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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移到玄烛脸上,眉头也松了下来,而后回道:[师父,且看他们怎么说吧,我们之后再做定夺。]
[好,徒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时,褚乐音已经走至谈阳羽的身边,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哀叹。
他俯视着看似完全被保护起来,却同时也被禁锢住不能动弹的谈阳羽,伸出手,贴在了谈阳羽的右脸上:“阳羽,回头吧,好吗?”
谈阳羽侧对着褚乐音,他看着的方向其实是玄烛的位置,然而现下他的眼神复杂。
片刻后,他的语气堪称恭敬,却又不乏一种叛逆,道:“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喜欢说教。”当复杂不再,他目光变得锐利,说出了放在内心许久的话,大概这也会是最后一次,“师父,你常常说我执迷不悟,可你又可知我究竟在执迷什么,而你认为的了悟,却不是我想要的。
“我们已桥归桥路归路,这些年我做了无数恶事,早已无法回头了。”谈阳羽就像想要完全粉碎褚乐音的想法,继续道,“我如今之所以修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一切都是为了尊上。师父,当年你我相遇时,你曾说过一旦我想离开绝不会阻止,所以不要再做这种无用功了。”
谈阳羽的话对于褚乐音而言似乎是最大的讽刺,他浑身一震,而后缓缓回了自己的手。当骨节分明的手指藏起在宽大袖摆中时,仿佛也藏起了他所有的落寞,他似是已无话可说。
谈阳羽嘴角微翘:“魔君,你还不动手吗?”
闻青默无视了挑衅的谈阳羽,看向褚乐音。
褚乐音有些失神的样子片刻后,注意到了闻青默的视线,抬眸,声音平静:“这次放过他。我能保证你此次决不会失败。”
闻青默抬头望着褚乐音,气势上丝毫不弱于站着的强大修士:“你为何认为我会答应?”
“你会为了你身边的人答应。”褚乐音又看向玄烛,“你也会为了他答应。”
玄烛并未马上回应,他先是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后,“砰”地一下放到桌上,才道:“只此一次。”
他心想,这褚乐音对谈阳羽才是真的执着吧。
不过他也并不了解这师徒二人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只是从今天晚上这开展他觉得这同乡对这徒弟是不是太一根筋了?
这谈阳羽一看就是没救了。
要问闻青默是否想要动手杀了谈阳羽,拥有这具身体儿时所有记忆的他,当然知道谈阳羽所做的事,所以怎么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他确实想动手,却并非只是简简单单一刀毙之,就算他如今只有魔婴期也有办法折磨谈阳羽。只不过,褚乐音拥有威胁他的资本,也说对了他的弱点。
所以,闻青默答应了。
要说不甘心吗?
或许是有吧,毕竟他曾经是不会接受任何人威胁的魔君宁卿陌。可是现在他却退让了。而他也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份退让。因为,这样能够提醒他,他的心还是柔软的因为玄烛。
何况,今天解决不了谈阳羽,那就等下一次。而且……
闻青默问道:“谈阳羽,当年我们在宁乐谷,我吸怨气的那百年,你在最初没有告诉魔尊我在何处吧,这是为何?”
结合魔尊之后所做的事,如果提前告诉了魔尊他的所在地,那或许他和玄烛将不会有那百年幻梦。
谈阳羽在得到了他们的保证后,表情有些意兴阑珊。
他再也无需装作想与两人交好,再也不需要催眠自己是常宏邈,默念着那些属于常宏邈的人生轨迹与性格特征了。
虽说常宏邈和谈阳羽大致上也没多大差别,可常宏邈是个良善的修士,而他也在刻意忽略着内心深处那一点点的伤怀。
这大概是因为作为常宏邈时,他真的是认真扮演着角色,与闻青默和季无忧两人交朋友的吧。
不过,他现在不再是常宏邈了,是个坏事做尽的“魔修”谈阳羽。
对于闻青默的问题,他笑得看似爽朗,眼里却有恶意:“因为我想看你多痛苦一会儿,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觉得平衡,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我的所有付出才有了意义。你知道我付出了什么,不是吗?”他顿了顿,忽然瞟了玄烛一眼,这一眼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幸灾乐祸,接着问道,“宁卿陌,你可知,你的身体被谁夺了去?”
闻青默注意到谈阳羽的眼神:“谁?”
谈阳羽放声大笑,笑声里皆是嘲讽:“我不会告诉你们的!死也不会!哈哈哈,我作为一个外人,看着这一场戏,可真够的。玄烛,季无忧在你身体吧,可你又是否真的是完整的你?”
玄烛当然再清楚不过自己非常完整。
不论是季无忧的灵魂与记忆,还是玄烛那部分记忆都完整的这个身体里。所以对于谈阳羽这句话,只觉得他是在信口雌黄。
然后,这时,恶魔低语般的话又开始在耳边引诱着他,让他杀了谈阳羽。
就在这时,褚乐音解除了限制谈阳羽行动的阵法,谈阳羽察觉到身体获得了自由后,站起身。然后,他面向褚乐音。
褚乐音没有去看谈阳羽,他双手负后,后退一步,让出了挡住门前的道。
谈阳羽一言不发地走向门口的途中,褚乐音开了口:“三日前,你来到桃花庵门前,后又离去,我原以为你是犹豫着想见我。原来,是我多想了。”
“我只是,有那么一些想念那些桃花树了。”谈阳羽淡淡道。
当褚乐音想着,他绝不会再也谈阳羽下一次机会时,当那抹黛色的身影即将从门口消失的瞬息之间,一把漆黑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谈阳羽的背脊刺去,其中附着的强大法力以及剑本身的品级交融在一起,释放着划破空气,让人窒息的强悍霸道的力量。
玄烛一直在隐忍者内心的怒火,并非是因为谈阳羽对他的讽刺,而是这“魔修”对闻青默的话触及了他容忍的底线,加上越加强大的心魔作祟,不断在耳边蛊惑着他,让他快点动手快点动手,错过了这机会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啊……
不,不,不能这么做。
这么做了青默转修真的机会就没了。
住手!
然而,他还是站起身,还是动了手。
一直注意着玄烛情况的闻青默也站起来,他连忙握住玄烛的手,没有去看谈阳羽,只是注视着玄烛。
玄烛亦转头看向闻青默,眼中魔气流窜,一切昭然若揭。
说时迟那时快,褚乐音完全没想到玄烛会出尔反尔,他根本无法再次使出保护谈阳羽的阵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谈阳羽毙命于此。
然而,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当剑尖距离谈阳羽背脊还有半寸之时,被两根洁白如玉的手指夹住了。
身着赤色衣衫的青年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