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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又止欲言,最后拍了拍脑门,向身后的离中小声吩咐着什么。
吩咐到一半,又出岔子了,地上的尸体一个个动了起来,全身发出“咔擦咔擦”的骨骼断裂声,整个身躯都扭曲的不成样子,没一会儿皆成了一具具枯骨。道道白光从尸体上飘出,在上方凝聚出一颗耀眼的光球,正不断扩张。
“不好!”苍火急忙大喊,“所有人撤出道场,立刻!”
道场内顿时乱成一团,已经没人顾得上什么秩序了,在死亡面前,说什么都是狗屁。
枕惊澜被挤在人潮中,进退不得。身后一个高大壮汉抽泣声吵得他气急败坏,扭过头恶狠狠瞪他:“我都还没哭,你哭个什么?”
“哦,那你也一起哭嘛……”说着,他哭得更大声了。
枕惊澜:“……”
“俺要死了,俺要死了……俺还不想死……俺爹娘还等着俺回去光宗耀祖……”壮汉边擦着眼泪边说道。
“这样,你把我举到头顶,我保护你。”枕惊澜道。
壮汉刚想摇头,想到他一剑破了穆大师法器的壮举,随即点了点头,“诶”了一声抓住他的衣襟就使劲往上一拉。像是为了彰显他力气大,还故意只用单手,这间接导致了枕惊澜跟个吊死鬼似的悬在半空。
好在壮汉个子够高,使他一眼就发现了孤零零站在原地的容溯。同时容溯也看到了他,念了个法诀,修黎在枕惊澜手中震了一下。枕惊澜都没来得急让傻大个松手,修黎已经带着他们起飞了。那情形真是难以形容的无奈,枕惊澜抱着剑,傻大个拽着枕惊澜,两人一剑最终在容溯脚边摔成了一团。
枕惊澜摔的仰面朝天,后脑磕在剑柄上,壮汉死沉的胳膊腿压的他动弹不得,咬着牙心道:“小兔崽子。”
“干啥玩意!”壮汉被摔地懵了懵,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朝着人群干嚎,“你们等等俺……”
随着他的动作,枕惊澜注意到他右手中指处有一道红线,从中指到手掌一路延伸到袖中。枕惊澜想去抓他的手,却被容溯伸手拦住了。他在容溯右手上看到了同样的红痕,明明之前没有半点迹象,莫非是奚黍小丫头说的什么印记?枕惊澜没有犹豫,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地把起了脉。
指腹触及那道红线,以灵力为引,随着那条红线探索而入。容溯只是低头看着他,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越探越是心惊,这条红线能搅乱人的气流,使经脉逆流,灵力失控。最后到达……心脏。
容溯附身抱住他道:“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浓重的酒味直冲脑门,枕惊澜头一次有了罚容溯去抄经书让他好好反省的想法。这都什么时候了,凭什么姓穆的让你喝你就喝!
白光骤然大盛,仿佛汇聚了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枕惊澜不禁眯起了双眼,这是没打算放过任何人。
容溯退开些,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此次宗门之祸,是徒儿放任之失,徒儿愿一力承担。”
“……”
☆、低调的第九章
这是枕惊澜知道有一个灵魂与他共存后的第七天。
沐子疏醒来后,感觉翻天了。
这才回来多久,师徒两人协力斩杀了行云宗目前最大的敌人,一举成名,宗内听到的听不到的,所有人都在讨论他们。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能折腾了,没想到有人金手指开的比他还要大,简直就像个急需修复的bug!他无奈又无辜地想,如果枕惊澜就是那个bug就好了。
……
枕惊澜在脚边发现了一头小粉猪,又在枕边发现了一张信纸。他足足发了半柱香的楞,才把趴在他小腿上睡得正香的粉猪踢到一边,下榻打水。小粉猪不满地冲他哼唧两声,窝到一边继续睡。
洗了把脸清醒了些,拿了信纸看到两行字。
替你了五个徒弟,注意查。
道友请速速入道,我们急需交流。
枕惊澜:……
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总这么交换这也不是个事,现在修为低不打紧,可将来闭关怎么办?将来渡劫到一半,突然没了意识怎么办?还是得先想办法找回他的剑,重塑肉身。容溯不知把他的玄霜剑藏哪去了,他里里外外把能找的地方都搜了个遍都没找到。
说起容溯,枕惊澜不清楚他是喝醉了说胡话,还是真的认出了他,之后容溯对他并没什么不同,也没再自称徒儿。
那天容溯居然拿出了魔修祭炼的法器聚魔鼎,打散了汇聚的能量不假,虽是救了全宗的人,却将宗内弟子红色印记换成了黑色,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被捏在他的手里。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延缓死期罢了。被下了印记的都是人,对妖修毫无作用,所以才有了光球抽取死尸生机来毁灭道宗。不留一点余地的做法让枕惊澜不禁怀疑之前自己是否得罪过这么一位心狠手辣的散修。
散修一死,所谓的冰牢法阵已经被破解,苍火第一时间便前去救人了。枕惊澜只是毫无存在感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有苍火在,他帮不上什么忙。苍火不只会炼丹,他还极为通医术,说起来还是拜他所赐。
看到师姐性命无忧,他便下了山,谁料在半道发现了一具趴着的女尸,手中紧握着一只木镯。那木镯上雕刻着致的梅花,枕惊澜曾见过一次,那是还没到本源界的前一天,奚榆手里攥着个一摸一样的木镯偷偷抹着眼泪。将她翻过身来,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人竟是奚黍。她的五脏六腑皆被掏空了,温热的血液淌了一地,她双目圆睁,没了半点生气。枕惊澜取下了她手中的木镯,相识一场,枕惊澜想为她合上眼,她却诈尸般倒吸一口气,两眼无神地望着染了层血雾似的天空,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我……恨……”
恨什么?
苍火?散修?直到最后她都没能把话说完整。
枕惊澜见到她师父时,那女修只是为她敛了尸,脸上亦无半点悲伤。
枕惊澜问她,是否与奚黍不和。
女修却摇头一声叹息,只道人心难测。
枕惊澜还想问,却被她身边一个弟子拦下了,女弟子说:“这也是师父无奈之举。奚黍平日看着老实,背地里为那两块灵石偷偷做穆宗佑的眼线。师父对她那般好,该有的哪样少了她,被发现后师父都还在为她说话,如果不是她屡教不改,师父也不至于说气话,说不如顺水推舟把她送给穆大师。
她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阁老一反,她就跑穆大师跟前去说师父坏话。也不知说错了什么,被穆大师处了极刑,本来还打算将她扔到冰牢里去,没想到穆大师被你……那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估摸着行云宗要变天,就把人扔半道了。师父被关进冰牢这才出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