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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警告道:“别说谎。”
杜军没有回答。
湛火说:“现在住的房子就是那时候买的吧?有人从你手上买了拿走了那张光盘。”
他不开口,湛火权当默认。
湛火兀自站了一会儿,突然说:“是叶溯?”
☆、第二十七章
“是叶溯吗?”湛火问他,杜军茫然地眼没有回应。
湛火抬腿踢了他的身体一下,杜军才说:“我不知道你说的谁。”
想来也是,即使是叶溯买的,他肯定不会亲自和杜军交易。湛火将手机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来,点开联系人列表,指着几串号码让杜军辨认,“是哪一个?”
杜军眯着眼看了看,摇头道:“哪个都不是。”
“你没有骗我?”
“湛火,我这次没骗你。”
湛火目光垂落,脸上没什么表情,“你的买家带着东西找上门了。”
杜军的身体弹了一下,神情激动地张张嘴,最终没有说话。
“你从来没想过把东西交给我吗?你明明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杜军抿着嘴,他当然知道那几张光盘对湛火来说意味着什么,那第三张光盘里,很有可能藏着杀死闵宁的凶手。
但是对他而言,拿着钱守口如瓶才是正确的选择。他是个平头百姓,他想要安稳幸福的生活,想要有个栖身之所庇护自己和家人,一家和乐身体健康。
即使达到这个目标需要他违背道义和良.知。
漆黑的窄巷中寂静无声,湛火却觉得耳边有很多疯狂地咆哮。
他等不到回应,觉得血液在胸膛里奔腾,生活对他不公平,但是就算他仪态尽失,教养全无地嘶吼,将尖刀插.进背叛者的胸口,让鲜血溅射.出来,也一样得不到公道。
即使杜军被他用武力揍翻在地,仍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他不以自己曾经的行为感到可耻。
湛火心里很乱,他舔.了舔唇,第一次在寂寥的环境里感到无助和孤独。
其实他还是个大男孩,二十三岁正当年,却被现实的绳索狠狠地捆成一小团,活得逼仄压抑。
他看着窝囊示弱的杜军,不断地挣扎,内心有声音在诱.惑他,为什么不发泄?明明他做错了事,却装成一条可怜虫的样子弄得别人像坏人。
如果杀了他,他是不是就知道错了?湛火在心里问自己。
杜军对着他耍赖耍得理直气壮,只是因为知道他是个有底线的人。
湛火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被迫为恶的事,一切选择都由自己所做,但是此时他真的很想找个人出来责怪,他觉得又无形的东西在逼.迫自己。
偏偏他找不到元凶。
他是受害者,但是他的怒火只能朝向空气。
救护车停在狭窄的巷口,明亮的前车灯照出遍地荒芜。
四周都是破旧低矮的待拆房屋,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将受伤的病人送上车。
受伤的人看起来像个学生,平头国字脸,穿着红色t恤灰色短裤,应该是趁着周末回家,没想到会在晚上遇到歹徒。
他们初步判断了一下,身上多处骨折,肺部有轻微挫伤,伤势虽然不算严重,但拖延下去肯定会出事。
一个孩子大晚上地负伤倒在户外,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
幸好有好心人及时发现叫救护车。
英俊的青年站在车旁,一身黑色正装,标准的衣服架子身材,就算阅人无数的护士小姐看到了他还是忍不住惊叹。
因为对方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齐整的眉毛、明亮的眼睛、英挺笔直的鼻梁、形状姣好的菱形薄唇,五官标致轮廓秀美,就算是和当红的明星比也不遑多让。
何况他身上没什么脂粉味,多了几分沉稳和英气。
年轻俊朗的青年详细地跟他们描述发现病人时的情况,言谈间透露出极好的涵养。
这厢沟通顺畅,那端的负责人例行公事询问病人是否需要报警,闻言,他带着几分关切的温和视线顺着声音看过。
意识到他的目光转过来,周围的几个护士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两人目光交接,病人转过脸摇了摇头,“不用了,就是个意外而已。”
看到他的反应,负责人似乎有些疑虑,“真的不需要吗?还是报个案比较好。”
杜军虚弱地说:“是的,不需要。而且我觉得我的伤势也没有那么重……”
“这怎么行,你现在骨折了,而且脏器大脑不知道有没有受损,你父母呢?我们联系他。”
杜军沉默着。
医护人员皱眉,心里为难,像这样不配合的病人每天都能碰见几个。他们大晚上出车,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两方僵持不下,病人受了伤,他们肯定不能不管,只好说:“先去医院吧。”
杜宇有些不安,挣扎着想起身。
“你先去医院,用的事不用担心。”青年说。
众人一愣。
青年走上前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他枕边,“密码六个1。”
杜军脸色一僵,“不用。”
“你想打电话通知你父母?”
杜宇抿着嘴,默默接受了那张卡。
湛火转身离开,他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杜宇的叫声。
“湛火,当初买走东西的那个男人,上嘴唇右边有颗黑痣。”
湛火听见杜军声音里的哭意,顿了顿,径直离开了。
男人,上嘴唇右侧有痣?
湛火大脑里面搜索了一遍,发现身边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他吐了口气,再次陷入一团迷雾。
他没有回去继续追问杜军,不知道他是否还有保留,事已至此,湛火不可能拿着锤子去凿他的嘴巴。
杜军真是个狡猾的人,如果他表现得再理直气壮一点,被激怒的湛火极有可能在那条暗巷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
他动作利落不会留下痕迹,且熟悉这片荒芜的待拆小区,专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避开摄像头就能轻而易举地汇入人流,做他衣冠楚楚的好市民。
他有能力却不能这么做,因为他还要为人。
他到路边,上了公交车,坐在位置上看着车外川流不息的灯火。
车上空荡荡的,仅有几名疲劳的乘客靠窗打盹儿。
现在已经很晚了,回到家洗漱完,闭上眼,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但是日复一日,可怕的生活并不会到头。
他闭上眼,心里极度不安,即使湛火非常清楚自己身体健康,强.健有力。
他会活下去,活得很久很久。
窄长的楼道被暖黄的光截断,湛火走过转角,便看见张盼家的门还是开着的。
他慢慢走过去,皮鞋踏在地砖上传出哒哒的声音。
下一秒,纤细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