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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凉风,那几片叶子便随风被吹走,散落向四处。
兔子虽然看起来像只兔子一样胆小柔弱,办事能力却挺强。乐遥不过在这里站了一小会,玉氏便又回来了,引着乐遥去了西边一个干净厢房。
晚上吃过饭,乐遥揉了揉好久没吃一顿正常饭的肚子,瘫在了床上。
好柔软不想再起来了,比起来牛背实在是太粗糙了。
乐遥打了个哈欠,撑开的窗户随之飘进来一片叶子。
他瞬间打起神,伸出手叶子却没停在上面,反而一个劲的向他怀里钻,整个叶片都在瑟瑟发抖,乐遥似乎能看见它满脸qaq的样子。
“好啦好啦乖,不怕不怕,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了。”乐遥的手贴着它轻声安慰,叶子这才抖得幅度小了一些。
这个屋子确实如玉氏所说的那样,只有她一个人住。然而在屋子下的地窖里,叶子却发现了新的东西。
满地已经腐烂的白骨松松散散的堆积着,散发着难忍的恶臭。而最让叶子害怕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在地窖最深的地方,放了一个黑色的陶瓷罐。
那罐子像是厨娘用来腌菜的,体积并不大,然而在罐子上头,却连着一颗被人剜去双目,又割掉舌头的,秃顶的人头。
罐子里当然不可能长出一颗人头来,那只是有一个人,被做成了人彘。
饶是乐遥眉头也不舒服的皱了皱,他正准备结束看叶子的记忆,眼角却又看到在地窖边缘,还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头发松散,双眼紧闭,一双微翘的眼睛下,分别长了两颗浅淡的美人痣。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青色与白色相间的衣服,安静的靠墙躺着,眉目清秀。
乐遥轻轻“哦”了一声,这一声左转右转,九曲十八弯。
突然想直接带着小兔子离开,怎么破。
乐遥翻了个白眼,怀揣着叶子推门而去。
屋外是舒朗星空,间或有高大的树木遮住些许,然而落入乐遥眼瞳中的,却是一片淡淡的黑雾,遮住了星空。
他曾经无比熟悉这片黑雾,在他杀了那一城的人后,它们伴随了他三十余年。
乐遥走到白日里看到的那个大树旁,靠着他的水牛,轻声道:“说吧,怎么回事。”
高大的树木传来一阵风吹树叶的“哗啦”声,一枝垂下的枝叶伸到了乐遥面前。乐遥挑了挑眉,一只手伸了上去。
这棵树已经有些修为了,基本已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乐遥伸手和他相碰,与他同感,看他所看。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副昔日的场景。仍是这间宅子,然而不同于今日只有玉氏的冷清,眼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户人家姓易,在这个小镇也算大户人家了,做生意赚了许多钱,只是可惜子嗣一直不太旺盛。而到了这一代,独孙易生更是迟迟没有娶妻。
易家长辈为他操碎了心,她们听说西山上的土地庙祈愿很灵验,便带着易生去拜了。
也不知是否真的是土地显灵,几人回来时在路边遇到一名少女,一问,才知那少女父母早亡,为投奔亲戚来到此地,才知亲戚已经搬走了。
这少女长得可爱,看起来胆小害羞,却又知礼懂进退。易家长辈对她赞不绝口,而易生更是对她一见钟情。
这女孩便是那个兔子,玉暖。
作者有话要说:
玉,就是玉兔的玉啦,我想想兔兔们肯定很自豪神话里的玉兔前辈吧,因此姓便用的玉w
第5章玉暖
玉暖被带回来后没多久,就被易生娶进了家门,不过两个月,她便有了孩子。
如人类一般十月怀胎,玉暖的孩子呱呱落地,是个男婴,易家也终于有了子嗣。
然而没过多久,同镇的云家却找上了门,说易生与云家小姐有娃娃亲,无法,易生只得娶了云小姐。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易生的真爱还是玉暖,玉暖就不应做妒妇。
树回忆到这里的时候,气的记忆都出现了波动。一股酥麻感从树叶传到乐遥指尖,又直直抵达脑中,乐遥皱了皱眉,异样感消失,他深深的看了这树一眼。
回忆继续,不同于玉暖嫁进来时的低调,云氏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而来的。她是妻,玉暖是妾。
或许是这个刺激到她了,谁也没想到到了晚上,玉暖竟然当着易生的面,将易家上下老小屠尽。而易生本人,更是被她做成人彘,扔在了地窖里。
至于他们的孩子,玉暖也心狠的想要摔死。多亏了这树有了些修为与神智,才伸出树根救了他,用树叶包裹住,带飞向天边。
乐遥刚发现小兔子时,他的身下确实是一大片不常见的树叶,与这棵树身上的相同。
乐遥的眉头动了动,伸手解开了水牛绑在树上的绳子。玉暖的做法他不予评论,但小孩子又没做错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片放在地上,纸片们很快向着一个方向走远,乐遥又掏出了一根红线,这红线与和下午他逗小兔子的穗子颜色一样。
【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带那孩子走。”乐遥似笑非笑道。
树叶突然剧烈的哗啦响着,乐遥没有管,红线被他扔向空中,乐遥闭着眼睛又一把将它抓住,再睁开眼时,眼前出现了一条半透明的“白线”。
“白线”绕过绿植密布的院子,连向了一个地方。乐遥顺着线的位置走,没一会便到了东厢。
这是一间女子闺房,屋内打扫的干净整洁,充满人烟气。乐遥闭着眼睛“听”了一会,现在已经是深夜,这厢房里却没有人影。
他从窗台那里折了四根树枝,扔向了屋里。
还带着绿叶的树枝在离了乐遥手后,像是有了生命般在空中翻滚两圈,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白线”牵引的另一方在床底,树枝们蹦着进了去,很快“抬”出来一个婴孩。
包着小兔子的襁褓依然是乐遥的那件,他的脸上沾了许多床底的灰,闭着双眼沉沉睡着。一只手紧紧地攥着穗子,另一只则放在嘴里,使劲的吮吸。
看来玉暖接过他后,直接将他扔在了床底下,并没有给他喂吃的。
乐遥小心的从树枝那里抱过孩子,吹干净了他脸上的灰,正将红线入怀中,就看到道口拐角处走过来了几张纸片人,它们齐齐顶着一个包袱到了乐遥脚边。
“辛苦啦。”乐遥抱着孩子拎起包袱道,他依次摸了摸小纸片人的头。纸片人们蹭了蹭乐遥的手指,全都顺着爬进了他的袖子里,贴着他的手臂不动了。
月朗风清,乐遥牵着他的牛,怀里抱着小孩,身后跟着几个蹦来蹦去的树枝,开始向易家外走。
易家绿植茂密,大树正在门口,乐遥路过那棵树时,树再次哗啦啦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