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大年三十
“不。”青离摇头,“楚非欢,我都放下了,所以我希望你也放下。”
她不恨了,真的。
生死一场梦,她是青离还是子辛,其实都不重要了。
如今她有墨珩,有墨北辰,苏白还在,孤云山庄还在,她为何还要矫情地死抓着过去?
一向清冷如月的脸,竟如风霜侵蚀的山岩,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了冰面碎裂。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楚非欢僵硬地扯着嘴角,不甘心道:“他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天雍,还有这天下,只要你愿意……”
“我不喜欢你,跟皇叔没有关系。”
就算没有墨珩,她也不会喜欢他。
所以,懂了吗?
楚非欢怔怔地看着她,脸色竟浮现了几分灰败。
曾经名满天下的天雍太子,曾经权倾朝野的青霄丞相,如今坐拥江山的天雍皇帝。
他得到了世人望尘莫及的东西,却唯独得不到她的心。
青离扭过头,看见苏白抱着小北辰,一脸不耐烦地望着这边。
小北辰的手揪着他的头发,苏白那头发都乱糟糟的跟鸡窝一样了。
青离抿唇一笑,对楚非欢道:“我先走了。”
白衣扬起,佳人远去。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如果能断了楚非欢的执念,她不介意直接下狠手。
楚非欢仍然站在杨柳树下,看着苏白如告状一般,叽里咕噜地对着青离说着什么,青离却摸了摸小北辰的脑袋,似是鼓励,气得苏白扭头就走。
那两人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唯独他一个人,痴痴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忘记?
若是那么容易忘记,他这十五年,也不必日日受着煎熬。
爱恨交织,他既想得到她,又怕得不到她,仇恨在心里滋长,最后盖过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
等到她死去,等到他醒悟过来,他才发现,原来很多东西,真的是不必顾忌那么多。
可是已经晚了。
他得了天下,失了她。
或者说,她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
一抹身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揽住了他的胳膊,笑得眼眸眯起。
“夫君,你怎么在这里?”
楚非欢偏头看着灵婵,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是像极了青离。
不同的是,她的眼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魅色,容貌亦十分具侵略性。
无疑,灵婵是美的,可是再美又如何?
如果爱一个人与否是以美丑来评定,那他大概只需要爱自己便够了。
冷漠地抽回了手,楚非欢一言不发地转身,朝着与青离相反的方向走了。
灵婵倒也不觉得失落,跟上了他的脚步,纠缠在他身侧。
夜笙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灵婵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却也是通透之人。
方才她们就站在石桥上,看着楚非欢与青离在杨柳树下,她自然是不担心青离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墨珩的事,只是害怕楚非欢会伤害她,或者像上次那样掳走她,本欲上前,灵婵却拦住了她。
她对她说:“让他们说说话吧。”
夜笙不明白,不过她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眸中多了几分失落。
……
孤云山庄张灯结彩,今年的年似乎格外热闹,不仅墨珩他们留在了山庄里,楚非欢他们竟然也赖着不走了,而且还多了一个小娃娃,一向喜静的嫆娘,竟也十分积极地吩咐下人布置着,势必要好好地闹上一闹。
小北辰穿上了新衣裳,还有嫆娘亲手绣的虎头帽,那小胳膊小腿被包裹成一团,整个人就跟年画娃娃一样,山庄里那些叔叔伯伯哪个不夸他有福气?
对于这些称赞,青离自然是照单全收,仿佛那些人是在夸她一样,还谦虚地回了句“哪里哪里”。
墨珩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对于这亲儿子他是一百个嫌弃。
自从青离醒来之后,他整日都黏着她,白日里便也算了,晚上还要跟他们挤一个被窝,他偷偷把他给丢出去,青离还执着地要把他抱回来,那个小家伙横在他们中间,墨珩可不要太憋屈。
大年三十这一日,孤云山庄里热热闹闹地闹了一场,发了红包放了鞭炮,众人围成了一桌,嬉闹不停。
席间,楚非欢不知怎么的跟墨珩杠上了,两人跟不要命似的一直灌酒,像是要把对方灌倒一样,有热闹看,苏白跟风吟之是唯恐天下不乱,两人又在一旁瞎起哄着,结果被青离与夜笙齐齐瞪了一眼。
酒过几巡,饶是酒量再好的人,也撑不住这陈年老酒,那两人直接就趴下了,却还迷迷糊糊念着要接着比试。
青离好笑地让苏白他们把他们扶回房间,又命人去准备解酒茶。
前院还在闹着,青离端了水过来,正准备帮他解开腰带,给他擦擦身子,他却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翻身,把她压下了身下,那双狭长的眸子灼灼发亮,哪里是喝醉酒的人的样子?
青离错愕地看着他,“皇叔你没醉啊?”
墨珩语气中颇为得意洋洋,道:“就那点酒,哪那么容易灌醉我?”
青离不说话了。
整整十五坛,全都被他们喝了,而且墨珩好像喝得比楚非欢还多呢。
“那你装醉做什么?”青离眨了眨眼睛。
墨珩眸色深了几分,装醉好啊,装醉的话,可以把那个臭小子支开,好好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啊。
“阿离……”他的声音沙哑,一只手已经攀上了她的腰,大有往上的趋势,另一只手磨搓着她的唇,喉结微微动了动。
青离脸色一红,攥着墨珩的衣袖的手紧了紧。
他俯身噙住了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唇,火热的躯体紧靠在一起,手有些着急地扯着她的腰带,衣领被拉开,露出了那白皙的肌肤,每一寸都令他疯狂着迷。
墨珩眸色渐深,如同黑夜里的怪物,随时都要将她吃拆入腹。
青离生涩地回应着,手攀上了他的脖颈,更是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床帘微微晃动,那衣袍件件拉开,
墨珩的手在身下流连,正准备有下一步行动,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