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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困住你。”
孟宇齐呼吸紊乱,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为什么!”
“玄羽枝……有养魂的功效,你没有怀疑过吗?为什么孟家会出现我这样的外人?”
孟宇齐嘴唇嗫嚅:“什么玄羽枝?”
“你缺一缕魂,自小就是以我的心头血在养着你。”陈润珏觉得累极了,“家主发现我身上含有玄羽枝后,就一直这么做。我想死啊……可他防我防得太紧,舍不得我去死。”
陈润珏抬起头望向孟宇齐:“因为我去死了,就再也不能用心头血养你……”
孟宇齐就像是失却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原地:“我不知道爷爷会这样。”
陈润珏却笑:“我不怪你,现在我想去死了,你能成全我吗?”
孟宇齐犹如被一块石头卡在了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想成全师兄,可师兄死了,就意味着他也要去死。
陈润珏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他太累了,活到这一世就已经支撑不下去,却没想到家主非要让他活。
不过也好……
陈润珏微笑着望向楚宴:“能见你一面,还得多亏了家主。我能……再叫一次你的名字吗?”
这一番变故,是楚宴万万没想到的。
他心中有些不忍,对戚长铭说:“别杀了他,先让他说出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戚长铭了剑,心中亦有震动。
陈润珏艰难的站起身,身上的鲜血已经染透了他的外衣。
他咳出了一口血来:“友清,这辈子……能有你这个朋友,我很知足。”
余友清不忍的瞥开了眼:“你想死,连这点我都不能替你筹划,还能称得上朋友吗?”
对于陈润珏暴露了他的事,余友清没有怪罪。
他自从知晓了陈润珏的痛苦之后,他甚至觉得,死亡是他的权利。
这样的活着,比起死了更难熬。
心头血,每年取一滴,那该多么痛苦?
二十七年了,以他的资质却一直在炼气期,每次取一滴心头血,都要大退修为。
陈润珏却笑了笑,对地上的孟宇齐做出了一个口型。
孟宇齐浑身一震,睁大了眼看着他。
陈润珏没有再多说任何话,而是把如何离开商封洞的话全都告诉给了楚宴。
楚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还记得,那个从小活在痛苦之中的林奕,他的父亲杀妻杀子证道,他娘就活生生的死在他的面前。
若无林奕,何来沈青阳?
这其中,还有他去了时光镜的因果在。
“我能再叫你一声名字吗?”
楚宴抿着唇:“叫吧。”
陈润珏声音颤抖,喊出了他的名字:“清寒……”
可话音刚落,地下的孟宇齐就站起身,拿出自己的匕首死死插入了陈润珏的心脏。
这一番变故,让众人始料未及。
孟宇齐的眼里还有泪水:“对不起……师兄,我不知道爷爷竟然一直在取你的心头血,对不起。”
陈润珏在笑,终于可以闭上眼了。
“现实里,也给我了解吧。”
孟宇齐哭得泣不成声,如果死亡才能给他带来平静,才能弥补他这些年的痛苦,那这件事情,就由他这个罪魁祸首来做。
陈润珏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迅速流失,脸上露出了似笑似哭的表情。
“清寒,我没能完成你的嘱托。”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在你死后五十年,就带着你的尸身去找了苏墨垣。”
“我以为他会放下,没想到在看到你的尸身后,他就抱着你的尸体,动用了自己的本命真火,和你一同葬身在碧落宫里。”
“我知道,你想让他活,可我做错了。”
“我好怀念……我们还是道侣的时候,我为你种下的灵竹,都成林了。”
陈润珏闭上了双眼,身体也化作萤火散去。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岚湘佩,我在断天里复原了,给你,这是我送给你的……”
“别再恨我了,不值得……”
楚宴走了过去,果然看到地上的岚湘佩。
这东西曾为他抵挡过云仙宗的攻击,曾经保存过他的尸身。
楚宴拾起了岚湘佩,发丝随着他的弯腰,而垂在半空中。
楚宴保持这个姿势,足足三秒有余。
他用手死死捏紧了岚湘佩,手在不停颤抖。
“你不配得到别人的原谅,也不配得到别人的恨。”
第204章
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偶尔回想起那天的场景,也只是一片混乱而已。
过去很久,楚宴都没能见到孟宇齐。
听说孟家变天,戚家也受到不少波及,戚长铭也在那天之后就被带回了戚家,迟迟没有消息。
楚宴站起身,打开了窗户。外面的夜风吹拂到了脸上,居高临下的望去之间一片灯红酒绿。今晚的天空阒黑,无星无月,让人顿感压抑。
从那边忽然传来了电话声,楚宴快速的走了过去:“喂?”
“怎么这么着急?你以为我是谁?”
在听见是余友清的声音之后,楚宴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出来见一面吧。”
长久的沉默,在电话这头弥漫开来。
过了不知多久,楚宴才开了口:“……你知道孟宇齐的消息吗?我很担心他。”
“知道。”余友清深深叹息,“地址我等会儿发到你光脑上,我只等你这一晚上,之后你想知道什么事,就别来找我了,我不想再牵扯进去。”
说完这句,他就挂断了电话。
明明不信任他,楚宴却还是拿起了车钥匙,正当他准备去电梯的时候,楚阳刚好坐着电梯上来。
“宴宴?”
“二哥,我真的有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楚阳拦住了他:“等等,你这才出院没多久呢!不想回家住我们都依了你,总得告诉我你去见谁吧?”
楚宴眼神闪烁:“二哥……我要知道孟宇齐出了什么事。”
楚阳和孟宇齐打过交道,听到楚宴的话,他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不由说漏了嘴:“孟宇齐不是……”
“什么?”楚宴紧紧盯着楚阳,“二哥!你知道什么对不对?”
楚阳皱眉:“你这么晚过去,就是想去见孟宇齐?”
“不是。”
“那到底是谁?”
楚宴头疼扶额,知道以楚阳的性格,今天非问个明白才会让他走,楚宴不得不说:“既然我们都对彼此的事情好奇,不如我们都交代了?”
“你当二哥是外面那些人?竟然跟我谈起条件来了!”
楚宴语塞:“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