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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萤有了林陆安,说话也有了底气,道:“我生着两条腿就是为了跑来跑去的嘛。”
林陆安道:“阿裳,既然阿萤不爱读书,便不要总逼着她读了。”
云裳扶额道:“夫君,你知道阿萤的性子为什么越来越倔强吗?都是因为你平常太娇惯她了,要什么给什么,我实在奈何不得。”
阿萤附和道:“我觉得爹爹说得很对。你不同意,你是坏娘亲。”
云裳道:“反正不论我说什么你这丫头都不会听。多大了,还是像以前只有两三岁吗,快从你爹身上下来,羞不羞!”
阿萤嘟着嘴巴极不情愿地走到地上。林皓暄这时蹿出来,道:“看看伯伯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阿萤顿时又来了神,扑上去道:“天底下最好的伯伯,是我上次想要的那条红色发带吗!”
林皓暄嘿嘿道:“当然不是那条绳子了,是更好的东西。你看!”
说着,将手里的包袱打开。阿萤却失望地“喔”了一声。林皓暄见不对劲,疑惑道:“怎么了??你难道不喜欢这副面具吗???”
怪不得阿萤不喜欢。这面具是一副青铜面具,鬼面獠牙,好不可怕,估计放在枕头边上晚上都能做噩梦了。如果是送给好武的男孩子,也许会喜得尖叫,但阿萤总归是个女孩。阿萤摇摇头,噘着嘴道:“一点也不喜欢。”
林皓暄搔搔头,道了声“是吗”,这时又道:“我看你生辰快到了,本来把这个当做你的生日礼物的。”
阿萤掰着手指头道:“我数过了,再过十一天我就七岁了,到时候就可以穿爹爹给我买的好看的裙子了。”
林皓暄道:“伯伯我也给你买了一条裙子哇,怎么没看见你穿呢?”
阿萤忸怩片刻,很不好意思地道:“因为伯伯你给我买的裙子格外丑嘛……”
林皓暄:“……”
阿萤继续道:“屁股上好大一个蝴蝶结,太难看啦,我穿出去会被大家笑话的。”
林皓暄感觉受了伤,却依旧不死心地又拿出一个东西,道:“你再看!”
阿萤这才高兴地拍掌,道:“是我最喜欢的小白兔形状的糯米糕!!”
林皓暄嘿嘿道:“伯伯我带了两份,一份给你,一份给你娘。”
云裳接过,道:“皓暄,多谢你了。阿萤,快谢谢伯伯。”
阿萤一边吃一边道:“靴靴波波。”
林陆安看着阿萤都快吃完了,小声道:“还是没有我的……”
林皓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教训起他道:“哥啊哥,你是什么人?还需要弟弟我每次出门也给你带什么回来吗?次次你都要这样说一句!你不能再如此任性了,我实在十分操心,懂吗?”
林皓暄说着说着,林陆安却一直往他衣服上瞅,忽然道:“你是不是又几天没洗澡了?”
阿萤笑道:“哈哈哈!伯伯不爱洗澡!”
林皓暄立马捂住林陆安的嘴,道:“哥!!说好不在外人面前提我难堪的事的!!”
林陆安扒开林皓暄的嘴,真诚地念叨道:“不是我说你啊,皓暄,一个人爱干净是基本的。你总是嫌麻烦,不肯洗澡,你知道身上的气味会很难闻吗?每次我说你,你就跑掉,或者说我嗦,但我也是关心你,所以才总是管着你的。你不要捂住耳朵……也不要躲到门后面去,不管你跑到哪里你都会听到我的声音的。我对你说这么多遍,就是希望你可以记在心里……你不要打滚,我也没有说很多话吧……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林皓暄终于松开捂住耳朵的手,呼出一口气。林陆安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道:“皓暄啊……”
林皓暄一阵颤抖,闪到云裳身后叫道:“嫂嫂救我!!!”
这时候,一阵钟声敲响,林皓暄道:“哥,商谈会要开始了!”
二人连忙上楼拿东西,林皓暄在门外等得天昏地暗,踱来踱去,忍不住道:“哥,你怎么还没出来???”
林陆安道:“快了快了,我找一下东西。”
钟声愈发急促,林皓暄也有些急了,道:“哥你为什么老是忘东忘西!!再不出来我就要走了!!”
说完没一会儿,见林陆安依旧没个影,林皓暄一把推门进来。林陆安还在东找西找,一边找一边迷茫自语道:“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
林皓暄连忙帮忙,忽然瞥到什么东西,脸上登时爬满了黑线,恨不得立刻自刎:“哥……”
林陆安匆忙中抬起头:“啊?”
“……”林皓暄一把林陆安攥在手里的东西抽过来,举到他眼前晃了晃,道:“这是什么???!!!”
林陆安:“……”
林皓暄恨不得哭出来:“为什么??!!你拿在手上自己都看不见吗!!”
林陆安沉吟片刻,似乎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将那东西又从林皓暄手里拿了回来,道:“抱歉抱歉,记性不太好……”钟声更加丧心病狂,话未说完,林皓暄连忙把他往外面推,一边推一边道:“您老人家经常健忘就别再提了,快走吧要迟到了!!!”
江东唐门湾里有二景,名“母鸡啄米”、“天空古树”。前者,为什么不叫“小鸡啄米”,是因为唐门湾里常年爱养鸡,尤其爱养母鸡。因为需要母鸡生蛋,所以总宰公鸡炖汤吃,渐渐的,来客总看见许多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府里跑来跑去。后者“天空古树”,是唐门湾里有一棵自立家时便种下的古树,因为高度参天,而名“天空树”,几乎是唐门湾的路标。
江西破甲城,也有一景,名“遗世巨都”。破甲城占地面积是玄门家府中最大的,所处之地避开了人口密集的闹市区,处在戈壁。府内壁垒森严,遍布高大机关,用以自卫。说是家府,却更像座真正的“城”,其内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有甚者甚至一辈子都没怎么出去过。破甲城夜晚的景象更是举世繁华,而这般景象,在数年前被一路过的知名画家在山头上画了出来,破甲城的夜景也随着画作的流传而得名“遗世巨都”。
江南司音阁有二景,名“云岚天梯”、“冥山晚钟”。前者便指的是司音阁那道直通云天的天梯,而后者,指的便是司音阁太阳落山、天空却未全黑的时刻,在高山流水、黛瓦风车的景象里,敲响的幽扬钟声。而司音阁的这冥山晚钟一景,与江北涣灵溪的二景之一“阎王索命”,是相对应的。
“阎王索命”这名字起得分外滑稽,说的便是涣灵溪每逢会议便准时准点敲响的钟声。那口钟不知用了多少年,声音难听无比,敲钟人虽换了一代又一代,却神奇地都秉持着一个特点:“能敲快绝不敲慢,能要命绝不留情”。钟声急促无序,极不耐烦,好像恨不得把整个涣灵溪生生敲出魂儿来,实在像阎王爷来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