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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用心,我也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不过是几个阿猫阿狗,不高兴了碾死就是了!薛无涯……不一样,他让我忌惮!”
玉留声是鬼欲章台的四君之首,“忌惮”这个词,楼断都配不上,他却说他“忌惮”薛无涯。
尽管此时,从前种种自此皆有了缘由,可我却总觉得怪怪的。
我自认对玉留声从来没有存过这样的心思。
薛无涯倒还罢了,就算今日言语上落了下风,武力上还镇得住他,对他的处置便要随意些,再者少年对长者有孺慕之情也算情理之中,况且他举目无亲,难对我多有依赖,等他再长大些便不会这般执着。
而玉留声,从我认识他那天起,就是个沉稳内敛的人,慢慢长大后,他变得孤高不可近,有了心计手段,处事也越发凌厉,他将心思藏得越来越深,他对鬼欲章台越来越忠诚,在我决心走上那一条路的时候,我便做好了与他背道而驰的准备。
我不相信在鬼欲章台有长长久久的朋友,所以,我可以承担与玉留声决裂的后果。
后来,决裂不成,我便罢手,意图像改变君兰一样,改变玉留声,希望即便没有我,他们也可以相互扶持。
在玉留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理智告诉我,这是好事,如此,他更不可能不替我照顾君兰;可是,我的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鄙视我自己。
我可以利用玉留声对我救命之恩的感念替我办事,却不能利用他对我的感情。
这两者完全是两码事!
可从前他替我办的事,也许都是出于我不经意间对他感情的利用。
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卑鄙极了。
“所以,我不得不挑明。”玉留声又说道,“我怕你动摇,怕被薛无涯捷足先登!分明我才是最早认识你的!”
“玉留声,你先出去,明天我会找你。”对于玉留声,我忽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玉留声却长舒一口气,想来此事在他心里压抑了太久,如今说出来,也算一种解脱吧。
我捂着胸口,说道:“你在吗?”
胸口泛起红光,很快,那个红色的虚影出现在我眼前,他高兴地问:“你要帮我找渺匀了?”
“是啊!”我勉强一笑,“但是,你为何非要找他呢?没有渺匀,你还可以认识其他同伴,如何会孤独?”
“不一样的。”骨焱道,“渺匀待我好,我也待他好,谁也替代不了。”
我陷入沉默。
不知玉留声有没有到骨焱这种程度,有没有人为谁也替代不了我。
“你不帮我!”骨焱忽然抓着我的脖子,尽管我根本看不清它的脸,却能感受到它的愤怒。
我连忙解释:“我在想如何帮你。”
骨焱慢慢将我放开,说:“想到了?”
“我对当年你们被封印的事不了解,不如你说与我听,我也好找找破绽,想出找到渺匀之法。”我说道。
骨焱却说:“记不清了,我元身消散,不知过了多久才重新凝聚,后来寄居在你身上,以你的血肉为生,才慢慢清醒,从前的许多记忆都没有了,更不知道封印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你为何记得渺匀、鬼主还有逐琴仙子?”
“因为他们很重要。”骨焱的语气尤为单纯,它伸出虚影右手,手心慢慢凝出一颗红色的珠子,珠子里匆匆闪过几个人影,因为太小,且珠子在发光,我根本看不清,骨焱接着说道,“这是我所有的记忆。”
如果骨焱的记忆完整,兴许便不会受我三言两语诓骗了。
“你可知道,你与渺匀是什么关系?”我问。
骨焱高兴地答:“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还有冥宵,我与他是一同降生的,若非逐琴来了……”
骨焱的话戛然而止,我不禁问:“如何?”
“……记不清了”
第30章价值几何
玉留声一早等在我的屋外,我开门时,他看见我有些不自在。
“你……还好吧?”玉留声问我。
今日我与往常并无二致,他如此问,是一面担心我受他昨日的话困扰,无法安睡;一面又担心我根本没有将昨日的话放在心上。
“好得很。”我转身走到窗边,兰亭正吩咐着小丫鬟给我摆早饭,“吃了吗?”
“没有。”
“坐吧。”
玉留声坐在我对面,我盛了一碗粥推到他手边,说:“玉留声,在你看来,情之一物,价值几何?”
玉留声立刻面露惭色,着急解释到:“我昨日说的话,并非要将你禁锢在我身上,只是怕来日怨恨自己不肯开口。如果你真的心仪别人,我无话可说,如果不是,你也不需要这么快就给我答复,那么多年我都不急,如今又有什么急的?”
我却看着玉留声的眼睛,问:“价值几何?”
“只值一颗心。”玉留声答。
我舀着粥,轻轻吹了吹吃进嘴里才说:“是啊,不过是一颗心罢了。你既给得起,我自然敢要。”
“果真?”玉留声的眼睛里忽然闪现光,极有神趣。
“是!”我说,“我昨夜细想了一番,发现若非一直以来受你误导,老实说,对你也并非全然无意。只是我这样的人,活到如今,早舍弃了个人之心。情爱这种东西,在我眼里是最轻的。所以,我没有对等的一颗心可以回赠。如此,你还敢将自己的心给我吗?”
从前,我在身边养着容色姣好的少年取乐,从来都是为了一个“欲”字。至于“情”,根本不适合出现在鬼欲章台,所以我也不曾正视,只当自己没有,到如今,我也不甚懂这个东西。
我只知道,玉留声处处为我好,而我也曾真心为他考虑。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情”,只是我这里的,终究浅薄,而这世上,没有谁会一直甘愿付出,没有谁会甘心不对等的回报。
我与玉留声相交年久,他自然明白,我不是为了诓骗他,让他知难而退。
我与玉留声都是理智的人。
“只要你愿意要,没有什么不敢的。”
“好!这个给你。”我将那块缺了一角的坠子递给玉留声,“这是我兄长亲手所造,原是一对,另一枚在兰哥儿那里,往后我的东西都会与你分享,若有一日你另觅所爱,那颗心也随时拿走吧,我绝不会怨你。”
“送出去的岂有回来的道理!一颗心只交付一个人,你也别做此想。”玉留声接过坠子,自然一眼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