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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冷水,彻底清醒过来。
言嵩看着男人因沾满糖渍而发亮的唇,菱眼微眯,在喘息尚未平复时,发出沙哑的低笑:
“我记得。”
“你答应吗?”
“我答应。”言嵩亲昵地咬着他苍白的脸,笑声中压抑着显而易见的疯狂,“但你要在我身边,一步也不准离开如果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知道。”男人冷静道,“我不会跑的。”
“别忘了你现在武功全失。”言嵩一字一句道,“别吃没用的苦头。”
这是当初吴谢放他出地下室后对他的警告,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他来说这句话了。
“……我明白。”吴谢回答。
强烈的征服欲蹿上胸口,言嵩呼吸一重他欲抓住对方的手拉入怀中,却被男人拼死力卡住,指尖相触间,隐约可觉几分颤抖。
两人的动作停滞在一个危险的位置,力道互别间,言嵩没有再继续,吴谢也没有再动,空气中静得只能听见焦灼压抑的呼吸声,以及窗外的呜呜风声。
“我想要你。”滚烫的吐息在耳畔散开,青年用喑哑的嗓低低说着,“想得不得了。”
吴谢无话可说这人明明在初七的时候还说他恶心的。
“阿谢,你好温柔啊。”不慎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吴谢僵着身体听对方耍流氓,“你如果再温柔一点,我就忍不住了。”
双目一凉,遮目被人扯开,来不及闪躲的吴谢获了两个落在眼睫上的吻,随后衣服被人重新整理好,唯有糖浆干了的地方,又湿又黏,非常难受。
“待会儿洗。”言嵩的态度难得平和又正常,“先吃饭吧。”
已经被之前那口糖浆喂得失去味觉的吴谢勉强吃了两碗饭,注意力逐渐从饭菜转移到了武林大会的计划上。
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在脑海中道:
“如果我挡刀时真的死了怎么办。”
“宿主请放心,若刺客行刺动作有所偏差,系统可在紧急情况下接管宿主身体,帮助宿主达成高难度闪避动作,让宿主纵享作死乐趣。”
吴谢:“……哦,那我就放心了。”
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言嵩见男人似乎有发呆迹象,也不扰他,而是微微一笑,低头默默吃着自己的菜。
他也有很多事情需要静下心来想明白。
比如武林大会上的布置,比如内部势力的周旋,再比如吴谢的生、死、去、留。
他都要把控住,绝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qwq亲热描写删掉了
第12章
雨下得很大,朱红色的液体像丝绸一样往阶梯下蔓延,冲散。
周围环境嘈杂,唯有脑中电子音一如既往地公式化,这种非人类的镇定音调像打入静脉的一剂安定,让男人的情绪迅速稳定下来。
“叮,【在谢知薇面前假死】进度值+100%,当前进度100%”
热感图中的冰蓝世界于麻痹中逐渐变灰,得到系统“宿主暂不会死亡”的保证后,吴谢终于放心闭上眼睛,任由视野里的一切陷入黑暗。
所有音响骤然消弭,只余滴答雨声。
言嵩手脚冰凉。
他看着倒在潮湿木板上的男人,玄衫,白衬,乌发,遮目,除了比以往更苍白的皮肤,和身下丝丝缕缕蔓开的殷红,与以往几乎没什么不同雨水浇在这人寡淡的唇上,像被汗水浸透,这副样子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看过,在他为男人错骨散功以后,男人也差不多是这副样子,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思维断掉的刹那,他只来得及拍开那个抽剑而去的人影,旋即空白的脑子就被各种乱糟糟的联想占领,他知道这个当口没时间让他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但他控制不住,因为一旦清醒过来……他就不得不面对即将失去这个人的现实。
而他,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就像当初被强行捋进鹅毛馆中那样,这人总有办法让他措手不及。
狼狈,恶心,愤怒,愧疚,难堪,后悔……蛰伏的情绪复杂而拥挤地往外钻,拼了命地想从他眼角涌出,亦或是撑开他强行维持的平静表象,把一切都剖开展露在世人面前好在,隐约闪烁着的理智替他做了反应,不至于让他彻底失态,把所有弱点与不堪都暴露出来。
他听到自己冷静安排的声音,他看着别人把吴谢从地上抬起担走,他强迫着从那滩血迹上转移视线,他望着人头攒动的观众席,忽然感到一阵惊慌与无力。
他想,他到底在做什么,吴谢为他受伤生死不知,而他不仅不去陪他,还站在这里对所有人虚与委蛇地发表安抚感言,他拥有权利与力量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够有一天能够无所顾忌地将那人入囊中,任由他支配,同时也保护自己不被任何人伤害吗?
他不想再被任何东西控制了即使是吴谢,也不行。
但现在,那个人就要死了。
只是想一想这种可能,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手完全捏住,稍一用力便会化成肉泥,烂得连原样都找不出,还无路可逃。
他原以为的自主,原以为的远离,原以为的摆脱,其实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去吴谢是杀掉玉龙山庄少主,成就阿修罗的人,这个男人把恶鬼的烙印烫在他的灵魂深处,既是他的敌人,也是他的伯乐,是噩梦,也是老师。
是他的审诫者,是掌控他的人。
他从来不曾从这个怪圈中逃出去过。
心中的强烈动摇忽然消失。
遮掩起内心的孱弱,捋顺混乱的思绪,言嵩清楚意识到,对面前的这些人而言,玉龙山庄少主才是真正一呼百应的存在,他决不能露怯,更不能退缩,只有表现得冷静再冷静,完美再完美,他手中握有的权利与威信才能更加稳定坚固。
吴谢没那么容易死,而他也不允许这个人以这种方式草率离开,要跟老天爷抢人,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次,他不会再那么失态了。
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凌乱而嘈杂,周遭响动从模糊到清晰,直至逐渐远去,安静下来的房间中,有个人快步走到了垂死的他面前。
药箱放在床榻边发出一点响动,来者利落点下心脉附近的几大穴位,旋即褪开他胸口染红的绷带,再度用药重新包扎血止住了。
直到这时,吴谢才听到对方喑哑的道歉:
“谷主,属下来迟了。”
吴谢把眼张开又闭上,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
凭借清溪谷的绝顶医术,他现在就是想死也难。
柏择小心翼翼地抱起受伤的主子往后窗走去,他带来的助手也意会地走出房门,对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