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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
他叫他过来,没有个支使的理由,这会儿又好像想要不耐烦地让他滚蛋。
堵在心头相当不适的黑泥又在蠢蠢欲动了,很有可能是被“主人”的恶劣态度给折磨的。
他打算离开不。
好不容易来了,刀觉得,自己不应该走得这么快。
那就只有唯一的选项了。“讨好”,当然可以。
他稍作沉吟,就学着自己这些日子从其他人类那里观察来的动作,伸出手,打算帮似乎有点疲惫的男人揉揉太阳穴。
然而,在刀刚有所举动的时候,王就在无声中睁开了眼。
被捏住了,虽然只是左手。
有些出乎意料,感受到的力道并不算重。
王问:“你想做什么?”
刀如实道:“当然是做我应该做的,讨好您了。”
他回答得格外直白,也不为自己的行为遮掩。王似是有点意外,但显然并未被“讨好”到,就只是在意外之余,又起了一点微薄的兴致而已。
“野兽就是野兽,披上再美丽的外壳,也是如此。”
兴致好像很快就淡下去了,男人轻哼道:“学不会乖巧,悄悄磨尖利爪后就会反噬。本王对你没有任何期待,是要试着学乖,还是继续打磨,都无所谓。”
“姑且挣扎一番,上演一场闹剧也不错。”
这才是这个男人内心真正所想。
刀终于明白了。
他的这位“主人”,还真是自我到了极点。
不在意就是不在意。
产生了违逆的念头,还是想要做什么……刀的一切,在他看来连威胁都算不上。
男人偶尔召唤他,是因为对他的外壳或许还是有几分喜爱,就像在房间内摆放了一件致的装饰品。
对于装饰,单纯地看上几眼就足够了。
不必管他是否拥有獠牙和利爪。因为,在利爪袭来之前,王就会冷酷地将其斩断。
“既然说了随意,那现在就随你吧。”
说完,王就把刀的手丢开,自顾自地再度闭目,
刀注视着自己手指间被捏出的道道红痕,眸色暗了暗,但却什么都没说,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给主人按揉太阳穴。
当然了,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手法肯定不怎么样。
没按几下,王就带着被戳出来的头痛让他滚开,噬主也不是这种噬法。
“没有啊,我没想过要做多余的事。”
刀回了手,但并没有按照王的要求立即滚蛋。
“您是我的主人。”
他轻声道。
“我自然”
“不会做。”
“会对您不利的事情。”
“是么。”
又有低低的笑声倾漏出来。
王用猩红的双眼看过来,瞳孔中潜藏的幽深色泽,就赤红而言,也可以说是澄澈,没有一丝杂色。
“本王记住你说的话了。”
相当敷衍地记住了。
也因此,在不久之后
……
乌鲁克与一直敌对的邻国将要爆发一场战争。
战争发生的契机,是从某个商人口中传出的流言,说是乌鲁克之王得到了世间最美之剑,见者都被倾倒。
而且,这把剑独一无二,只有最伟大的王才有资格拥有。
古往今来,惊人的财宝总是引起动荡的诱惑之一。更别说,邻国本就觊觎乌鲁克的富饶,找一个机会掠夺岂不是更好。
乌鲁克已经有多年没经历过战争了,但是,王并不以为意,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战败的可能性。
既是国王,也是这个国家最强大的勇士的他,要亲自上战场。
只不过,有一个问题。
王最强也最顺手的武器,早些年时就被他自己封印了。宝库中倒是还有不少武器可用,但恐怕得好好挑一挑……
哦,不需要。
“现成的武器,本王不是有一把么。”
是的。
现成的武器刀就在这里。
他主动开口:“请让我跟随您。”
“挺有勇气啊。”王似笑非笑:“也罢,就是你了。”
第二十九章
只是一把美则美,但却想要噬主的区区武器而已。
吉尔伽美什的想法打从一开始就是这般纯粹。
意外得到了一件颇为特殊的武器,王能够从它的特殊之处中找到些许乐趣,也能够单纯地将其欣赏。
有了些兴致。
也欣赏够了。
王的兴趣和耐心总是消散得比一般人更快。
如果没有这场突然拉开的战争当然了,即使不这么突然,战争也必然会爆发的可能耐心的时间还会长一点儿。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王便懒得多说,顺势而为便可。
乌鲁克的确多年没有经历战火,身为王的吉尔伽美什也有这么多年没有与敌迎战。
然而,感觉并未生疏,筹备起来也并无变故发生。一切都顺风顺水地进行着,仿佛即将到来的过程和结果,都早已落下定数。
“占卜的结果得到了,王,胜利属于乌鲁克。”
战争开始前,由神庙中的祭司对战争结果进行占卜,是约定俗成的习惯。先不说占卜的准确性,这对士气的鼓舞也很有作用。
这一次也不例外,大祭司西杜丽及时送来消息:星星指引的是一切顺利的方向,一如往常,不需要担心。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西杜丽,你太大惊小怪了。”
王对此还是不以为然的态度,也可以将之看成胜券在握,所以才显得丝毫不意外。
要是输了才是笑话。如今的乌鲁克国力强盛,还有他这个王坐镇,是什么眼热的杂种都有资格打主意的。
想来分一份羹也可以,但要做好会死无全尸的准备才行。
但是,即使胜券在握,绝无失败的可能性。
王知道,西杜丽也知道,只要是战争,就不可能存在可以真正全身而退,一点损失都没有的。
零伤亡的可能有是有,但很低,这是吉尔伽美什王也无法避的后果。
毕竟,正因为身处于神代,人类才被对比突出得如此脆弱。
“另外,王,我还有一个困惑……”
听着大祭司的汇报,王却在心不在焉。这个细节只有十分熟悉他的大祭司发现了,因此,她迟疑了片刻,终还是开口了。
“说。”
“是这样的。”
西杜丽观察王的神色变化:“您真的要用……作战吗?”
由于某个刀所变的青年什么都不知道,包括自己叫什么也没印象,西杜丽只能犹豫着含混带过,亦或者用简单的“他”来称呼。
王倒是一如往常,对任何人都是“杂种”“蠢货”的叫着,少数时间能被他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