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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眸子,清清淡淡,柔软疏离。
这人是江陵目前最重要的人,老祖宗在心中冷哼一声,决定在棋盘上把对方杀的丢盔弃甲。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江家老祖宗被“杀”的屁股尿流、脸面无光。
江陵特别没良心,在一边笑的快滚地。
江陵跟梅疏远踏出无休阁时,江家老祖宗捧着自己碎了的小心肝,还在研究那盘棋局。
离开洛河郡后,江陵去了徐陵。
江临川死后,江家的人便彻底撤出了徐陵,如今的徐陵由好几个世家、宗门掌管,明争暗斗不休。
江陵无意参与,便跟梅疏远站在料峭的石壁上,观赏红枫。
红枫依旧覆盖整个徐陵,天风漫过时,层层叠叠,宛如流动的火焰。
江陵瞧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没有在徐陵留下任何痕迹。
江陵说要陪梅疏远踏遍山川河流,即使梅疏远提前想起了一切,这个承诺依旧不打折扣。
他们去了极北之地的钟灵山,在雪山之巅埋下了一坛酒。想着有朝一日,一位有缘之人挖开雪地,找到这坛来自江南水乡的桃花酿。
又到沼地的恶蛟潭一日游,将那条作恶多端的蛟龙修理的满头包后,把被恶蛟抓来的小姑娘送回了家。
安阳城瘟疫肆虐,两人便在安阳城停了半月,江陵扮成神医,梅疏远配合江陵自称“半仙”,演了回神棍。神棍渡人,神医济世,两人将安阳城瘟疫解决了,方才离开。
途经天澜宗时,江陵听说天剑林问世,想着梅疏远好歹也是“剑祖宗”,便偷偷摸进去溜达了一圈,这一圈好死不死碰到了问天剑主那个奇葩。
问天剑主没有认出化为人身的梅疏远,两人切磋了一天剑术后,问天剑主立刻把梅疏远当成了知己好友,约定半年后去瑶仙台一战。
江陵当然不可能让梅疏远去赴约,他又不是傻缺,暗中让梅疏远跟问天剑主打几架可以,要是上了瑶仙台,暴露在众人面前,说不定就泄露身份了。于是,江陵当晚就拐着梅疏远跑了。
之后两人去了孟川,观赏月下幽昙。
路过盘山,顺手剿灭了一窝盗匪。
救了一位远嫁和亲的凡人公主……
……
一路游山玩水,随心所欲。
大千世界的奇景无数,身边有人相伴,才能体会其中悠然情趣。
痛痛快快的爱恨情仇,有知己同自己分享,心中才有一处安宁。
直到有一天,江陵两人站在街道旁,看着吹锣打鼓行过的花轿时,江陵说:“我们回无望海吧。”
梅疏远没有问为什么,仅仅答了一声好。
两人便立刻启程回到了最初那片海域。
一年光景,无望海并无变化,依旧是黑云沉沉,怨气盘踞,然而两人的心境同一年前截然不同。
江陵先前还对九幽杀阵避讳莫深,这一次直接拉着梅疏远踏入了阵中。
梅疏远停在了冰棺前,展开了冰棺上的画卷。画卷是江锦衣画的,也是他留在这里的作为江临川的陪葬品。
江陵则抚摸着火麒麟尸体上的鳞甲,怀念自己这位长辈兼朋友。
“我还是清河仙君的时候,一看到这幅画,便觉得它该是我的。”
“这幅画原是穆湘姑娘送给你的,当然是你的。”
“……不只是这个原因。”
“嗯?”江陵回首,看到了立于冰霜之上的人。
梅疏远似乎一直望着江陵,清碧色的眸子含着一点温柔的笑意,笑意逐渐扩大,自眉梢眼角溢出。
他道:“我觉得画上的人也该是我的。”
江陵:“……”他觉得自己被撩了。
梅疏远小心翼翼的起画卷,拢入怀中,走到江陵身侧时,他弯下腰身:“阿陵,你想小火了吗?”
“很想。”江陵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块橙红的鳞甲,放到了火麒麟的尸身上,“这块鳞甲是我在秘境捡到的,当时就觉得有缘,所以一直着。”
“这里面……附着小火一抹魂魄?”梅疏远露出惊讶之色。
“嗯。”江陵轻笑,“火麒麟是神兽,只要有魂魄尚在,便有一线重生的可能。我问过系统,系统说只要我将魂魄送到尸身前,万年后小火便可重生。”
“重生并不容易。”
“对,所以这一切有个前提。”江陵一副“你快来问我”的架势。
梅疏远给他面子,认真提问:“什么前提?”
江陵弯唇,笑容明朗又得意:“搞定你啊。”
“?”
江陵稍稍提高音量:“只要我能搞定你,系统就保证小火能重生。”手指头勾起梅疏远一缕长发,江陵抬了抬下巴,询问,“我搞定你了吗?”
“搞定了。”
梅疏远在江陵唇角印下一吻。
出了九幽杀阵后,两人回到了最初那块礁石上,肩靠着肩,手握着手,鸦羽长发被风纠缠到了一起。
江陵仰着头,眸子被月色迷离。
梅疏远垂首,纤长睫毛下,碧眸如暖暖春日。
“疏远,我在长林看到那架花轿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江陵一歪头,便靠在了梅疏远肩膀上,“我们从来没有完完整整拜过一次堂。”
“我抱着你拜过堂了。”
“可是,我那个时候……”死了……
江陵顿住,觉得说往事没意思,便笑盈盈道:“我会补回来,绝对不会委屈你的。”
“嗯,那我等着。”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江陵声音非常的轻微,几不可闻:“疏远,我要离开这里了。”
梅疏远听到了,睫毛颤了颤:“……你不属于这里,迟早要离开。”
江陵心中微沉,死死握住了梅疏远的手:“我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要去找你。”找到万年后的梅疏远。
“……”
“我说过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找你。”
“我知道。”梅疏远侧首。
这时,江陵终于看清了梅疏远脸上的神色,那是独属于江陵一人的温柔:“我会等你。”
江陵不由动容。
“你来找我,我便等你。这是约定。”
江陵阖上双眸,遮住了所有的不舍,唇角泛起笑意:“好,我们约定好了。”
“你等我,我啊,穿着婚衣去找你。”
一夜过去,血月隐没海面时,礁石之上唯留一人。
梅疏远姿势不曾变过,温玉似得指尖微微拢,仿佛依旧握着一个人的手。那人的手温暖如玉,比日月星辰、山河万里还要重要,还要令人留恋。
他的睫毛上沾了清澈的水露,睁开眸子时,眼角侵染了水色和流光。
万载岁月,恍然而过。
归墟最深沉昏暗处,被万千锁链困住的人,睁开了眼帘。
碧眸承载了岁月光阴,清寒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