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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措不及防地一掌拍了出去,只见沈砚正阴沉地盯着他,眼里锐光闪过,刚握紧剑还没动手,有常年被打经验的徐墨就条件反射地挡住脸。
然而这下却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他悄悄睁开眼睛去看,发现沈砚正低头疑惑地盯着他,冷声命令道:“把手放下,抬起头来。”
徐墨只好将手挪开,与他蓦然对视,这一眼便被惊艳到了。
火光照亮他乌黑瀑布般的长发,双眼如秋水,如一贯的那样强硬,可每对着自己时又多了些温柔,波光流转,盈盈地披在自己身上。
“书墨?”
他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徐墨便觉得骨头都要酥了。然而这异样的柔情在看清他后转瞬消失了,恢复了惯来冷冰冰的模样,充满了戒备,“不,你不是他。”
徐墨勉强张开口,不知如何对他解释。
沈砚自己揉了揉额头,回忆道:“我用逆天的法术复活他,法术快要完成的时候,凌茗打伤了我……对了,我的脸?”
他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没有想象中坑坑洼洼的疤痕,再看镇魂枪便大概明白了。他透过徐墨,看着他灵魂中的另一个人,明明没有说话,那眼神却分明在诉说他有多么哀恸和失望。他的视线如火龙吐信,灼烧着徐墨每寸皮肤,最后停在额头上的咒印上,怅然一叹。
“原来我还是失败了。”
他痛苦,徐墨亦不好受。他努力地逼迫自己开口,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被撕裂般干涩发哑:“你之前魂魄受伤失忆,我用镇魂枪给你复原,你忘了很多事。这里是云中书院,流云剑在玄微身上,要他得道时才能取出。”
沈砚听了他一番话,从惆怅中回过神来,淡淡道:“我一直在找流云剑吗?其实那把剑并不重要,我要找的应该是剑麟。”徐墨心里咯噔一下,沈砚平静地盯着他,“你还记得小麟儿在哪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没脸告诉沈砚自己没照顾好小麟儿,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于是又撒了谎:“我,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砚毫不怀疑。他皱了皱俊秀的眉,握紧了手里的剑,自语道:“看来这件事只能找凌茗问清楚了。”
他说着就要走,徐墨忙拉住他道:“你先不要着急,你今天还没吃过饭,先吃了东西明日再走吧。”
沈砚点了点头,复又坐下。
那只兔肉被烤得焦了一半,徐墨把没坏的一边切好包起来递给他。沈砚怔怔地接过,看着那烤得酥脆香嫩的兔肉又开始出神,不知想起了什么,他不想说话徐墨便不打扰他。
沈砚想着想着叹了一口气,主动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徐墨心想,似乎过得挺好,能吃能喝能睡,就是有点孤单。但话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就转了个弯,改为:“我拜师观尘山,想问道成仙。但资质平平,只能做些杂役工作,没有人教我法术,我常常干活到深夜,吃不饱穿不暖,受人欺负。”
沈砚深信不疑,越听眉头蹙得越紧,听他说完果然怒道:“这小兔崽敢这么对你!我非教他做人!”
徐墨越说越觉得没什么不对的,于是装作害怕的样子,接着道:“后来遇到了你,你将我强行抓走,说我是你的奴隶,我一有不从你就会用鞭子打我,还会给我戴上锁链绑起来,让我给你暖床,所以我才……才那么怕你。”
沈砚这次彻底愣住了。
徐墨偷看他的脸色,有点担心会不会编的过了,却听沈砚疑惑道:“暖床?”
他这才想起沈砚不能人道的事,紧张地绞尽脑汁想法补救,就见沈砚已经把他的紧张理解成害怕,并艰难地帮他找到了理由,“我练的功法阴气很重,夜里常常很冷,的确需要人暖床,更何况……你还是我爱的人。”
他说着把包好的兔肉分给徐墨,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怜惜。徐墨受宠若惊,心想等沈砚照顾他习惯了,不愁他不会重新爱上自己,越发坚定走装可怜这条路的想法。
他们将兔肉分吃完毕,虽都没有吃饱,但莫名得有些温馨。回房的路上他还想着晚上怎么不被沈砚从房里赶出去,就刚好撞见树林空旷的一片地上站着两个熟悉的人影,正是小花和玄微。
沈砚很久没见到他们,正要打招呼就被徐墨捂住嘴抱着腰拖了回来。这才发现两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气氛微妙。
“道长,百年前我被九尾狐追杀的时候你救过我一命。那时的你道骨仙风,冰壶秋月,背后像有万丈霞光,我在那个时候就爱上你了。”
小花的手抬起来放在胸前,缓缓地解开了第一颗衣扣,那娇白纤长的手指慢慢向下,按在第二颗扣子上……
徐墨目瞪口呆差点吐血,玄微神色仍旧平静,低头淡然道:“无量天尊,人这一生从虚无中来,前尘种种皆是南柯一梦,请施主看开。”
小花面色沉静,抬起眼眸平静道:“只羡鸳鸯不羡仙,我等了你这么久,不想你忘了我。”最外层的裙裾顺着她的肩膀滑落在地,她将藕节般细嫩的手臂勾在玄微肩上。玄微垂下眼睛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气。
徐墨还在发呆就被沈砚捂住眼睛拉了回去,掰着他的头不让他扭头。两人呆呆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耳边传来衣服被解开的声音,不敢出声。
徐墨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猜到了什么,顾不上沈砚从树丛中钻了出来,几乎同时一阵香风袭来,风中化出的影子将缠上玄微的女孩扑倒在地,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巴掌刮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红得滴血,大叫道:“我打死你这贱人!”
看清她脸的一瞬间在场的人都怔住了,玄微也不由地倒退一步。
同时候竟有两个小花。
连神态语气气息都别无二致,徐墨知道一定又是苏罂变的,这才明白苏罂是想让他耽于□□,毁他修行。只是没想到她变化之术如此高,肉眼完全无法区分。
人修仙是与天争寿,必然会有一劫的,若是杀孽太重可能会是雷劫,是天降罪罚,玄微前世遇的便是雷劫。但对大多普通人来说则是心劫,心劫是人心陷入迷惘,倘若能发觉并恢复清明便是渡过这劫,所以心劫往往一念之间。
这次苏罂不但要毁他的身体,更是要毁掉他一颗道心,让他万劫不复,可见用心更加险恶。
小花自然也明白她的目的,她披头散发地将苏罂按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狠狠地扇她,指甲把她的脸都打得开花,“你这个贱人!害他一次还不够,他都这样了你还要来坏他修行!我打死你!”
苏罂一时不察被她扑倒,挨了好几下,马上拇指猛顶她的喉咙跃身而起,手指捻过红唇化作原本模样,金色眼瞳煜煜发亮,无限娇柔地笑道:“你嫌弃他不是仙门大弟子躲着他,我变成你与他欢好,怎么是害他了?”
她的话让小花的眼神变得茫茫然,空洞地望着玄微喏喏地不知如何作答。
“我……”
徐墨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