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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你管我?”
你凭什么管我?就凭你对小女孩的偏爱,凭你的善良和热心吗?
易连禾冷冷地看着他,隔着一张床与他对峙。内心里弥漫着撕裂般的疼痛,还有无尽的悲哀。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你也无法想象,这样的好,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要么就别给,要么就一直给下去,给一辈子。
一辈子你给得起吗?
既然明知道以后会痛苦,不如结束在现在。每个人都能轻松一些,有什么不好?
谌述被她气笑了。
“你乐意?我不乐意!”
“你知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他不敢上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怕惊到她病发。只得强行憋着火气,莫名夹杂着一丝心酸。
那一瞬间血液冻结的感觉,他现在想到都还头皮发麻。
“就因为一个电话,丢掉工作不管不顾地从酒店开一整晚的车回来我他妈是神经病吗?”
“我不管你?易苗苗你有没有良心!”
“那我求你,别再管我了。”
易连禾说,“对我们都好。”
“我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我不管你浑身不舒服行不行?”
谌述咬牙切齿道,“你对我不重要?”
“我每天陪一个‘不重要’的人吃饭聊天涮火锅,喝奶谈心聊创作。尽心思就是想让你开心一点。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不重要?你是看不起自己还是在看不起我?”
说到最后,他眼圈都红了。通宵开夜车熬出的红血丝在眼中密布,看起来既可怜,又渗人。
“你就仗着病情反复欺负我是吗?”
易连禾听出他最后一句话中委屈的意味,想再划下去的手指顿在屏幕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看上去很落魄。衣服皱巴巴的,扣子都不见了。想发火又不能,很憋屈的样子,有点滑稽。
......是为了自己。
僵持许久,易连禾叹了口气道。
“抱歉。我只是太累了。”
太累了,所以想好好睡一觉。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想再一个人挣扎下去。”他一笔一划地写着,第一次,把自己的心思毫无遮掩地剖开,赤,裸裸地展现在一个人面前。
或许在以前,他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的生活,还能再勉强苟活下去。至少活到易连溪回来,家人得到照顾,他再无所顾忌的离开。
可是谌述突然出现了。他明亮,热烈,像歌谣里唱着的“救赎”。
于是他变得贪婪,他想要更多。
一旦尝过甜头,谁还肯再让自己吃苦?
但易连禾明白,自己对于谌述来说,是负担,甚至很可能成为伤害。
可爱的“女孩子”那么多,不差他这一个。
他放开平板,看着谌述的眼睛,用口型无声地说道。
我害怕。
我害怕孤独。
我不想再一个人。
求求你放开我吧?对我们都好。
“你不相信自己能好起来,对吗?”
“那么你可以相信我。”
“别怕。”
谌述读到了她想说的话。他看着易连禾,一字一顿道,“你可以,相信我。”
“孤独是不能被‘治愈’的,”他说。
“但是如果你不想要,可以分给我。”
孤独并不是疾病。它是人性的一部分,是一个信号
它在提醒着我们自己:你渴望更多,你想得到更多。
自杀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求救。
“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谌述心里莫名地笃定。他眨了眨酸涩的双眼,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如同破晓的天光,深深烙印在看的人心上。
“在一切都变得更好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不会再是一个人。
易连禾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孤独感。但谌述知道,她内心里其实是个温柔的小孩。
孤独又温暖。
她的心里有一团火,明亮地熊熊燃烧着。在每一次看向钢琴,按下琴键时,从眼中透露出来,熠熠生辉。
他怎么忍心看着它就这样熄灭。
易连禾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在谌述觉得自己脸都要僵掉的时候,才缓缓开口道。
“......抱。”
谌述不假思索地往前跨了一大步,膝盖一弯半跪在床上将她捞进怀里,还狠狠地揉了一把脑袋。
将真实的触感攒在手心,他悬了一整夜的心才终于真正地,完完全全地放了下来。
谌述轻拍着她的脊背,小声说,“听话。”
东方既白,霞光破晓而出。透过玻璃窗投射在两人身上。
易连禾眼底倒映着金色的朝霞,缓缓地紧了扣在谌述腰间的手臂。
是你不肯放弃我,说要一直陪着我的。
我已经放手过一次了,是你自己回来的。
那就永远也别再离开。
第31章
谌述心里安定下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哪里不对。
等一下......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他拍了拍怀里的脑袋:“你刚才说什么?”
小姑娘埋头抱着他不肯撒手。这会儿听见他问话,似乎也怔了一下。
刚刚脱口而出太自然,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又过了会儿,才从他怀里发出一个闷闷的音节。
“抱......?”
这嗓音带着许久不曾开口的沙哑,软软的。尾音微微上扬,有点奶声奶气。
“......?!”
谌述瞬间激动起来,“再再再来一句?”
“叫声谌哥来听听?”
“......”
下一刻,易连禾推开他冲到卫生间里开始吐。
谌述:“......”
他的语气有猥琐到这种程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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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抑制的幻觉在谌述身上并未完全得到避,只是延长了发作时间。
换句话说,上次没有异常反应,是因为抱的不够久。
意识到这一点,谌述火速把宋医生召唤了过来。
这一次,宋医生跟易连禾两人在房间里待的时长比上次的两倍还多。
谌述连跟网友互动的心思都没了,联系完剧组,又给青诃发了短信,接着就只是坐在沙发上乖巧等待。一见他出来立刻冲过去:“怎么样?”
宋医生朝他摆了摆手,慢条斯理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来杯水先。”
谌述:“......”您请。
“当初易连禾要搬出跟你住的时候,易连溪特地来咨询过我的意见。”
一口气干了杯里的水,宋医生清了清嗓子道。
“贸然更换生活环境的不可控因素太多,易连禾的病情又比较复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