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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叫自家孩子还低从兄从弟一头!
打定主意后,项二姐积极的给徐仲安打包行李,各种消暑的药丸子,轻薄的夏装,柔软细腻的里衣,足足打包两个大包裹,看得徐仲安目瞪口呆。
“出门在外,穷家富路,备得充足些,我在家也不用担忧。”
徐仲安上前轻轻拥住项二姐。
“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做,不会叫你和儿子跟我吃苦。”
项二姐抿唇微笑,温柔娴淑。
这边夫妻二人温情脉脉,那头赵馨兰却满心焦虑。
“如何?老爷怎么说?”
被问话的丫头显然是赵馨兰的心腹,闻言快步挪到赵馨兰跟前,低声道:“老爷本没想带那狐狸去,可老夫人不同意,说出门在外,身边只夫人您一个伺候,未不周到,硬是要老爷带上那狐狸。”
“我问你老爷怎么说!”
赵馨兰心底憋着气,打进门起她就知道老夫人不喜欢她,觉得她抢了本该是老夫人自家侄女的位置,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她伏小做低,退让忍耐,不过是看在孙骏对她还不错的份上,可惜,这份不错,也在婚后一年小妾进门被打破。
丫头瞥着赵馨兰动怒,神色间越发仔细,小心斟酌着词语回道:“您也知道,老爷向来最是孝顺,老夫人发了话,老爷能明着反对嘛。小婢瞧着,老爷心里也定然不愿,不然早就提出来,何必等到快要出门才提呢?”
赵馨兰自嘲一笑,心底的那点微末期望彻底消散。孙骏晚上去了小妾那,估计这会儿正被翻红浪,徒留她一人冷冷清清呆在正院,有什么意思呢!
双手不由覆上小腹,赵馨兰有些出神。
听自家娘亲讲,赵慎嫁去项家这么久,也还没有孩子。赵馨兰至今还记得娘亲赵夫人说起这话时眼底暗含的不屑。小哥儿孕育本就艰难,何况据说比起男子,项渊更喜欢的是女人,想必赵慎想要有孕,更是难上加难。嫁去这么久也没信儿传来,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被休弃。赵夫人明里担忧赵府名声,实际却并不在意。左不过真的被休弃,就把人连同后院那个碍眼多年的许宜轩一同送去乡下庄子,每年些米粮养着便是,不是什么难事。
结果刚说完这话,就传来项渊高中状元的消息。当喜讯传到离中,赵馨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头一日她还为孙骏中了进士而得意洋洋,不想第二日就被这个消息砸蒙了头。连绵不断登门贺喜的人,话里不再只恭维孙骏,反而每一位客人都要提起孙家这位连襟,言语间满是赞誉。等回到赵府,这种情形更是明显,孙骏被多次拿来和项渊相比,虽客人们并不多言,可一个只是普通进士,一个却是状元,孰优孰劣,一眼分明。孙骏为此很不高兴,登门一次后便再不愿陪她回去。
什么时候好的呢?哦,对了,是被众人翘首以待的项渊,居然以状元之身外放到了穷乡僻壤,顿时大家都没了兴致。孙家更是把要送去的贺礼生生减了八成,若不是为了面上好看,怕是连两成贺仪都不到。
孙骏走了家里关系,意气风发的要去京城任职,连带她也面上有光,妯娌、闺中姐妹间很是风光一把。可惜天不遂人愿,没等孙骏启程上任,就传来消息,孙家在京城官位最大的那个叔伯得罪了人,孙骏到手的职位没了。幸亏孙家总算还有些能量,送出去不知多少银钱,走了不知多少路子,孙骏这才有了职位,只是不能再做京官,而是要外放,而那外放之地,赵馨兰恍惚一笑,居然是通平府!
项渊,她们之前暗地里取笑被排挤的今科状元郎,外放之地就是通平府曲州县。好在孙家为孙骏疏通的职位是通平府通判,不然赵馨兰都不知该如何面对闺中姐妹。
“夫人,夜深了,歇息吧。”
身边丫头小心提醒。
赵馨兰回过神,瞧见刻漏显示果然夜深,便点点头,由着丫头伺候她更衣洗漱。
只不过间隙中,她忍不住想,当初换了亲,还是好的。不然以项家的门第,她哪里能养优处尊,呼奴使婢。所以,没必要后悔,她比之赵慎需要劳心劳力,已经好很多。
*
项渊下了轿子,抬头打量。门匾上书“闲情馆”,字体飘逸潇洒,很不错。迈步进去,里间装潢颇为雅致,没有敞厅,只有一个个雅间,而每个雅间都种有绿植,放置花盆,遮挡外间人视线。不知何处何人弹奏笙琴,叮叮咚咚,不绝于耳。
被人请进最大的雅间,里面候着的七八个人全都面带笑容站起身,拱手作揖,极为热忱。
“项正堂大驾光临,失迎失迎。”
看起来为首的年约四十的高家老爷率先迎上来,拱手把项渊让到首位,接着便招呼闲情馆的管事。
“去,把馆里能弹会唱的哥儿们都带来。”
那管事殷勤的笑着下去,盏茶功夫便带着身后一串打扮各异的小哥儿进了门。项渊看过去,只见那七个小哥儿全都一水素色衣衫,或抱琴,或执扇,目光殷切。
高老爷见项渊并不动容,便叫这七人坐到在座的各老爷身边,转头对管事道:“怎么青竹公子不在?今个咱曲州的项正堂来此,还不赶紧叫青竹公子过来!”
管事急忙应诺,下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带着青竹公子进了雅间。那青竹公子一进来,就冲项渊不卑不亢行礼问好,之后似好奇般,问道:“青竹久闻正堂大人不仅画画得好,书法也是颇具特色。不知青竹是否有幸一观?”
项渊觉得有些好笑。先不说这个所谓的青竹公子,不过是为着名声好听,才雅称公子,实际不过是这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闲情馆的头牌,区区贱籍也敢提此要求?!再说他就看起来那么像色令智昏、目光短浅之辈?被人捧那么一两句就不知所以的飘飘然?观那青竹公子毫不忐忑的神态,似乎笃定项渊会应下要求般。
高老爷见项渊面无表情,不似故作清高,急忙打住青竹公子,圆场道:“正堂大人的笔墨岂是能随便观看的?青竹你不要自个沉迷书法,就逮住个人不分场合提要求!今个正堂来此,可是有正事要办,你就坐下伺候正堂酒水吧。”
末了,高老爷似乎解释般道闲情馆那门口挂着的牌匾,便是青竹公子的笔墨,这人有些痴性,遇到性情相合的,便一门心思求教,还请项渊不要介意。
项渊摆摆手,叫众人都落座,等几位老爷各自拉着身边的小哥儿坐好后,项渊举起酒杯,先干了一杯。
“这一杯,本官谢谢各位做东相邀。”
众人急忙露出惶恐的神色,似真似假,纷纷道不敢。
项渊也不在意,又举起一杯酒一仰而尽,道:“这第二杯,就是先礼后兵,既然做到这,本官就说说本官一贯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