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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布,满腔孤勇也只换得一厢情愿。
眼前的幻影逐渐消散,后肩处的疼痛开始泛上来,冯泽的意识在梦里和现实之间拉扯,晕晕沉沉的好像看到了很多东西又记不得,眼前影影绰绰,不断在黑暗中沉浮。终于,冯泽眼角微动,慢慢的睁开一条缝隙,那些人影随着光亮消失在眼前。
墨砚见他醒了,连忙扑过去蹲在床头叫他:“爷,爷您醒了?”
冯泽张了张嘴,喉咙里干的要着起火,他拍拍墨砚的手,指向桌子上的茶壶。
“哦哦哦。”墨砚太了解他的一举一动,小跑着去倒了一杯水回来喂给冯泽。
冯泽一点一点喝光茶杯里的水,才觉得自己缓过来一点,声音沙哑难听:“再倒一杯。”
一连喝了三杯水冯泽才摆手示意不喝了,屋里一片昏黄,不是他见过的情景,冯泽想向外看看,无奈一抻脖子就疼,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把脸靠在床沿上问:“这是哪里啊?”
墨砚一脸要哭的样子,抽抽嗒嗒:“是大殿下的卧房,爷您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他眨眨眼睛眼圈立刻就红了,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冯泽刚一醒就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忙拍了一下墨砚:“先别哭,你说这是万俟弘的卧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墨砚用力把眼泪憋回去,抽噎一下:“爷您不能直呼大殿下的名讳,现在酉时了。”
冯泽:“我昏迷了一下午?”
墨砚:“爷您昏迷一天一夜了。”
冯泽接连到重创,他已经顾不得名讳不名讳了,这一连串的消息砸的他头晕昏迷一天一夜,万俟弘的卧房,冯泽颤颤巍巍的问:“那他住哪里了?”
墨砚眼睛向上看,想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大殿下让我陪着您在这养伤,伤好了再回去。”
幸好幸好,冯泽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最好,他扭着脖子看起来不太舒服:“墨砚,我不想这样趴着,身上疼。”
“可不行。”墨砚按住他,又开始碎碎叨叨:“大殿下说了,您伤了后肩必须这么趴着,其实大殿下人特别好,那日您受伤,是他抱着您回来的呢。”
冯泽一听瞬间弹起来,又因为牵扯了伤口又趴回去,眼睛瞪的老大:“你说是他抱……抱我回来的?”
“是啊。”墨砚点头,模仿那天万俟弘抱冯泽的姿势给他看,“就这么,抱着您回来的。”
冯泽抓着被子把脸埋进去,嘴角慢慢勾起来,心里满满的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得他想流眼泪。许是夜里人更容易被情感牵动,心思更柔软细腻,那个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拥抱变成这一年里他唯一的慰藉,冯泽眼泪浸湿了一片被子,他觉得这一刀受得值了。
墨砚不懂冯泽为何忽然把脸藏起来,慌张的问他:“怎么了爷?是不是疼了?”
“嗯……疼。”冯泽声音闷闷的,“墨砚,你先出去一会儿,站在院子里等一盏茶的时间再进来。”
冯泽听着墨砚的脚步声逐渐变远,然后是关门的声响,最后一切归于安静。他最开始还是单单流眼泪,结果越哭越大声,最后干脆把脸露出来号啕大哭。
他不过是个少年,为了想保护的人硬生生逼着自己成长起来,没有帮扶也没有退路,逼着自己只能向前走,生活压的他没有喘息的余地。可是他也委屈他也害怕,希望有人抱抱他,让他歇一歇,停停脚。
那些生硬冰冷的夜骤然瓦解在万俟弘的拥抱里。
一盏茶后墨砚推门进屋,发现冯泽脸扭到面向墙的一侧静静的趴着,他隐约听见了冯泽的哭声,但是他只字未提,只是给冯泽盖了盖被子,说了句“睡吧。”
第14章养伤
冯泽以为自己睡了一天一夜一定睡不着了,但可能是身体虚弱,也可能是哭着发泄一场后累了,他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少有的好眠。
他醒过来的时候万俟弘正带着程思远进来,见到冯泽睁开眼睛还惊讶了一下他并不知道冯泽已经醒了的事。
程思远过去给冯泽把脉,万俟弘站在一边,片刻后问道:“怎么样了?”
程思远回手把冯泽的胳膊放回被子里:“无大碍了,只是身子弱,还需继续养着,臣今日回去后让太医院送些滋润养身的药外加一些消炎生肉的药膏来,按时服用便可。”
“有劳程太医了。”墨砚送程思远出了门。
万俟弘一转身就对上了冯泽亮晶晶的眼睛,那实在不像是个受伤之人的眼神,他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冯泽哪里不对,再一细看,冯泽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万俟弘惊讶身体不怎么样,神恢复得还挺快。
他不知神恢复的方面还有他的功劳,只问:“觉得怎么样?”
“伤口还有点疼,但是趴着更难过,胸口疼,不想趴着。”
冯泽这几句话说的撒娇意味十足,万俟弘恍惚以为他是回到了叫君圭,教冯泽武功的那年夏天,于是还没细想话就先说出来了:“那我扶你起来坐坐。”
冯泽乖顺得像只猫似的,万俟弘说什么就是什么,万俟弘让他抬手他就乖乖把手交给万俟弘,万俟弘让他抬腰他就把腰弓起来让万俟弘的胳膊垫在下面,然后一使力就把冯泽揽起来让他坐在床边。他大概是没力气,坐起来之后上身晃晃悠悠不稳,又因为伤在后背不能靠在后面,万俟弘看了他一会儿,把胳膊伸出来挡在他面前,好让冯泽把一部分重量靠在他胳膊上。
冯泽也不客气,直接靠在他的胳膊上,声音像从嗓子眼里飘出来,虚浮又无力:“那日是谁?”
万俟弘也不隐瞒:“我三弟万俟朔昌的人。”
他说的这样直接反倒噎了一下冯泽,冯泽靠的舒服了干脆把没受伤的手抬起来搭在万俟弘胳膊上,整个人挂在那里看着倒挺自在,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其实你知道他们的人一直跟着吧?”
万俟弘眼皮一跳,淡淡的“嗯”了一声。
冯泽想了想,问:“那他拿出匕首的时候你有准备吗?”
这么问好像冯泽在邀功一样,但是万俟弘觉得冯泽应该看出了什么才这么问,他直接把问题抛了回去:“你觉得呢?”
“那日我受伤后虽不清明,但也是什么都知道的,你既然能一脚踹晕他,想来他也不可能伤到你,也或者……”冯泽看了他一眼,“你故意想受伤,所以才丝毫未动,这样想着,我是不是坏了事情?”
话说的这么明了万俟弘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冯泽似乎在扒着他的底来向自己传达一种“我站在你这边”的信号。万俟弘想告诉他事情没有坏,谁受伤都一样,又觉得这样对一个为自己挡刀的人这么说难有些不合适,就简简单单回答他:“没有。”
万俟弘不想继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