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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矮窗看见他们匆匆的在准备些什么,手里拿着托盘都往一个方向走,晚上的时候门口把守的人端进来两盘饭菜放在冯淮面前,又漠然的离开,就像,一只只牵线木偶。
冯淮发现这些人眼球十分混浊,他回过头却见子玉脸色惨白,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冯淮以为他年纪小害怕,就把他揽在怀里摸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不过很快冯淮就发现子玉不像是害怕那么简单,终于在他柔声安抚了好久之后,子玉趴在他的肩头小声的说:“这些都不是人,他们已经死了,只是被人用蛊虫控制着走路。”
冯淮吃惊:“你怎么知道?”
“我……是被他们养大的。”子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他整个人都蒙上一层灰蒙蒙的烟雾似的,静隐隐透出一股癫痴的样子。
冯泽觉得自己听到了江湖上最流行的话本,跟着冯淮讲的经历而逐渐紧张起来,他问:“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冯淮再提起那段记忆的时候还带着抗拒,眉头紧皱着:“又过了两天正是七月十五,他们把我和子玉压去了一个悬崖边,那里有个人带着诡异的面具,像在做法一样,他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那些人就都垂下头虔诚的跪下,然后他拿出了那个镜子,镜面上竟然凭空燃起一股火,熄灭后被他放在棺材里,来了几个人把我们两个也压进棺材里,钉上钉子,把我们从悬崖上推了下去。”
棺材从悬崖上滚下去,冯淮抱住子玉一只手护住子玉后脑,本是抱着必死无疑的心,没想到大难不死,在悬崖中间被一枝歪脖子树拦住,棺材堪堪卡在树根部。
冯淮这些年四处奔波着货运货,为了防身一直在腿上绑着一把匕首,他拿出匕首在棺材顶上划了很久终于破开了棺材盖,从棺材里逃了出来。
也是那时候冯淮才发现,子玉竟然会功夫两个人在悬崖中间待了一日,确保悬崖上那伙人已经离开,子玉抓过冯淮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说了句:“抓紧了,我试试能不能带你上去。”
只可惜悬崖实在太高了,子玉用轻功带着冯淮只能飞到刚刚能看见山顶的位置,悬崖又陡,没有借力的地方,他只好又落回去。
冯淮知道自己是累赘,便让子玉先上去,然后找人来救他。子玉闭着嘴不说话,又试了一次,还是被迫落回来。
冯淮两只手放在子玉肩膀上,一字一顿的对他说:“这样我们都活不了,你先上去,我在下面等着你。”
子玉眼睛红成一片,坚定的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脚下,正色道:“上不去我们就试试下去,你抓好我。”
冯淮叹气:“别任性了子玉。”悬崖下是一层白雾,看不清有多深,有可能比他们所站的地方离崖顶的距离还大。
“你别想抛开我。”子玉突然吼出来,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咬着嘴唇整个人瑟瑟发抖。
“子玉……”
“既然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我就告诉你。”子玉带着不管不顾的情绪,虽然强硬镇定但是眼眶里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滚下来,“从你把我带回家开始,我就想着,我跟定你了,没有工钱也可以,你最后娶妻生子也可以,我……也没奢求过你能看见我,只要能像以前一样,一直跟着你,我就心满意足。”
子玉哭的嘴唇发白,强忍着将话说清楚:“但是我现在不满足了,生生死死,我想让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说完抓着冯淮的领子猛地凑过去,冯淮眼前的脸突然放大,他甚至能看清子玉眼角处的一颗特别小的红痣。子玉的嘴唇在距离冯淮不到半寸的时候停住,久久也没落下去。
冯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伸手扣住子玉的腰把他拉向自己,这个吻一触即分,却让冯淮心跳如雷。
子玉连呼吸都不会了,冯淮放开他的时候他苍白着脸,眼眶红红的还挂着眼泪,好像刚才他不是大放厥词表露心意,而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冯淮轻咳一声:“别傻着了,带我下去吧。”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层雾气下竟是一片树林,子玉勾着藤蔓一路顺下去,我们倒也没受伤。”
冯泽听的一颗心大起大落,长长叹了口气,蹬掉鞋子爬上床抱住被子:“那你打算怎么办?爹娘那里怎么交代?”
“走一步看一步吧,爹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我怕若是他们根本没察觉,我说出来他会接受不了,总之娶妻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而且……”冯淮十分纠结,“回来之后他就躲着我,我现在也分不清他到底怎么想的,我一提起这件事他就跑的远远的不让我看见,我只能什么也不说。”
冯泽微张着嘴,自家大哥被人“始乱终弃”了?
这时以辞敲门后端着刚出锅的热汤进来,后面跟着低头的子玉。他把汤递给冯泽,哪知冯泽没接,迅速躺下伸出脚在被子里踹了冯淮一脚,闭上眼睛:“又不想喝了,给子玉吧,我要先睡了。”
墨砚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把汤递向子玉,可谓是言听计从。
子玉端着汤一脸懵,不由自主的看向冯淮,触到冯淮的目光时又迅速低下头,端着汤出了门。
冯泽睁开眼睛对冯淮使眼色快去追啊。
冯淮心情复杂又郁闷,满心的纠结实在无处发泄,狠狠拍了一下冯泽的脑门,声音在屋子里尤其响亮,然后在冯泽的怒视中出了门。
冯泽这一觉直接睡到日上三竿,冯萧氏觉得他累特别吩咐了不让别人叫他起来,丫鬟往火盆里加碳都静悄悄的不敢弄出声音,以至于他最后是自己饿醒的。他们都已经用过午膳,冯泽就溜溜哒哒去了厨房想寻些东西吃,哪知冯萧氏为了让冯泽回来吃些新鲜的东西,这几天让厨房把能吃的都做了,现在厨房的人都出去买菜了,只剩下两个包子。
他让墨砚把包子热了,小口小口的吃了一个,觉得饱了就扔下不吃了因为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冯泽想抻个懒腰又怕扯到伤口只能忍着,心里抱怨伤怎么还不好。
沿着长廊走到北房,冯雍靠在软垫上拿着一本冯泽剩在家里的旧书看,冯泽脚步轻快的走过去坐在冯雍对面,又把棋盘拿过来摆上:“爹我陪你下下棋吧。”
冯雍一挑眉,笑道:“在外这一年没白过啊,以前要你陪我下棋都跑的老远,如今回来倒是主动要陪我下棋了。”
他放下书,力的直起身,手肘支在桌子上有个借力点:“来吧,咱们下一盘。”
冯雍一边拿棋子一边随意的问:“在京城可还适应啊?”
冯泽点头,放下一个卒:“一切都挺好的,不累而且月钱不少,前些日子还看见了珠岚族的人,很新奇。”
“那就好,学着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