉无颜没好气地撇开眼:“……你别这么看我,我告诉你,这招现在也没用!”
只是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有几分明白,这是顾淮生下了决心要做的事,恐怕再无商讨的余地。顾淮生这个人,从醒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人看上去心平气温的,然而骨子里却刚愎自负的很,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经由仇恨的催磨而变成的一种偏执。
就算是自己也没办法劝他改变主意……过了片刻,终究还是玉无颜先服了输,他叹了口气,语气里不无对挚友的担忧:“我知道你把晋雪年看成了自己的责任,我之前还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现在却……淮生,你也知道,很多事过犹不及,晋家被灭和你没有关系,晋玄缨的枉死也不是你的错,你与晋家交好,照顾他们后人也是应当的,但不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心里清楚。”
“你……唉,罢了,反正你想要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玉无颜又是气恼又是无奈,恶狠狠地道,“取蛊之前要准备几样东西,分别是三钱夜明砂,两绺人参须,一尾全虫,还有十颗明珠,你给我备齐了。”
“好……前三样可以理解,但最后那个明珠是做什么的?”
“出诊!”玉无颜冷哼,“我堂堂神医谷传人大老远跑这么一趟,这么点算便宜你了。”
蛊虫究竟是怎么取出来的晋雪年并不清楚,那日万事俱备之后,玉无颜就用银针刺了他几个穴位,之后他就陷入了昏睡,一觉无梦,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时分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阳光从窗槛洒进屋子,有种别样的静谧。
那个折磨了他十四年的蛊虫,就这么被取出来……了?
若要说蛊虫取出来之后有什么感觉的话……倒也没什么不同寻常的,不过手脚有些乏力罢了,但这大概也是因为睡了太久的缘故。
晋雪年睁着眼睛,一时怀疑是不是还在梦中,是不是从遇到顾淮生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可若真是梦,不若做得久一点,久到等梦醒后也可以揣着这些记忆继续熬下去。
“晋大哥!”就在晋雪年发出一点动静之后,厢房门就被推开了,楚听涯端着一碗浅褐色的药走了进来,“你总算醒了!你现在是不是感到浑身都没有力气?没关系那很正常,玉大哥都提前说过了,你不用担心,喏这是药,喝了之后就好啦!”
甫一照面一大段话就噼里啪啦地灌入耳朵里,但话语中的关切却着实温暖人心,晋雪年在楚听涯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接过药碗,淡淡地药香里混着一股铁锈味,不苦,甚至还有点甜。
晋雪年端着碗安静地喝药,楚听涯没有事干,目光在屋子里左右晃了一圈,最后还是不知不觉地落在了晋雪年身上。
不知是因为蛊虫已除,还是秋日午后的阳光太过温暖,亦或是此刻床上的男人衣衫不整的缘故,他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