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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洗脑。”
消毒,注射,抽针,松止血带,他用棉签压住针口,随手将用过的注射器放在桌上,汹涌睡意袭来,他勉强撑着换好睡衣,只来得及给自己盖上被子就睡死过去。
再然后。
他做了一个梦,听到了言嵩的声音。
熟悉的冷意再度掠过皮肤,吴谢挺直脊背,看向屋内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脑内,系统正就他做梦的事情表示恭喜:
“这是宿主开始治疗以后第一次做梦,是件好事。”
“是吗?”吴谢压下心中的焦虑与不安,“的确……是第一次。”
在上个世界,他虽然经常陷入昏迷或者睡眠状态,但每次醒来都没有关于梦的记忆,最初他以为是正常现象,后来也就习惯了,现在才知道还有这样的操作。
“只有‘人’才会做梦,当宿主开始做梦,说明大脑皮层有复苏迹象,虽然目前还是被抑制的,导致宿主少梦或无梦,但这也是个好的开始。”系统脸皮极厚,“忘记告诉宿主,在宿主被治疗仪绑定以后,脑部实际处于深度睡眠的状态,宿主一旦任务失败会直接导致脑死亡,所以当初签的合约是真的,宿主不用再耿耿于怀了。”
并不是因为担心合约是假的才耿耿于怀好吗?!
简直槽多无口。
被系统这么一搅,之前仿佛抓到什么线索的思绪也已经散了,吴谢深吸一口气,忍住揪出系统暴打一顿的冲动,把玻璃渣扫干净,进浴室里脱衣洗澡。
这具身体的实际年龄三十八,年轻时的服役经历使男人的躯体看上去并不单薄。水雾模糊镜子里映照的朦胧色块,吴谢其实不大想去看里面的那张脸,因为无论身材还是容貌,都与现实里的他,太像了。
如果不是发间掺杂的银丝与脸部生成的年龄细节,他几乎要以为这个人就是自己。
相似的容貌给他过于强烈的暗示和错觉,仿佛自己窃取了别人的人生,亦或者这里就是属于他的,真实的世界。
只是那样的话,未也太悲惨了一些。
原身本就是个被冠以“天才”的疯子,在痴迷医学之余好不容易拥有此生所爱,末世的到来却把这一切都毁掉了。
拯救国家,拯救世人,却接连失去了父母,妻子,女儿……生而为人的执念在乱世中反复动摇,得到又失去的痛苦成为支撑其一生的研究动力。
在他到来之前的那个“吴谢”,之所以冒死前往废墟,除了拯救项目唯一的曙光,未尝不存在着结束痛苦,拥抱死亡的心情如果活下来,实验继续;如果死去,只不过是提前与所爱之人共赴黎明。
“系统,宋薇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
“还剩22天10时13分,请宿主抓紧时间完成通关要求。”
“嗯。”关掉淋浴,吴谢将毛巾搭在脑袋上,“过几天我会安排二期实验,等宋薇的手环拿到以后,再刷男主的异能,我怕出现上个世界的情况……最后一个事件还需要时间,不能让剧情整个崩了。”
系统没有说话,它对宿主的安排毫无异议,以及,它的宿主真的成长得好快,它好欣慰由于主脑内部并没有安装这种情绪,它只能波动一下数据以示尊重。
吴谢很快跟邬童说了自己一期临床实验成功的事情,邬童先是一惊,来不及高兴就急得差点哭了,一定要给他做检查,最终不仅得出疫力下降的结论,还有他已经感冒的事实。
这倒有些出乎他意料,不过因为吃药没用,目前只能靠自愈,他也就没太上心。
比起这个,在独立实验室听到阎颂对他说“请您回去睡觉”给他的惊吓更大。
当时他正开完一场会,其它人陆续离开,他正翻阅会议记录,转头就看到少年一直在无菌室里走来走去,还不停敲玻璃,于是戴起耳麦问对方有什么事,结果少年趴在玻璃上,认认真真地对他说:
“请您回去睡觉。”
吴谢:???
虽然不明白少年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作为一个成熟的管理者,吴谢并不打算反驳对方,他明确的知道自己只需要安抚住少年就好。
于是他说:
“知道了。”
少年的面瘫脸有所缓和,男人微微点头,摘下耳麦就出去准备今晚二期临床实验项目的相关资料,至于对少年的承诺……他承诺了吗?没有。
这事很快被忘到脑后,结果晚上一出门,他就看到满脸不情愿的邬童与同样不情愿的宋薇在通道口互瞪,两人见到他的反应截然不同。
宋薇:“你大晚上想带着她干嘛?”
邬童:“老师,她一定要跟过来都说了我们只是去细胞实验室登记数据。”
吴谢听出女助手言语中的遮掩之意,他看了眼宋薇,对方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怀疑,心里评估了一番甩掉这个女人的几率,他暗暗摇头,最终道:
“没关系,她来也可以。”
邬童不敢置信:
“老师!”
“没事,今晚只是给我们的工作画一个句号。”吴谢放柔了语气,“这会是新篇章的开始,没有人可以改变。”
大概是被男人的语气感染,女人扶了扶鼻梁上新配的镜框,眼中烁耀碎钻般的闪光,颔首斜睨了旁边死皮赖脸的人一眼,不再计较这种事情。
“我已经把材料准备在新区域,事不宜迟。”她露出狂热的表情,“老师,我们走吧。”
“好。”
宋薇用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这两个自说自话的人,更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那个人”会特意拜托她来这里接触吴谢。
难道是这个男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宋薇想起对方上一世的黑历史,不由升起十分的戒备虽然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这个吴博士并没有外界传的那样可怕,相反,他对待工作严谨认真,对待试验品也一丝不苟,但在宋薇看来,这人非常冷血,从根里就带着一股子腥味。
跟“那个人”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放宽松点形容,简直是如出一辙。
只是她并不知道,委托她来这里接触吴博士的人,此刻正蜷缩在无菌室的角落,阴沉地盯着手中新折的千纸鹤,喃喃着自言自语。
他嘴里反反复复,念的都是一句话:
“为什么骗我?”
第21章
走廊尽头伫立着一间很小的临时手术室。
这种手术室通常租借给外部人员,所以设备相对来说比较简陋,但吴谢并没有表示不满,他将一个大箱子放在通道口,弯腰脱鞋,宋薇见走在前面的两人都开始换鞋,犹豫一会儿,还是从柜子里取出灭菌拖,低头去解鞋带。
鞋带刚解开,就听到邬童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