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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冬草提醒章小童跟上。
章小童还想着喜欢乱跑的富儿哥呢,哪能一直跟着呀,于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周二叔,你有事你忙,我得回家了……”边说边开门要出去,发现门打不开了。
“周二叔,你什么时候把门锁了,我都没发现。”章小童觉得不对劲了,强挤的笑容僵在脸上。
“在你打喷嚏的时候,”周冬草扬了扬手中的钥匙,笑得有点渗人,“快跟我来。”
章小童不动:“………”
周冬草幽幽地看他。章小童转身要拍门:“有人……”忽地想到万一富儿过来,一定会被发现………犹豫的瞬间,周冬草冲上来钳住他的手,章小童大叫:“你要干什么?你……呜呜呜……”被周冬草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然后被拖着进了地下室。
挣扎的动静很快随着密道口的关闭消失了。
纷纷扬扬的灰尘慢慢落下,上锁的门外,传来拍门的声音。
周冬草单手制人,同时去摸顶上入口的机关,把入口关上。章小童像只躁动的小牛在他怀里横冲直撞,两人在又窄又陡的楼梯上走得跌跌撞撞,周冬草不厌其烦,放开对他的桎梏,在后面猛地一推,章小童尖叫着滚下长长的楼梯,碰得头冒金星,躺在冰冷的石砖地上,半天缓不过劲来。
周冬草缓步而下,章小童像只受惊的兔子,按着晕晕的脑袋往后挪。谁知周冬草越过了他,朝密室中间走。
章小童的视线跟着他,同时看清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间不大的砖建地下室,中间放着一张石台,上面好像放着什么东西,从章小童这个角度看不清。石台四周燃了四个蜡烛。
“知道吗,只有村长才有进入这里的钥匙。”周冬草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刀锋发出冷光,他背对着章小童站在石台前,右手举刀挥下,不知在砍什么。
“爹认为我是最适合做下一任村长的人,于是他提前跟我讲了,只有村长才能知道的秘密。”
他又一刀下去,发出沉闷的声音。
章小童趁他看不到自己,冲上楼梯,敲打已经关闭的入口,大声叫喊,外面也没人应,只能重新回到地下室里。
“你带我进来想干什么。”章小童离他远远的。
周冬草转过身,右手赫然抓着一只人的手臂,章小童怀疑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结巴道:“那…那是……”
周冬草拿着手臂,拔了地上一根蜡烛走到一边,蜡烛照亮的地方,是一个堆满稻草的凹槽,他把手臂扔进去,点燃稻草,发出猛烈的光芒,把密室照的如同白天。
周冬草说:“这是我们村的辟邪之宝。”
章小童走近,在石台上躺着半个青年。
他只剩下头和上半身,如果算上刚刚被周冬草砍的右臂的话,确实是半个人。
章小童脸色苍白,站立不稳,踉跄着退了几步,不敢细看怖人的画面。
焚烧的浓烟翻腾而出,被上方一个小口吸走了。很快,凹槽的火光黯淡下去,等火完全熄灭,里面留下一些细细的灰。
周冬草把灰聚拢在一起,用小布袋装好,起身对章小童晃了晃说:“还记得吗?三年前,用来验你的灰。”
章小童碰了一下手腕上的珠子,瞄到石台上的人,又烫手般离开。
周冬草掏出一个竹筒,拧开,从里面倒出一个布满血管和黑点的肉团。肉团在地上不停翻滚着蠕动着,周冬草屏住呼吸,打开布袋,撒了一小半的灰到肉团上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随着肉团消融成一摊水,他舒了一口气。
“他躺在这里,应该有一百年?两百年?说不清了。”周冬草心情很好,语气轻松,准备跟章小童讲故事。
“我们的祖先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管他作阿花。他刚到村子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长得比大杨村所有的姑娘都好看,因此流传下来的故事中,阿花是个女人。”周冬草背着手,缓缓踱步,像个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我也是来到这里才知道,阿花是男人。”
蜡烛黄澄澄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当年山鬼袭击村子时,多亏阿花,才让村子存活下来。虽然死了很多男人,导致元气大伤,但村里还有娃娃,也有女人,勉强继续繁衍下来。而阿花从山上回来不久,就病死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接触了神树,阿花的尸体竟然没有腐烂,甚至有神奇的作用。”周冬草指了指刚刚消失的肉团,“于是,阿花就一直留存下来,相当于我们大杨村的守护神。”
章小童看了一眼石台,眉头紧紧皱着,抿着嘴巴,一声不吭。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周冬草走到他身前,温和道:“我想让你成为下下任村长。”
章小童迷茫地看向他。
周冬草轻笑:“骗你的。”
说着,抓着章小童,把他按到石台上,脸直直对着阿花的脸。
周冬草死死按着章小童,像发现什么大秘密,语气满是自豪:“我爹老了没注意,但我发现了,”周冬草掐住他的下巴,“看看,你和他长得多像!”
章小童的脑袋磕到阿花的脸上,凉凉的,软软的。
他浑身颤抖,脑子昏沉,不知今夕何夕。
☆、第二十四章:怪事(5)
画舫游船灯火通明,银铃般娇笑声,丝竹与琴弹奏的靡靡之音,随风而来甜腻的香味,混合着江水的潮湿,与夜的凉。
原本一身华贵的宽袖长袍青年,半个身子泡在水里,身后一片繁华,身前是他从水里拖出来的少年。
少年坐在湿漉漉的土地上,垂着头,瑟瑟发抖。
“你要杀我吗?”少年嗫嚅,没听到青年的回答,自顾自道,“不对,其他人都要抓我回去,做药丸,做阵眼,或者吃了我………”
说着就落泪。
“可是,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少年抽抽噎噎。
青年爬上岸,把衣服上的水拧出来,暗红色的流云绣金衫成了一团咸菜。他一掌拍到少年的头上,感觉手下的人抖得更厉害了,不禁咧开嘴,把少年想亲吻大地的脑袋扳起来。
“小乞丐,不认得我了?”
那人剑眉飞拔,鼻梁高挺,目若朗星,即便满身湿透也挡不住他的气宇轩昂,只是说话的语气带了三分调笑,又显得此人风流。
当然记得,你这该死的浪荡子。
心脏像被针扎得厉害,此时只想紧紧抱住他,得他消失不见。想动作时才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说话,慌乱之际,眩晕袭来,眼前青年的脸越来越扭曲,那雕金绘的画舫游船逐渐远去,耳畔吹拂的潮湿的风渐渐沉重、变得窒息,青年嘴巴一张一合,却再也听不到他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