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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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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明了。这一世的聂明,或许只是一介最寻常的贩夫走卒,多少还会保留着一些前世的容貌习气,但他可能是姑娘,可能是矮子,可能是坏蛋,总而言之,不可能是那个苦大仇深跟在弟弟身后结账的少年。

他早已死去上十年,在他魂魄放下执念和刀灵影响,抽离身体的瞬间,躯体顷刻化作齑粉,尘归尘,土归土。

聂怀桑轻声道:“我是孤儿了。”

晓星尘突然紧紧抱住了薛洋。薛洋笑一笑,在晓星尘耳边轻轻唤了一声:“妈妈。”

他对母亲有最后一丝浅薄的印象,似乎是他跌了一跤,膝盖摔破了,正疼得哇哇乱叫,有个温柔的妇人在为他尽心尽力地包扎伤口。

晓星尘脸一红,道:“又胡闹。”

在义庄的草席之上,他看着晓星尘给自己的腿上药,包扎得十分漂亮,柔声道“好了”时,不知为何,就很想这么喊一喊这位道长。

蓝曦臣眼泪一时不住,默默背过身去拭泪。

诸葛平摇着轮椅出来,身后依旧只跟着那位青衫女子,派去驱杀乌鸦的锦十三至今未归。他似乎很疲惫,揉着额头,彬彬有礼道:“晓道长,赤锋尊我已救下。还请你去九鼎室中,与家主一聚。”

晓星尘道:“我不去了。”

“去嘛,去嘛。”薛洋道,“这个诸葛平,医术倒真有几把刷子,你体内的阴毒还要他帮你解呢。”

晓星尘道:“江宗主死在这里,我不想治了。”

蓝曦臣忍不住道:“你们,是都不知道《九鼎策》吗?”

薛洋道:“什么九鼎?”

“不治了。”聂怀桑突然打断众人,转身就走,“去莲花坞不,先去金麟台。”

“仙督是想回去点兵点将,再搬师灭了胡氏,为江宗主报仇。”诸葛平垂眸道,“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忽然之间,胡氏几乎倾巢而出,呈包抄之势将聂怀桑带来的百来号人马围住。

聂怀桑点派的这队人马,心挑选,无不是以一当十的高手。原本胡氏奈何不了他们,可如今吃亏在兵器被缴,连李飞音、乌晚风这样的人才也空拳难敌四手。

“我们对江宗主没有敌意。”诸葛平道,“本来对你也没有敌意……可江宗主死了,仙督这样的心肠,是断不会放过胡氏。为了自保,只得弑君。”

“即便你们杀出重围,竹林无人领路,也是只有困死的。”诸葛平慢条斯理道,“我们即将大开杀戒,晓星尘道长,还请你移步九鼎室,家主有话问你。”

晓星尘道:“我不去。”

聂怀桑道:“我死在平龙岗,天下百仙会放过你们胡氏吗?”

“聂大侠,你怕是在说笑吧。”诸葛平道,“自古以来,百仙都是弱肉强食、唯利是图的。君子道上他们一闹,个个都害怕你记恨报复,只要有个更合适的新仙督,他们谁还会为你出头蓝宗主,您请先回吧。”

他微笑道:“聂怀桑对蓝氏小辈屡下杀手,窃技蓝氏等事,千真万确。全天下人人都不信金光瑶,可金光瑶死前还在护你,你定然是信他的。”

蓝曦臣微笑道:“不错,方才江澄那番说辞,我是一个字也不信。蓝景仪这孩子,是天真了一些,宗主弟弟问他禁书室在哪里,他便会乖乖引狼入室。可说帮着一个和蓝氏非亲非故的江澄,伪造字迹写仙督的告密信,是绝对不会做的。”

聂怀桑冷笑道:“好啊,三言两语之间,我便从仙督变成聂大侠,又变成了聂怀桑。”

“随你怎么说。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诸葛平命身后女子扬手丢出朔月,道,“泽芜君,您的仙督即位大典,胡氏一定派人俯首称臣。”

蓝曦臣刚接过朔月,李飞音立刻抢身前去,挡在聂怀桑身前,但乌晚风却在原地没有动弹。

“无垢公子。”诸葛平又对乌晚风道,“聂怀桑的确德不配位,我和蓝宗主说的才是真相。他自己害了你哥,又假惺惺地买人心,你被他骗了。”

乌晚风君子无垢,连兄长窃技姑苏都无法接受,何况是聂怀桑和薛洋做下的这许多事。

聂怀桑立刻道:“晚风别听他胡说。胡氏和蓝曦臣勾结起来栽赃嫁祸,见事不成,便想硬来灭口篡位。”

乌晚风十分艰难,但最终道:“我相信家父的眼光。”

他家父的眼光就是生生世世效忠清河聂氏。

诸葛平叹道:“孺子不可教也。”

有人上前“请”晓星尘,薛洋劈手握住那人手腕,抬腿狠蹬在他膝弯处,同时将那人胳膊扯过自己胸前,另一手猛然肘击于他关节,立刻将人打成一个“乙”字般扭曲的形状:“道长说不去。”

他一动手,双方立刻交战。蓝曦臣作壁上观退于一隅,裂冰轻敲于掌,呈两不相帮姿态。

血肉空拳对上尖兵利刃,晓星尘忌惮诸葛平金刚伞中的尸气,困于阵中,薛洋死活不肯离开晓星尘身边半步,聂怀桑的人马不占上风,胡氏的攻击圈越缩越小。

聂怀桑面沉如水,观看了一阵局势,记下胡氏族中几位高手的路数、容貌,对贴身护卫自己的李飞音耳语几句,一挥扇子朝诸葛平狠狠刮出一阵疾风,自己转眼便腾身而上,落到君子道上,诸葛平面前。

诸葛平微微愕然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射人先射马。”折扇一抖,倏而每根扇骨的末端爆出一根淬毒利刺,聂怀桑的脸在折扇上方道,“擒贼先擒王。”

诸葛平身后的女子跃身而出,手中暴雨梨花般射出一片银针。聂怀桑单手挥出,忽而那凌厉的针幕凭空消失,反而出现在女子身后,大雨一般没入女子血肉,登时打得青衫染血。

“晏一,运气小周天,自己逼出鹅羽针。”诸葛平的轮椅忽而上前,接住晏一,双手迅速封住她周身大穴止血,转动椅子将人放于地面,那轮椅机关甚多,眨眼又面对聂怀桑,“最高深的蓝安秘术你都如此得心应手,还说不会画阵?”

聂怀桑将手回,面上没有一丝笑意,道:“诸葛先生,我记性不大好,判官笔的兵器谱上,你依稀是排在前十的高手。”

“排在第十。”诸葛平十指之间绕上条条红线,道,“我的悬丝问诊线。”

聂怀桑问:“我在兵器谱上排第几?”

“……”诸葛平停了好一会,才道,“榜上无名,总该在几百名开外了。”

聂怀桑将扇子施施然举起来,道:“那今日过后,我便是第十。”

言罢一个挥扇而上,一个红线纷翻,立刻在君子道上打成流光飞扬的一处。按理说“一寸长,一寸强”,折扇对上悬丝问诊线,又是诸葛平这样的高手,聂怀桑本没有胜算,可聂怀桑身形灵动,俯仰之间偶将腰间若愚以内力激出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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