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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仿若在发光,低头看手中的软皮马鞭,镶着蓝白红三色的宝石,触手一片温热。
那年秋季,陆凌第一次闻见空气中的香气,第一次看见这世上最美的字,那高头大马身后的箱子上插着一面旗,上面洋洋洒洒写着一个“殿”字。
今年春盛,气温比往日高,迎春开的格外早,金灿灿的小花一片片开在墙角,偶尔随风飘来几缕淡淡的花香,殿子期坐在紫藤躺椅上,手中的茶盅冒着热气,一手扶着茶盖,一手托着盅底,懒散的放在腿上,温热的阳光洒在身上,周身温暖,莹莹散着白光,梁燕在屋檐下做了窝,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殿子期闭目养神,听着午后安静舒缓的声音。
木门一开一合,远远传来拖拉着疲惫的脚步声。
“回来了?”脚步声走到殿子期身边时,殿子期依旧闭着眼,懒懒的问。
“哟,晒太阳呐”那人打了个哈欠,嬉皮笑脸的道:“昨夜玩的太狠了,我去补个觉”
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长相俊朗的少年,双眼通红,两只眼睛下面长起一对黑眼圈,不由的一笑:“顺财说昨天库房里丢了一对玉如意,是你拿的吧”
“昂”继续打了个哈欠,那人不羞不臊,顺手抄起桌面上一颗蚕豆嚼的嘎嘎响:“送了柳仙儿,听曲儿也得钱不是”
殿子期嗤笑一声:“滚吧”
“得令”放下手里的蚕豆,那人伸了个懒腰,朝卧房走去。
那人是殿汐,殿子期的亲弟弟,八岁那年,殿母给殿家生的第二个小少爷,殿家如获至宝,真真的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从小到大家里的人无一不把这二少爷搁在心尖上,尤其是殿子期,宠着、溺着、惯着,要星星不给月亮,要揭瓦给扶墙,连殿母有时候都忍不住要埋怨殿子期几句。
“你倒是有空也管管他吧,别太惯着他了,咱家纵有金山银山,也不能容他这么糟蹋啊”
“母亲严重了”殿子期狭长的眼笑眯眯的望着殿汐的背影道“这才哪到哪啊,不过是赏了几个散钱,咱们殿家连这点钱都出不起了吗?”
通体血红的珊瑚手钏,冰种剔透的和田玉佩,五琉璃的酒壶,沉香木质的香块,还不算洒在散仙楼里的金砖银锭,这些被殿汐霍霍在散仙楼里的宝贝到了殿子期这里,也无非成了些散钱,谁让那是殿汐呢?是自己亲弟弟呢?
殿子期宠弟弟,那是远近闻名的。
殿汐刚走,顺财便弯着腰缓缓走来,看殿子期手里拿着茶盅,知道他没睡只是闭目养神,便轻声道:“少爷,聚泽桩把今年的茶价全部加高了一成,掌柜的问咱家……”
“呵”殿子期依旧闭着眼,嗤笑了一声:“什么时候京城里的茶叶市场也轮到他聚泽桩说话了,告诉咱家铺子的郝掌柜,今年的茶价不变,若是去年的陈茶,还可以再降一成”
“是”领了话的顺财转身退去。
晃一晃手里的茶,茶水在盅里打着转,将茶盖在茶盅边转一圈,发出瓷器摩擦的声响,低着眉去饮茶盅里的茶,清新扑鼻,热气腾腾。饮完一口便又靠在藤椅上,摇晃着身体,闭目养神,十分惬意。
“大少爷”顺财刚走,布铺的伙计便来了,殿子期这里长年累月这样忙忙碌碌,他早就习惯了,午后晒着太阳处理各行各铺的事情已是常事,狡黠如殿子期般的人最会忙里偷闲。
“华瑞布桩最近进了一批黛绢,颜色比土纱的鲜亮,花纹也较之前的多,他们家生意这几日十分红火,这不,掌柜的让我来问问您,咱们要不要也进上几匹试着卖卖?”
“不用了”殿子期闭着眼缓缓道:“黛绢好看,但成本颇高,一般人家穿不起,条件较好的,也就买个新鲜,真正有钱的还是会买锦,所以土纱还是市场上需求量最大的”缓缓睁开眼睛,低头喝了一口茶,睫毛纤长且密:“去,跟掌柜的说,找几个眼生的,去华瑞布桩土纱,有多少多少,他现在觉得黛绢好卖,肯定会筹周转的钱两准备再进一批,告诉胡掌柜,价格再压他两成”
“是”布桩的伙计弯腰行礼,转身正要走,靠在藤椅上的殿子期又叫住他:“另外告诉胡掌柜,近期只卖麻布,土纱暂时不卖,按缺货处理吧”懒洋洋的脚搭在前方的跺榻上,放下茶盅,顺手抓起旁边的一把蚕豆,闭着眼嚼的嘎嘎响。
正所谓无奸不商,无商不奸。殿子期算是摸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新文啦~~~~好开心啊!
终于写完殿子期美人和陆凌的故事了,过程很艰辛!
因为太喜欢子期美人和陆凌了,所以写的时候有一点用力过猛!
还是中短篇~不会太长!希望大家能喜欢~
谢谢跟进的小伙伴们,也十分感谢看到的小伙伴们!
特别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花前给大家鞠躬了!!!
希望大家踊跃留言~可以把感受,建议都告诉我~这样我才能进步提高~
真心感谢大家!我会更加努力的!
☆、虎威寨
西街拐角新开了一间赌坊,名叫镜轩阁,一片翠绿挺拔的竹林里面,坐落着一座四角的小平楼,竹林外喧喧嚷嚷,竹林内小桥流水,鸟语花香,闹中取静,十分惬意。乍一看去,这四角小平楼十分普通,若再走进瞧一瞧,这小平楼的装饰非常考究,八面玲珑的灯笼,入门处一座拱桥流水,水中几条金龟张着嘴呼吸,那小桥上端一座假山,假山上端坐一樽眉眼端庄的菩萨像,菩萨半眯着眼,仿若将这小楼里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了如指掌,却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身后雾气缭绕,烟雨朦胧,如同这世道,世人皆被蒙着眼睛,看不真切。
殿子期的弟弟殿汐是这里的常客,他人赌博大多都是一赢九输,到了殿汐这里却是逢赌必输,他到是也不在意,从府里库房拿来的名人字画,珍珠翡翠,通通输在赌桌上。
“他倒是赌品好,旁人输的光都是一闹二叫想回本,殿家小少爷是什么时候输光什么时候走,倒像是心甘情愿的一般”赌场里的小厮打着哈欠站在门廊下聊天。
“可不是吗,许是他殿家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钱吧”
“真是羡慕,何时咱们也能投胎在这样好的出身”
你看我来,我看你,索性摇摇脑袋,这辈子是别指望了,下辈子看看吧,多烧香,多拜佛,兴许能有个好出身。
说着双手合十朝那假山上的菩萨像拜了几拜,那菩萨始终眯着眼,身后烟雾缭绕。
“少爷!少爷!”殿府里顺财欢喜雀跃的拿着一封信笺朝殿子期跑来“户部来的信函,说是过些日子要送战备药材去寒口关,让您早些将活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