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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入道后,必学的一门术法。它可以让人跨越任何语言不通的障碍,直接听懂别人的话。
易生在求顾陈沧杀了玉暖,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
乐遥多看了他一眼。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或许只是因为太恨玉暖而随口这么说着,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确实还拥有有价值的东西。
吞噬活人灵魂,是魔教一种常见的修炼方式,这种愿意主动献出来的,更是对修炼有益。
顾陈沧转头看乐遥,颦眉道:“凌之,怎么了吗?”
乐遥眨巴两下眼睛,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他在说什么。”
顾陈沧唇角微微带笑,说:“他说他太痛苦了,在求为师杀了他。”
他一边说着,指尖弹过两道刃风,易生的脖子那里直接浮现两道红痕。
罐子里的人嘴唇抖动了几下,脸还朝着顾陈沧的方向,却很快没了动静。
“善哉善哉,可念众生。”顾陈沧念了一句,对乐遥道,“走吧。”
他说着向外走,千层雪也很快扶着墙站了起来,跟上了他。
乐遥看了地上的易生一眼,没有再说话。
第7章神木
院子里玉暖已经重新变回了一只兔子,几人走到门口时,顾陈沧回头道:“我念你不是主犯,不杀你。把你关在这里二十年,你可有怨言?”
“没有。”玉暖恭恭敬敬的趴在地上摇头,“谢青岩道长。”
顾陈沧轻“嗯”了一声,挥手在易家宅子上布下一道阵法。再从外看时,这里只剩一座鬼火森森的荒宅了。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一轮明月,说道:“今夜太晚了,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回宗门。”
乐遥回望了院子一眼,玉暖安静的趴在地上,丝毫没有多看小兔子一眼的打算。
他在心里轻叹一口气,转头对顾陈沧道:“道长,我不入道,就此别过吧。”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顾陈沧却两步拦住了他,说:“木凌之,我算出你命中该做我徒弟,即使你走了,最后还是会入我门下。”
乐遥轻笑一声,道:“道长,掐算我也是会一些的……”
他正说着就空出右手,刚开始掐算,脸色却突然变了一变。
乐遥当然是与顾陈沧同辈,然而他现在不是乐遥了,他是木凌之。
木凌之,还真的命中就该做顾陈沧徒弟。
“徒儿,你算出的结果如何?”顾陈沧唇角含笑,问乐遥道。
乐遥不想和他说话了。
真的是万万没想到,他重生后,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不过转念一想,魔道功法他都的会的,若真的拜顾陈沧为师,再将正道功法学来,还怕打不过他?
师正道长技以制正道,反正喊两个字也不会掉肉,更没人知道他喊的是师父还是师傅。
乐遥不说话,顾陈沧也不再逼他,两人正沉默着,乐遥怀里的小兔子却突然发出了声音。
这孩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裂着还没有牙齿的嘴笑,喉咙里含糊不清的喊着:“……!”
“嗯?在喊爹爹吗?”乐遥的注意力被转走,戳着他的脸小声说,“你爹爹不在了,你娘也不要你了,我捡了你,以后你就归我了。”
“!!”小兔子听不懂他的话,他一边喊着一边挥舞着肉肉的小手,扯住了乐遥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
乐遥愣了一下,他这是……刚喜当徒弟,接着就喜当爹?
“我不是你爹。”乐遥将孩子换了个手抱,他挥了挥酸麻的手臂,说,“你要喊哥哥。”
“!!”小兔子却听不懂,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喊。
顾陈沧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他可有名字?”
名字倒是有,但乐遥不想让他再与易家扯上关系了。
叫乐兔子实在是太随便,乐遥思量了一下,决定做个文化人。和兔子有关的古诗,他只记得“双兔傍地走”和“茕茕白兔”。
“就叫茕茕吧。”乐遥说道,“大名茕茕,小名兔子。”
“茕茕?”顾陈沧道,“茕茕白兔,东奔西顾。”
乐遥轻“嗯”了一声,顾陈沧望了一眼白兔,说:“‘茕’与‘穷’同音,总归寓意不好,不如便叫‘顾西’好了。”
乐遥:“……”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捡来的孩子,凭什么跟你姓。
“……不了,就叫茕茕。”乐遥坚定。
“好吧……”顾陈沧语气挺失望。
乐遥侧过头翻了个白眼,一直沉默着的千层雪突然开口道:“师尊,师弟,前面有一家客栈。”
这个小镇并不大,再加上几个月前,易家人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众人都道有鬼,虽说朝廷几十年前取消了宵禁,这镇子夜间却仍是十分萧条。
因此晚上还开门的客栈便十分珍贵了。
千层雪推开了虚掩着的门,一大片橙色的油灯灯光中,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靠在柜台后打着瞌睡。
这男人大概三十多岁,身材偏瘦,大概他是真的很困了,连门被推开了也没醒。想来也是他这家店实在是破旧,就算有小偷也偷不了什么。
“掌柜的?醒醒!”乐遥的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老板才猛地从睡梦中醒来。
“啊!客、客官……嗯,几位、几位是要住店?”老板的话含糊不清,看起来还有些癔症。
乐遥望着他一张脸,眯了眯眼睛,抱着孩子退了两步。
“住店,三间房。”顾陈沧说。
这老板虽看起来有些不靠谱,行动倒挺快,很快便准备好了两间房。三人沿着木质楼梯向上走,乐遥突然回身问道:“店家,你们这里有没有热牛奶?这孩子许久没有吃东西了。”
“牛奶?”老板摇了摇头,道,“只有羊奶,小公子若是要,在下给您热去。”
“好。”乐遥笑的眉眼弯弯,“那多谢您了。”
“不客气不客气。”老板摇了摇手,随口问道,“您这抱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乐遥眨了眨眼,说:“是个男孩,我弟弟,大名木兔子。”
“哦哦!”老板连连点头,笑道,“男孩好哇,男孩好哇。”
他说着就转去了后厨,乐遥原地站着看了他两秒,也上楼去了。
顾陈沧没有等乐遥,他与千层雪拿了木牌便直接去了房间。
门被顾陈沧“咔嚓”一声从内落了锁,再看时屋子里已没了人影。千层雪目光呆滞的坐在床沿上,顾陈沧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伸手向千层雪,千层雪便也将手递给他。两手交握的一瞬间,千层雪便如下陷的沙漏尽数汇向一点,不一会,顾陈沧手心只剩一块红玉般的木头。
他捂着胸口咳了两声,握着木头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