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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身为玩家的黎子薇,白棠想不出还有谁能弄来这样破坏力巨大的血煞之气。
循着气息找到了劳伦斯,对方果然如他猜测一般守在他的房间门口,微笑致谢并示意对方不必再守着自己后,白棠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领域迅速扩张、分析周围的情况,白棠随意坐在桌边,思考着怎么才能将接下来的治疗做得声势浩大。
“你那个小骑士倒是忠心,”见白棠没有说话的意思,倚在床边等哄的谢乔不满地开口,“多少年了,本尊自出生起就从没翻过窗户。”
“万事都有第一次,”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白棠压下自己幸灾乐祸翘起的嘴角,“劳伦斯他也是职责所在。”
“本尊看他就是对你有意思,”腾地起身占据了白棠身边的椅子,谢乔伸手抢过白棠的杯子抿了一口,殊不知自己此刻幼稚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你看不到不知道,他瞧你的眼神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那每一次见到白棠时的雀跃,像极了他每次偷香窃玉后的欣喜。
除非是含有太过鲜明的情绪,否则眼神这么细腻的东西白棠还真的分辨不出,无话反驳,白棠只能顺着谢乔道:“不一样又如何?教廷的约束在此,任何信徒都不敢违背。”
莫说他这个大祭司身心皆属于光明女神,就连教廷内最低等的神职人员,他们此生也都与情爱无缘。
若非如此,科比亚也不会想把下一任教皇传给自己这个捡来的孩子。
“可本尊看着就是不舒服,”冷哼一声,谢乔双手抱臂,“不行,本尊得冲你讨点补偿。”
猜也猜到这人脑袋里没什么正经,白棠默默一偏头:“幼稚。”
“幼稚?宿主大人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放下杯子,谢乔故意提起之前白棠醉酒的往事,“也不知是哪只小猫,喝醉了粘着我不说,还为了一个小女孩的身份委屈得不行。”
“那是我喝醉了,”清了清嗓子,白棠暗下决心远离酒,“下次不会了。”
“别别别,本尊偏爱你喝醉了之后的坦诚样儿,”瞥了眼正襟危坐的白棠,谢乔轻笑一声,“别扭鬼。”
明明在意他在意的不得了,却偏偏压在心里什么都不肯说。
若不是两人因得游戏有朝夕相处彼此了解的机会,恐怕他也看不穿白棠藏在无欲无求外表下的柔软。
本以为对方又要恼羞成怒地怼回自己几句,但等了几秒,谢乔也没等到白棠张口,纤细修长的右手握成拳头在桌面微微颤抖,谢乔一把扳过对方面向自己:“棠棠?”
鲜红的血液顺着白棠的眼角滑落,在那雪白的软布上晕开几分血色,白棠紧紧地咬着下唇,好像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曾与白棠在回忆中呆了十几年,谢乔当然知道白棠对疼痛的忍耐力有多高,眼下能让对方露出如此失控的表情,此时白棠必定是痛到了极点。
“棠棠?”摘下那层碍事的布条,谢乔看着白棠染着鲜血不断颤抖的睫毛,嗓音里少见地出现了几分颤抖,“你还好吗?不要吓本尊。”
“没事,”恨不得能将桌面抠出一个洞来,白棠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放过了自己被牙齿蹂|躏的不成样子的下唇,“那个锁链……好像被什么触动了。”
他能感觉到,那四道平日里安安分分的神力正在不断缩,一副要狠狠钻进自己的眼中的架势,可他之前没有做出任何不寻常的举动,根本就不具备突然触发神力的条件。
遇到白棠前从未考虑过如何救人的谢乔,看着对方眼角不断滑落的血液,第一次觉得他喜爱的艳丽血色是如此刺目,他紧紧握住白棠放在桌面上的右手,尽量阻止对方进一步地伤害自己。
他没办法救白棠,天生便代表杀戮和毁灭的他,就算能极好地控制住自身的血煞之气也无法为白棠提供任何帮助。
那气息是杀、是灭,进了任何除他之外的身体都会大肆破坏,更何况他现在被黎子薇暗算,就算有神魂相连的关系在,谢乔也不敢贸然渡气。
“谢……谢乔,”死死捏住谢乔的手,白棠颤着声音道,“斩了它。”
哪怕用领域完全包裹自己,他也只能暂时减缓神力的缩,如果还想保住自己这双眼睛,他就一定要用外力毁了它。
“万物皆……皆可斩,妖刀大人,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看着眼前疼得要命还保持冷静的白棠,谢乔不知道他到底是该怒还是该心疼,伸手揽过藏于祭祀袍下的柔韧腰肢,谢乔低下头,久违地吻上了白棠的唇。
铁锈般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逐渐蔓延,白棠用仅存的理智全力催动领域,鬼谷中的妖刀清越长鸣,而后“嗡”地一声脱离了身下祭台的束缚。
划破苍穹的红芒一闪即逝,数千年分割开来的本体和器灵再次融合,一把古朴却邪异的妖刀凭空浮现,刀尖稳稳地指向白棠的左眼。
“动手。”失去了谢乔的支撑,白棠脚步一软,勉强用手扶住了桌子,他果断地睁开双眼,完全不在意那锋锐的刀尖就要抵上自己的眼球。
妖刀嗡鸣一声,刀身竟是隐隐有些发抖,虽然看不见妖刀的模样,但白棠却像明白对方所想一样地开口:“鬼谷妖刀、是有理智的杀戮,你只会斩断你想斩的东西,不是吗?”
“谢乔,我相信你。”
晴朗和煦的天空霎时间阴云密布,雷声阵阵,门外隐隐传来年轻男人急促的敲门声,嘴里还担忧地叫嚷着“祭祀大人”。
“咔嚓。”
能将整个天空照亮的闪电轰然劈下,黑色妖刀全身萦绕着浅蓝色的电流,却还是稳如泰山地斩向了面前的少年。
仿若能将整个世界毁灭的恐怖力量准地凝成两道再小不过的红芒,而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少年双眼中枷锁交汇的两处。
电闪雷鸣,风雨飘摇,教堂内跪在女神像面前的男人惊恐地跌坐在地,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恶魔降生”,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巴洛卡亚,一个金发碧眼的美貌灵看着手中碎裂的水晶,不可置信地吐出一口鲜血。
“居然破了,”黎子薇不顾嘴角的鲜血喃喃道,“他居然破了秩序神的束缚。”
“白棠和那个古怪的寄生灵,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作为灵女王历代信物而被黎子薇贴身携带的生命女神像正无声地立于桌上,她安静地站在黎子薇身后,石制的眼睛仁慈且悲悯地注视着她的子民。
无论是神都还是教廷,气氛都是一如既往的祥和,人们或喜或悲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没人知道遥远的鸢尾小镇发生了什么,除了教廷里暗中引发了一切的灵女王。
“哥哥预想的情况果然出现了……”咳出胸中压抑的最后一口鲜血,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