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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婢女上前推了一张椅子,中年男人坐下,目光在梅瑾行身上逡巡:“辟血人。”
梅瑾行神绷紧:“你是谁?”
中年男人接过婢女递的茶,抿了一口,说:“几月前,我手下的人说,在北淮荆南交界的一个小镇,发现辟血人。我派人将其抓到后,一路上都有人拦截,最终不得不让一人将辟血人伪装成女子,绕小路才到了昌乐。”
梅瑾行表情难看:“原来幕后主使就是你。”
中年男人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逃出万赏会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回我手里。”
梅瑾行反应很快:“万赏会是你举办的?”
中年男人懂了他的意思,说:“是我举办的,不过拿个辟血人充充场面,又怎会把你拱手让人呢?”
中年男人放下杯子:“最后能重金买下的,只有我。”
万赏会的幕后人,暗箱操作,非常简单。
梅瑾行听后,面上不显,内里苦闷,没想到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中年男人见梅瑾行默不作声,又道:“这一个月你都在穆少何身边?”
没等梅瑾行回答,又继续说:“他拿你做什么了?”
一想到穆少何,梅瑾行内心苦涩,心情复杂,闷声道:“洗衣做饭,斟茶递水。”
中年男人明显不信:“果然不肯说实话。”
梅瑾行便望顶上的雕花闭口不答。
中年男人挥手,婢女拿着一个竹筒来到梅瑾行床边,梅瑾行望去,见她打开竹筒,里面爬出一条黑得发亮的虫子。
婢女一手捏虫,一手卸了梅瑾行的下巴,在梅瑾行惊惧的目光中,她把虫子塞进梅瑾行的嘴里。梅瑾行张着嘴,他能感觉到虫子爬心行经过喉咙的粘稠感,一直往深处去。
梅瑾行瞪着眼睛,无声呐喊,脸白如尸。
婢女抬手扳好了他的下巴。
梅瑾行冷汗直流,他干呕不已,只想抠喉挖心,将那虫子拽出来。
中年男人好整以暇,问:“穆少何让你干了什么?老实告诉我。”
梅瑾行浑身不舒坦,扭头不答。
中年男人轻叩檀木桌:“真是不听话的孩子。”
忽然,梅瑾行感到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脑子似有活物翻来覆去,在里边搅得天昏地暗,抽痛不已。
他痛得将嘴唇咬破,血将他的嘴染红,配上愈发苍白的皮肤,两相衬托,那点红艳丽得刺目。
中年男子对床上隐忍痛苦的人视而不见,继续问:“今年多大?”
梅瑾行痛得脑子抽搐,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耳边出现嗡嗡嗡的声响。
“穆少何对你干了什么?”
耳边的问话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脑子炸裂,心如擂鼓,汗水湿了后背,梅瑾行只想用头狠狠砖墙,把自己砸晕才好。
“穆少何现在在哪?”
中年男人问完这个问题,便不再询问,婢女又上前,再次卸了梅瑾行的下巴。喉头有软物经过,那虫又从嘴里钻出来。
梅瑾行脑子慢慢清明,疼痛散去,人却气喘如牛,用涣散的目光茫茫不知看哪里。
这边的中年男人接过婢女手中壮大了一倍的虫子,又开始问:“穆少何让你做了什么?”
梅瑾行一点都没有张嘴的欲`望,却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回答:“洗衣做饭,端茶递水。”
梅瑾行猛地转眼过去。
中年男人皱眉,又不紧不慢:“今年多大?”
尖细的声音竟然是从虫子身上发出的:“还有两个月便满十八。”
“这是什么?”梅瑾行惊恐大喊。
中年男子不理不睬,继续问:“穆少何对你干了什么?”
那声音停顿一下后,说:“他亲我。”
“哦?”中年男子似笑非笑,“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那最后一个问题你应该知道。”
梅瑾行双目圆睁,表情狰狞:“等等!你………呜呜……”
嘴巴被婢女捂住。
“穆少何在哪里?”
“东街巷子,扮作乞丐。”
没有感情的声音回响在梅瑾行耳边。
他想到那天在肮脏的巷子里,他对穆少何说,他想帮忙。
现在看来,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害人。
一次又一次,害人不浅。
伴随着中年男人得意的笑声,梅瑾行无力地闭上眼。
☆、第十七章:出逃
中年男人离开后的数日里,梅瑾行依旧维持着不能动的状态,虽然没有人来取血了,但他脸上苍白白未散。他把床顶雕花纹理、床边流苏数了无数遍,眼神忽空忽散,到了后来,干脆眼睛也不怎么睁了,像一具美丽的空壳。
一次,喂粥的家仆端着空碗要走时,忽然听到床上的人喃喃:“你能和我说说话吗?”
家仆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虎头虎脑,这是他第一次到这里,见到床上的人年纪和他一般大,眉间郁结不化,不禁心生怜悯:“你说吧。”
梅瑾行闻言,睁开眼睛,眸里波澜不惊,像一潭很深的泉水,要将人吸进去。家仆望着他,心想这个人真好看,闭着眼好看,打开眼睛更好看。
“之前的那个老伯怎么不来了?”梅瑾行说话轻轻柔柔。
家仆挠了挠后脑勺,把碗放到一旁的桌上,说:“最近府里要忙几天后的就任礼,管家没空就叫我来了。”
梅瑾行没说话了。
家仆看到他面无表情,不知为何有点结巴:“你、你怎么不说话了?”
梅瑾行:“现在府里一定很多人进进出出吧。”
“是啊。”家仆对他的话表示不解。
梅瑾行带有憧憬:“我可以趁乱逃出去!”
家仆使劲摇头:“那可不成。而且你逃不掉的:”
梅瑾行眼光暗淡:“你不能帮帮我吗?”
家仆说不可以。
“别看我傻乎乎的样子,就想来蒙骗我救你。”家仆看上去老实憨厚,小心思却不少,不然也不会诓得管家把这么重要的活儿给了他,趁机偷懒。
梅瑾行的眼角忽地淌下一滴泪来,神色凄怆:“那我不如死了快活。”
家仆坐到他床边,很大胆地用手摸上他的眼,手上湿湿的,热热的。
“别哭,接下来每天我都会来陪你说说话的。”家仆的手沿着梅瑾行的侧脸滑下。
梅瑾行泪眼朦胧:“我不要你陪。”
家仆有点着迷手下皮肤的触感,口舌干燥,心不在焉:“为什么不用我陪你?”
“因为我要走了。”
话音刚落,被美色所惑的家仆眼睛一翻,躺倒在梅瑾行身上。
梅瑾行伸手将人推开,红色的小蛇从家仆衣领爬出来就要往梅瑾行身上钻,吓得梅瑾行连连摆手:“血龙,千万别来我身上,我怕蛇。”
原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