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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就将整片树林染上了一层朦胧之雨。
而那些泪水顺着林奕脸颊落下,只有混杂了雨水,他才能这样的无声哭泣。
“娘……”
天空乌云压顶,大雨使得周围的光线极暗。而每一颗落下的雨滴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溅起周围的泥泞。
那一句‘娘’,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一样。
饶是楚宴觉得沈青阳可恶,可这一瞬间,他也不得不承认沈青阳前世的确很惨。
楚宴正要走过去,却被苏墨垣给抓住了手腕。
“会干涉过去的。”
楚宴抬眸望向苏墨垣,发现苏墨垣此刻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师尊……?”
苏墨垣并未御灵避雨,而是任由那些雨丝琳在自己身上。
这样的苏墨垣,竟然和那边的林奕有些相似。
“我们不知道被时光镜传送到了哪里,不比之前的齐王宫,这是是修真者的世界。”
楚宴知道苏墨垣想说什么,这里有修真者,就意味着这有可能是他们所处时间的过去,干涉到了会有危险。
“别担心。”
可苏墨垣却仍旧不想让他过去。
“师尊,你还记得我们遇到转换地方的强光吗?我猜测是我们遇到了什么人,或走到了某个地方才会出现那种强光,想必这次也是同理!我想过去,是因为想走出时光镜!”
听到楚宴这么说,苏墨垣垂下了眼眸。
大雨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发丝也全被淋湿。
苏墨垣也想早些出去这里,想了许久还是将自己想到的告诉给了楚宴:“我来这里一共看到了两段时光片段,都是与我相关,一个是我的前世,一个是……”
楚宴睁大了眼,这里可是千年之前,苏墨垣应该没有出生才是,为何他说这里也跟他有关?
然而苏墨垣却留了半句,没有说出口。
“时光镜让我看到的这两个片段,比炼心林时更加可怕。”
“炼心林?”
传说之中的炼心林,能试炼心境,没想到通过炼心林的苏墨垣却说出了这种话。
楚宴察觉到了些什么,脸色苍白的问:“杀戮斩心之道我阅览数万书简也没有看见过,师尊为何知道?难不成又是上代魔尊留下来的记载……?”
苏墨垣沉默了许久,露出一个笑容:“大约是吧。”
这样的苏墨垣,让楚宴觉得心里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师尊,难不成你……经历过?”
苏墨垣的脸色变得难看:“时光镜带我来这里,我都要以为……它是故意给我看,要引发我的心魔。”
“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宴反手捏住苏墨垣的手。
苏墨垣在他记忆之中,从来都是强大而任性的。
从未有过这样脆弱的时候。
他甚至无法想象,苏墨垣还在幼时的时候,日日活在恐惧痛苦之中。
面对一个要杀自己的父亲,那该有多么可怕?
“……有人想杀我,我便杀了他,这双眼睛也是因为沾染了他的血,变成了这种……令人厌恶的颜色。”
这双眼睛的颜色,是他杀父的证据。
温热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的时候,年幼的他手抖的将剑丢掉。
他原是剑修,至此之后却无法再拿起剑,而转修符道,也正是这个原因。
“那你不疼吗?”
“……早就不疼了。”
“可我疼!”
苏墨垣从回忆之中抽了出来,便落入了楚宴那双黑眸之中。那里面倒映着他的样子,狼狈不堪。
他早已经不在乎那些事情,否则也不会安然度过炼心林。
只是当有人说为了他心疼的时候,苏墨垣的心口颤动,竟感受到了温暖。
在这大雨之中,还有谁敢这样抱着他淋雨?
苏墨垣露出了笑容:“现在我也不讨厌这双眼了,因为你不止一次对我说,喜欢这双眼。”
厌恶你之厌恶,喜爱你之喜爱。
他的感情从来纯粹,也表达得淋漓尽致。
楚宴不是没有触动,他的确没心没肺惯了,只是眼前的这个人,跟了他太多个世界,让他产生了一种接下来他也会继续跟下去的错觉。
楚宴朝他伸出了手,正想对他说什么的时候,苏墨垣的额头滴落下豆大的汗水。
“怎么了?”
苏墨垣现在这具身体还算是玄缈的,他只是将自己的神识全都挪了过来。
金丹期修为,如何能抵得上在时光镜之中的撕扯。
苏墨垣活了这么久,头一次在上面翻了跟斗。
“是时光镜送我们过来的,看来它并不欢迎元婴期以下修为的人来。”
楚宴一愣:“可师尊不是化神期吗?”
苏墨垣没有回答,而是问:“徒儿,你身上带了灵兽袋了吗?”
“灵兽袋?”楚宴满头雾水,“带是带了,可怎么了?”
“乖,拿出来。”
楚宴便将东西拿出,摊放在掌心。
苏墨垣凑近楚宴,拉过楚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这件事情等出了时光镜再朝你解释。”
周围的压迫已经让苏墨垣极其难受了,可光是难受也就罢了,他的身体还不能动弹了。
苏墨垣只能轻声在他耳旁说道:“别把我弄丢了。”
说完,他就化作一缕青烟进入了灵兽袋之中。
楚宴刚刚想说的话全都被噎住,到底怎么回事!?
他还以为苏墨垣不过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幻化作玄缈的模样,跟他一起去了迷雾林。现在看来,苏墨垣根本就是用了玄缈的身体吧!
楚宴还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一想起苏墨垣那句强势的‘别把我弄丢了’,楚宴手指抚摸过灵兽袋,低声道:“……才刚找到你,怎么可能把你弄丢?”
他连忙将灵兽袋拴于腰间,再穿上了黑色的斗篷。
也许是爱屋及乌,楚宴朝那边望了过去。
林奕已经站在外面一夜,也被大雨给淋了一夜。
他脚下全是泥泞,将衣衫的下摆给全部弄脏。
林奕一见到他,连忙拔出身后的青竹剑:“你是谁?来此地做什么?”
他的脸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是因为淋了整整一夜的雨才会变成这样。
“在下仙门弟子,历练至此,敢问这是什么地方?”
林奕冰冷的抿着唇:“你当我是傻瓜吗?仙门弟子会在这种地方历练?你一身黑衣不敢示人,分明就是个魔修!”
楚宴还真是个魔修,这么说原本只是托词。
他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从时光镜里出去而做的试探罢了。
“我真是只是问路,并无恶意。”
“那你究竟是什么门派的弟子,报上名来!”
楚宴还有几分诧异,初见时觉得他年纪小小,长得一副无害的样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