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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会,先走了。”
“吴博士,请等一等!”见对方要走,宋薇连忙跟上,“我,我不会耽误您很久,我实在是没办法,这件事必须要拜托您……”
见男人头也不回,她咬了咬牙,站在走廊里大声道:
“我,我想去见邬博士!”
男人停下脚步,微敛的眼眸中投射出冰冷的视线,让人芒刺在背,脊骨发寒。
“她死了。”语气中带着竭力维持的平静,他说,“请回吧。”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想见她……”
隔着几步的距离,女人眼眶发红,她绷紧嘴角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却在开口时毫无预兆地流下两行泪来。
“我知道她在那里,我很久没见她了。”
“但我进不去……”
“吴博士。”
女人几乎要跪下,她十指交叉遮住脸上的表情,哽咽着,用从未有过的姿态,说出恳求的话。
“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要去道歉,我想看看她……我都还没有,跟她告别……”
如果可以,吴谢真的不想理她。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拒绝宋薇。
他从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也有这样一个他,无时不刻都在哀求着,世人无谓的救赎与原谅。
但比起他,宋薇无疑是幸运的。
至少她表露她的愧疚,不用担心ooc值。
b6层,是整个研究所最为神秘且戒备森严的地方,这里是末日以来被认可对基地做出过“杰出贡献”人物的遗体保存库。
能够躺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曾经影响过基地乃至世界发展的风云人物,随着脑部研究的日渐深入,他们终将成为“脑复活”计划的第一批受益者。
而现在,邬童已经成为其中一员。
带宋薇进去时,吴谢有些胸闷。
他想,或许是因为回想起不太美好的过去导致他现在有些抑郁。
在宋薇戴上当初她从邬童那儿“捋”来的眼镜,看着被保存在冷藏棺里的尸体时,他忽然感到一阵反胃,钝痛感随之而来,从他脑仁深处逐渐向外扩散。
宋薇抚摸着冷藏棺,一动不动地盯着里面的人看。
这个人看上去好像瘦了一些,但眉目安详,就像只是睡着一样,随时有可能张开眼睛凝视她,露出以往的倨傲表情,叫她快点把冰棺打开,不然出去以后有她好看。
她开始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在爱人死后选择保存对方遗体,因为当这人只是这样“睡着”的时候,仅仅是看着,也会让人产生一种虚无的慰藉,而那走失已久的安全感也慢慢归位这个世界纵使再孤独,她也不会再背弃你而去。
“对不起……”
她细细抚摸那层冰凉的隔离板,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
“我好想你。”
咕噜咕噜的水声嘈杂地涌在耳畔,吴谢发现自己好像不大能听清宋薇在对冰棺里的人说什么,逐渐模糊的视线终于让他察觉到不对的地方他下意识擦了把脸,却摸到满手湿润。
低头一看,掌心尽是黑色的血。
……妈个鸡。
眩晕袭来的时候,吴谢心想果然还是中了nitr的邪。
第26章
每个人有条不紊地向坐在上首的人汇报着一周的工作进展。
会议室里充满了一种按捺不住的喜悦。
这次的汇报内容无非是难关即将攻克,试验品abcd的表现与试剂联系如何如何,尽管大多是重复的话语,但每个人都不厌其烦地听着。
他们等胜利的这天,等得太久了。
大多数人都激动地攥住自己的掌心,将期待的目光投向坐在上首的那个人身上隔着特殊的装备,没人能看清他此刻的情绪。
这个人穿得很不同寻常。
他套在看上去像宇航服的厚重衣物里,从面前的透明头盔中能够观察到,他面上还戴着一张牢固的防咬面具,黑色面罩犹如栅栏,把他与外界完全隔离,竖立起无人到达的孤岛,没有人能从中窥探到一星半点的喜悦,亦或悲伤。
有的只是纯粹的孤独。
此刻他手中拿着资料,在头盔里对耳麦说话,旁边戴着传输耳机的助理成为他的咽喉,负责把指示一项项传达出来,这样沟通的场面看上去非常滑稽,却又带着几分难言的心酸。
“明天进行二期临床实验,各组做好准备。”
白铎听着耳机里男人虚弱的声音,强忍着担心端稳自己的声音:
“最终成败在此一举诸位,让和平再次伟大。”
研究员们肃然起立,齐声道:
“让和平再次伟大!”
“散会。”
命令下达完毕,以往散会时弥漫的忧虑与焦躁终于挥之一空,即使是最悲观的成员也忍不住面露微笑,在担忧中期待明天临床实验的成果。
坐在首位的人在警卫搀扶下慢慢起身,拄着金属拐杖慢慢朝通道口走去,所谓的“试验时间”到了,他得去陪那个人吃会儿饭。
门虚掩着。
柔和的灯光在青年的灰色风衣上晕出一片黄昏,他显然刚从外面回来,一身血腥味还没散尽,黑色手套随意搭在桌上,陷进沙发里睡着了。
或许是太累,他在听到响动后虽然微微张眼,却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依旧维持着侧躺的姿态,没骨头似地软在原处,比沙发长出一截的腿不太舒服地蜷着。
意识在混沌间流转,青年陷在充满弹性的海洋中,斜着视线去看进来的人。
对方在鞋柜旁摘下透明头盔和金属面罩,被汗水打湿的发翘起几根,似乎没有察觉到这种懵懂的可爱,男人挟着拐杖慢慢走到桌边大概是因为防护服太沉,他不得不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喘了口气以后,才又站起来,一瘸一拐往沙发的方向靠近。
阎颂凝视着这个人。
他看着对方破开某种无法触摸的迷雾,一点一点走到他的面前,像伸手就能拢在掌心的一弯白月,让他恍惚的意识逐渐回归。
没有阳光虹,也没有特效音乐,只是踩着普通无比的人造光,动作像以往相处的一样寻常,却让人尝出这里面的细微差别,就是这一点差别,足够他琢磨出斑斓的温情幻象,一瞬间仿佛触摸到“家”的感觉。
软垫下陷,坐稳的男人叫他起来吃饭,余光在瞥见他风衣时,忽然若有所思地询问道:
“入秋了?”
阎颂应了一声,睁眼看着对方身上万年不变的白大褂,骤然意识到这人竟然在实验室里待了不可思议的五年在永远恒温没有自然光的研究所内与实验稿和繁重会议为伍,不见春夏,不分四季地待着,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