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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的额头,很自然地将他抱在怀里,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那本厚厚的日记;见他窝在我胸膛前似乎没什么事做,便翻开一页安杰罗漂亮的花体字,打算一边读一边来教他识字。
“马诺,好无聊啊……”还没来得及开腔,维利嘉忽然动了动,侧过头来缠上我的腰身,尾鳍也绕到了我那抵在他后臀的前端,“我们zuo爱吧。”
魅惑而热辣的荷尔蒙弥漫开来,我的手一哆嗦,安杰罗的日记便摔落在了底板上。
……
这之后我终于明白,难怪骁勇如比约恩这样的维京好汉也有吃不消的时候,把发情期的人鱼干到求饶就像一夜暴富,注定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想而已。
chapter22
这样白天工作,晚上回来和维利嘉厮混的日子不知不觉过了快一周,皇家幽灵号即将到达终点前的最后一个目的地巴雅克港,信风引领着巨帆驶向极东,我也开始做下船前的准备。
这一周过得很快,我的日常被各种纺织和除锈擦洗的杂务塞得满满当当,仅剩的空闲又牢牢被维利嘉所占据,居然找不出任何机会来看完安杰罗的日记;每当我结束一天的工作,又喂饱某条不知疲倦的人鱼后,只要勉强着忍住疲惫点上灯,那么不论天色有多晚,二副和膳务员都会突然来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叫我去加班。
直觉告诉我这一定又是加西亚船长的吩咐;我虽然困惑,却也没有明面去质疑什么,心里想着不过是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下船之后就再没有人能阻止我,因此也就暂且隐忍下来。
现在海面上刚刚入夜,皇家幽灵号距停港只剩下十几个小时的航程,我坐在床边开始打包自己简易的行李。因为只是三个星期的休假,我不需要带上水手的全部家当,但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维利嘉带下船,似乎还得想想办法才行。
我思考了半天,只能把主意打到冷冻舱里那些已经废弃的冷藏箱上。让维利嘉躲在冷藏箱里然后托人搬运下去,就说是我给妹妹带的新鲜海产,这样的谎话即便蹩脚,也不至于引来怀疑。
维利嘉刚刚还缠着我做了两回,此时正躺在我身后沉沉睡着,可是好像睡得并不安稳,眉心蹙在一起,唇间时不时地溢出无意识的呢喃。我抚平他漂亮的眉毛,又在他有些干燥的银色鱼尾上洒了些水,这才披上外套,打算去冷冻舱搬箱子过来。
“马诺!!!”
我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看他。维利嘉颤抖着醒了过来,红发湿漉漉地粘在颈侧,一头扎进我怀里大口喘息着,好半天才心有余悸地小声道:“我做了个噩梦……”
难得看到维利嘉脆弱的样子,我垂头轻吻一下他的鬓角,又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这才道:“什么样的噩梦?”
维利嘉凝视着我,渐渐在我怀里平静了下来,脸色却依然有些苍白,好半天才恍惚着说道:“我梦见一个和你很像的男人……杀了我……”
我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杀你?”
维利嘉摇了摇头,像是在回忆着梦境的细节,沮丧道:“不,那不是你,只是一个和你很像的男人……”
虽然做噩梦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可我想到珀西的预言,又看到维利嘉这惊魂未定的样子,心中竟也有了些微微的异样,只能温声安慰他道:“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我们现在很安全,我……我会一直保护你的。等你回到部落去,就更没有人敢伤害你了。”
维利嘉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安静地趴在了我怀里。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人鱼其实并不会做梦;一旦做了梦,那就是预知梦。
“马诺,你要去哪儿?”他忽然问。
我这才想起正事来,摸摸他的脑袋道:“我们就快要下船了,得给你找个东西掩饰一下才行,所以我要去冷冻舱搬一个箱子,马上就回来。”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维利嘉撑起身,有些不安地看着我道,“我怕你这一走,就不再回来了。”
我听得哑然失笑,想劝他放心,又想到那冷藏箱并不算轻,我似乎确实需要一个帮手,这会儿船上黑漆漆的又不会被什么巡逻的水手看到,于是同意下来,提着灯带他一起摸索到了船尾的冷冻舱。
橡木蛇公司的货单中需要冷冻的商品不多,这里大多是提供给船上的肉食动物们打牙祭的冷冻食品,也包括加西亚船长在各个海港捕获到的珍稀鱼类。虽然提前裹上了厚厚的衣物,我还是在成堆的冰块中打了个寒战,见维利嘉似乎也有点冷,就把围巾取下来包上他的鱼尾,换来一个撒娇般温暖的磨蹭。
心里有些痒痒的拉着他进到冷冻舱深处,我瞥了一眼粘在身边的人鱼,忽然觉得这不像是要护送王子回家,倒像是要私奔一样。
……
扒开角落里那些废弃多年的冷藏箱,我挑了个刚刚好能容纳进维利嘉的大小,拖出来扫去顶端的灰尘,这才捏着鼻子打开箱盖,想把里面不知放了多少年的僵尸肉清理出来。
舱内光线昏暗,我看不清里面黑糊糊的是什么东西,只好把灯调得亮些,取下手套探了进去。指尖凉滑细腻的触感像是鱼鳞,却又比寻常的鱼大上许多,带着矫健的肌理和流畅的线条,感觉像是……
我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灯便掉落进去,照亮了蜷缩在冷藏箱底部的东西。银光粼粼的鱼尾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烁出璀璨的虹色,陈年的血气在鼻间弥漫开来,我还没回过神,便听到维利嘉颤抖着开了口:
“人鱼……”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他呆立在开启的冷藏箱旁,怔怔道:
“只有王族人鱼的尾巴才是银色的,这是……这是我叔叔……”
“……”
彻骨的寒意沿着脊髓袭上头来,眼见维利嘉的双眸变得猩红,嘴唇也被自己咬出了血迹,我来不及再去细看箱中的死物,慌忙捞出灯来扣上箱盖,挡在他面前道:“你看错了,这一定不是你叔叔,只是某种罕见的像是人鱼的鱼类罢了,我们换个箱子,维利嘉……”
这种拙劣的遮掩显然起到了反效果。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维利嘉像是脱水窒息般倒了下去,伏在冒着森森寒气的底板上抓住自己的胸口,下一刻便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
无法形容出人鱼的悲鸣是多么震撼的存在,我原本想上前去扶起他,却被那突如其来的音波震得退后两步,摔在背后的箱板上眼冒金星,直觉耳膜在隐隐作痛。
船体忽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头顶的舱板传来水手们杂乱而慌张的脚步声,吵嚷的声音也透过断裂的冰层飘了过来。
“怎么回事?!”
“快去把顶桅帆和三角帆起来,滑车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