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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回头看车外面的风景,怅然若失。
?!
苏裴深整颗心陷入莫名的恐慌之中,此刻的布丁虽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边,与他间隔着千山万水,遥不可及。
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喜欢。
苏裴深想再次将布丁拉进怀,指尖已经触碰到布丁的肩膀差之毫厘,在最后一秒缩回,放在身侧紧握成拳头。
布丁望着窗外,苏裴深望着他。
岁月如画,只一刻便是永恒。
程一看着布丁离开,对方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暗忖着自己是不是可能在何处遇过,迷迷蒙蒙中似乎有点眼熟。
不过他并没有思虑太久,他和白森还有要事要谈,就暂且将其抛到脑后。
次日,苏裴深带着仓鼠去公司上班时看到休息区有人坐着等自己,是个熟人。
注意到那人身旁的盒子,苏裴深轻轻一拍脑门,感概自己的记忆已大不如从前:“差点忘了。”
他走到穆鹤面前,略带歉意:“也不知怎的,明明看到你的消息,竟忘得一干二净。”
穆鹤摇摇头并不在意,他将包装好的朴素木盒递至苏裴深手上,苏裴深接过。
“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现在那些新玩意我用不来。”
“好。”
穆鹤作为一位将自己半生都付给做表事业的表匠,从来都是埋头钻研技艺,哪里还有时间和力去学现代科技的新产品和苏裴深的对话只不过在聊如何付款,他不会用信用卡和移动支付,只让苏裴深将现金送过来便好。
手表已亲自交到顾客手里,穆鹤起身往外走,他已经五十有余,只是看着还不算太老,勉勉强强还能给人四十出头的错觉,腰板笔直,头发只是掺了些许根白发。
他往外走,有人正往里进来。
杨未景近半年来一直没能再接到合适的剧本,作为一位年轻演员,他耗不起时光,自从演过那部民国剧男二小有名气之后,他本以为会有较高质量的剧本来找自己,但经纪人给他看的那些剧本,没有一个能入他的眼。
不是他演了一部好剧后膨胀,实在是后来的那些剧本……一言难尽。
今天前来苏裴深的公司是为了一个角色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接到一部令他期待、觉得能在演技和自身角色塑造上有所突破的电视剧角色试镜邀约,试镜后靠着实力得到认可,奈何有个演技不输他的新人在其中弄了点手段。
结果本就还没正式出来,在俩人实力和名气不相上下的情况下,那个剧组已经略有暗示地通知杨未景:下次有机会再合作,或者再看看其他角色,再试一个。
杨未景不甘心。
若是试镜后就没有选择他,他可以毫不在意地放下这个角色再去物色合适自己的剧本,但他不能忍受本可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用不光明的手段拿去。
苏裴深这家公司的一位高管是杨未景姐夫,他之前从没利用过姐夫的人脉为自己创造便利,但在这件事上,对方不仁,他便要以牙还牙。
电话里说不清楚,他亲自到公司和姐夫讲明情况。
他的脚步急匆匆,在和前台表明来意,前台确认领导的同意后让他往员工电梯那直接上七楼。
穆鹤定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身影,整个人微微颤抖,眼里的光是狂喜。
杨未景察觉到炙热的视线,循着被人盯住的感觉四下扫视,本以为是遇到喜欢自己的女粉丝,结果。
盯着自己激动不已的竟然是一位伯伯辈老先生。
杨未景礼貌性地对其一笑,拐过弯等电梯,他还赶着上楼去找姐夫。
熟悉的面庞,熟悉的笑容,一如临别时那样年轻充满活力,穆鹤激动快步跟上,趁着杨未景等电梯的时间来到他身后,一把按住杨未景肩膀将他转过身。
杨未景瞳孔微缩,突然被迫撞进别人怀里让他紧张不已,陌生人身上奇怪的味道更是令其毛孔张开,寒毛竖起。
挣扎,猛地推开穆鹤,杨未景退后一步,防备:“你做什么!”
苏裴深提着笼子,待在不远处瞧着俩人,情况不明,他没有冒冒然参与其中。
穆鹤看着他,眼底有泪,点点分明,已是喜极而泣:“小湾,小湾,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没死,你没死……”
只言片语不知在说着什么,杨未景只当他在胡言乱语,小心防备着:“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我不认识你。”
穆鹤从翻涌的剧烈情绪中抽出几分理智,但当目光一触到那张魂思梦萦的脸,理智重新溃散,只留下无尽懊悔:“我知道你还在怨我,甚至恨我,是我错了,你别走了,别走了好不好?”
杨未景硬生生又后退一步,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多半是真疯了,才会缠着自己这个素昧平生之人,焦急寻找保安的身影。
幸好,没等他鼓足勇气叫来人,有人上前挡在他和那人中间。
苏裴深对他说:“有什么要紧事,先去办吧。他有些失态,希望你见谅。”
杨未景看面前这人器宇轩昂、仪表不凡,与那人似是相识,顺水推舟:“嗯。我真不认识他,更不认识什么小弯。”
电梯门开了,杨未景逃也似跑进去,按着关门键,从头到尾不敢再看外面一眼,深怕那人又追上来。
穆鹤自然是想跟上去,被苏裴深拦住。
苏裴深:“斯人已逝,切莫过分哀思。”
刚才站在后面围观那几分钟,看着杨未景的脸,再加上穆鹤的态度,苏裴深想起穆鹤工作室内那张黑白遗像,上面的人像极了杨未景。
一样的脸庞,一样的年轻。
穆鹤执着道:“他是小湾,他回来找我了,他原谅我,愿意和我重新在一起……一定是这样没错,小湾,小湾……”
固执喊着,又想追上去。
苏裴深加重手上力道,直接戳穿穆鹤的幻想:“你明明清楚,他死了。在三十年前就死了,就算他活到现在,怎么可能还是那张不经岁月的年轻容颜。”
穆鹤脑中轰鸣一声,他想起自己和陆湾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相拥而眠,想起自己和陆湾在对着天地跪拜、两相跪拜后举起的交杯酒。
陆湾浅浅笑着,一脸淡然,仰头喝尽那杯酒,而自己手指不受控地颤抖着,酒撒了出来,他盯着那透彻干净的液体,没有勇气喝下。
在陆湾失望的眼神中,将那杯酒挥掷于地,颓然撑在桌上,痛苦:“我做不到,我不能就这样扔下他们。”
突然意识到什么,扑到陆湾面前,焦急:“你吐出来,赶紧吐出来!”
吐出来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陆湾摇摇头,嘴角泛起凄苦的笑容:“就这样吧。”
马上,那笑容变成痛苦的神色,陆湾捂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