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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刀再有意识的时候,就觉得很吵,特别吵。离得不远有个很熟悉的声音,特别猖狂,简直都要钻到他耳朵里来了。
“哼!玄娘!它居然拱你主人我!快去怼它!踢它!”那个声音这么喊着。
“尾巴甩它一脸!”
“我擦……你、玄娘你个见色忘主的色鬼马!”
“啊啊啊!尖刀这蠢货!替马怎么搞了匹公的!”
“靠!玄娘你竟然是被骑的那个!”
“拿出你狂霸酷炫的头马本事来啊!”
“对!干翻这个小砸!”
太阳特别刺眼,让尖刀想伸手挡一挡。
“将军!醒了!将军醒了!”虎牙正跟着车走,见他抬手,立刻高兴的喊起来。
“去去!尖刀身上还有伤,你往他身上扑,想弄死他啊!”那个很熟悉的声音凑了过来。
一张一脸灰、不知多久没洗过的脸,凑到尖刀眼前。
“哟吼!欢迎回来!你都一只脚踩进忘川河了,可是我把你捡回来的!”小乙笑嘻嘻地,在尖刀眼前挥了挥手,继续说,“你可欠我个大人情!我给你个亲情价。你那匹替马,生下的小马驹,给我吧?
尖刀很久没喝水,感觉嗓子都要裂开了:“水……”
虎牙赶紧拿了水囊,喂水给他。
这边小乙还在他眼前晃,继续说着:“替马我就不要了,配不上我,你自己留着就行。”
虎牙见着自己的将军醒了,顿时像有了靠山的狗腿子,胆子也壮了,再也没有这几天怂兮兮的模样:“明明是木将军干不过乖乖!它只是吃了口豆饼!”
小乙一巴掌糊了虎牙一脸,勾这嘴角威胁说:“去你的!那是老娘省下来的豆饼!老娘自己都没舍得吃!再多嘴,老娘先干了你!”
小乙揉着虎牙的脑袋,忍不住跟尖刀抱怨:“还乖乖!乖个蛋!尖刀,你说,你怎么养了这么个祸害!居然敢抢我的豆饼吃!那是我省给玄娘的!谁都不敢抢!偏就这么匹驽马,竟然还抢我的玄娘子!不就是仗着它有个蛋!”
虎牙蹭到尖刀身边,顿时又有了胆子,说:“明明是木将军不肯煽马!反倒怪我们将军的乖乖!”
“呸!叫我说,该改名叫乖个蛋!”
尖刀只觉得闹心。
“我睡了多久?”尖刀没管疙瘩那耍赖样子,问虎牙。
“将军睡了三天了!”虎牙才是个十六岁的小兵,红了眼睛说。
“是啊!你睡了三天!老娘我一人管两个营,累得很!等你好了,你得一人负责三天营训!”小乙在旁边继续说。
“木将军明明清闲得很!就窝在车边,跑腿都是叫我们几个去的!”
“你个小兵,你不跑腿谁跑腿!”小乙欺压起小兵来,一点都不手软。
“将军!你看看她!将军不管我们,我们都成了没靠山的了!”
“啧啧,尖刀,你瞧瞧!你养得马也是个祸害,养的亲兵也是个小哭包。哎呦呦,别哭啦!姐姐疼你!来,埋胸。”小乙说着,扑进虎牙软绵绵的胸口,使劲蹭了蹭,满足地说,“哎呀呀,小可爱!好软好软呀!”
“呜哇……将军你看!木将军欺负我啊!你没醒的时候,她天天欺负我哇……”
尖刀只想翻白眼。他浑身都疼,伤口格外疼。耳边两个人还在不停闹事,索性眼一闭又睡了。
这次奔袭,伤员不少。
小乙就接了护送伤兵的活,带着她和尖刀两个营里受伤不重的人,先送伤兵们回漠北营。剩下的那些没怎么受伤、或者伤比较轻的兵将,则继续留下来打扫战场、清点战功。
打扫战场是个有进项的好事。小乙的亲兵伤了手臂,裹一裹就热情如火地投入清点战功的战斗中了有抠门的将军,就有财迷的亲兵,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也。
突袭时没带辎重。吃得、用的、车、担架只能从王帐那里就地取材。好在营里的军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军奴都带着车马,等他们到了,就能把伤员都换到舒服一点的车上去。
现在这些伤员,都是能骑马的就骑着马,实在重伤的,才能有车坐。
尖刀坐的,已经是小乙徇私弄来的最好的车了。
奔袭一路,用了十天,几乎所有人都累脱了层皮。回去时,则轻松很多。
她们一帮子伤兵,居然还有说有笑,一点也不怕被附近的部落顺便打劫。
不过,没长眼、敢来惹的,都被小乙带着还能骑马的伤员打跑了。不但打跑了,小乙还带着人跟着,去反打劫了几次,虏获了不少牛羊,跟在伤兵后头走。
小乙甚至,还顺路又套了个野马群回来。确切的说,是她的那匹宝贝头马,又找了不少新欢,带回给了主人。
小乙对她的打劫行为,美其名曰战场缴获。她还说,没能打扫战场,肯定少捡了不少好东西,这些也就勉强补上一点。
她还高兴地放声唱起了游牧小调:“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周围不少同袍,都是鲜卑人,听了这首歌,都跟着唱起来。
尖刀现在躺在车上,拉车的是他自己的宝贝战马,车旁边走着咩咩叫的小羊羔,还有哞哞叫的小牛犊,以及咴咴叫的小马驹,还有一声比一声跑调的歌声。
真他妈安静!
等她们和军奴们汇合,得了车马,伤员们才终于安静下来。军奴一部分跟着她们回漠北营,一部分还要到突厥牙帐去运输中军缴获的物资。
小乙她们回漠北安顿下来,就已经快要入冬了。
此战缴获牛羊马匹奴隶无数,这个冬天,营里的人想必都可以过得很安稳了。
尖刀运气好,伤口几乎没化脓。漠北冷的早。他受伤以后,天一日比一日凉,伤也就容易好。而且,小乙因为考虑到可能受伤,做的药膏都有帮助伤疤淡化的草药在。
小乙觉得,如果搁在游戏里面,尖刀大概就是幸运s的体质。
而小乙作为枪兵,大概是幸运e。
等她回到军镇上的小院,进了铺子门,看见端坐在院子里的人时,她深刻理解了自古枪兵幸运e的真理。
爹亲木白、夫郎楚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