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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一杯水,低头看着那些肉块,如临大敌。
他本来以为已经吃过几次,可以慢慢适应,可是现在再吃,却是一次比一次更为排斥。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吃下去以后,会是什么结果。这种犹如逼着自己吃下去剧毒之物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好。
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多吃一些,御井堂吃了几口之后,喝一些水,压下那种恶心的感觉,再继续,明明只有一小盘的生肉,他却吃得很慢,随着吃下的生肉增多,那种难受的感觉尤为强烈,他被迫把进食的时间拉长,吃到最后,拿着筷子的手都在抖。
“所以,这几天你就吃这些?”身后突如其来传来了邹浪的声音,御井堂回头,就看到邹浪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太过专注,居然没有听到他下楼。
邹浪的眼睛直视着那盘生肉,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从雪崩以后,你就没找我喝过血了,你当我傻的吗?”
御井堂手里还拿着筷子,被抓了个人赃并获,这样的场景之下,一切辩解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我……”御井堂刚想说些什么,可偏偏这时,一阵疼痛袭来,他压下喉咙中的痛呼,咬紧了牙关,手里的筷子也坠落在地上。
邹浪一言不发地走过去,站到他的对面,御井堂可以看得出来,这次邹浪是真的生气了,他缓过一口气,想着怎么和他解释,却忽然被邹浪抱住。然后那人双臂用力把他打横抱起来,一路走上楼梯,近乎粗暴地把他丢在床上。
然后邹浪自己拉了一把凳子过来,坐在床边,目光直视着他。
御井堂坐在床上,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邹浪越是不说话,他就越是心里惶恐不安。
“是我不好,我该事先和你商量一下,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同意……我不想一辈子靠喝你的血活下去,你总得,让我试试……”御井堂试着缓和这种气氛。
邹浪还是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御井堂刚接下了一个烫手山芋,身上的担子越发重,但是他还是很生气,气他从来都是自己决断,除了生气还有种感觉,随着每次呼吸越发强烈,那种感觉是心痛。
“而且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我怕……”御井堂又说了两个字,话忽然停住。
“你怕什么?”邹浪终于忍不住挑眉问他。
一阵疼痛突然袭来,御井堂嘴唇抖了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用一只手按住腹部,疼到脸色煞白,额上的汗水流下来,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瞬间,邹浪的怒气瞬间清零,只剩了心疼,他低伏下身,坐在床边抱住了他,紧紧地揽住御井堂的肩膀,怀里的人冷得像是一块冰。
邹浪最难以接受的并不是御井堂偷偷瞒着他做这些,而是他选择独自面对这些痛苦,没有告诉他,当他想到他可能已经数次在进行这种尝试,他却全不知情时,邹浪的心里满是对自己疏忽的自责。
御井堂睁着灰蓝色的眼睛看着他,伸出手,想触碰,又不敢触碰,他急促呼吸了一阵,紧紧抓住邹浪的衣服,小声说:“我怕你出事……因为……我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只有五个字,邹浪却觉得像是一把刀捅在了他的心里。
御井堂低下头闭上眼睛说:“当你躺在icu里的时候,我被那种感觉……吓到了。”
他不想让他参加任务,拒绝他的血,因为他怕失去他,在他的心里,他已经比他自己还重要了。
职责也好,责任也好,那些是他肩膀上所必须承担的。
荣誉也好,金钱也好,他从来没有看重过。
而他的世界,早已只有他了。
第140章为国而战
我只有你了。
御井堂素白的手指紧紧抓着邹浪的衣袖,疼痛模糊了他的意识,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是他的私有的物品,是他对这个世界的牵绊。
他对他的爱,对他的依恋,对他血液的向往,变成了一种占有欲。
他不希望邹浪出事,不想让他经历生死,只要回想一下他当时躺在icu里面的感觉,就觉得一颗心像是被冻住。
可是等他说出那句话,御井堂忽然意识到,他太自私了,完全没有考虑到邹浪的想法。
眼前的这一个,是足以和他并肩作战的人,是可以让他把后背交与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御井堂忽然释然了。
他爱他没有错,可他也应该尊重他,尊重他的想法和决定,而不是自己武断地决定一切。
“……你自己瞎脑补什么?”邹浪只觉得,自己胸口最柔软的那一部分,掉了一块肉下来,那是一种痛彻心脾的感觉,他心疼地抱着御井堂,在他耳边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这只小丧尸傻极了,总是喜欢钻牛角尖。
御井堂顾不得回答他,他只觉得像有一把刀在身体里,不停地绞动着,那种感觉就像是血淋淋地把内脏生生挖出来,他蜷着身子,躺在邹浪的怀里,冷汗像是雨般不停流下,只是现在和前几次不一样,没有邹浪在的时候,他的心是慌的。现在,就算是身体里面再痛苦,他的心是暖的。
“还痛得厉害吗?”邹浪问他,然后把手腕塞到了他的唇边。
看着邹浪的手腕在眼前,御井堂有点忍不住了,疼痛让他疯狂。
邹浪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手腕又往前凑凑,御井堂的牙齿接触邹浪皮肤的瞬间,血液鲜美的味道瞬间就充盈了他的口腔。他不再克制自己的欲望,大口大口地喝着,温热的血液顺着食道而下,落入身体,冲淡了未消化的食物,也稍稍缓解了疼痛。
御井堂忽然想起,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场景,有人从他的口中拿走了那块铭牌,似乎从那时起,也许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就爱上了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开始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察觉而已。
邹浪轻轻抚着他的后背,等着御井堂熬过这一波,稍稍平静下来。
御井堂喝完了血,邹浪把他放平,盖上被子,然后拿出药箱熟练地止血缠上绷带,躺在他的身边搂着他道:“人生是不是你想尽力去避,就一定不会发生的。你要是继续这个样子,就算把我保护得再好,我也会挂的。”
御井堂疲惫地抬起眼睛,表情有些惊讶和迷茫,邹浪不等他说话,就捋着御井堂的头发道:“挂于太心疼你。真的,你要是再来这么几次,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御井堂还很虚弱,疼痛只是稍微削减,并没有完全褪去,他不希望邹浪拿自己的生死开玩笑:“你不要……瞎说……”
邹浪继续道:“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以后绝对喂你不过量,你带我去的话,我一定紧紧跟着你,我自己不去危险的地方,不离开你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