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人。

仆人犹豫了一会，才把他带去了宴会厅。此时，宴会厅正上映着一出戏剧，而加西亚坐在椅子上，聚会神地观看着，那个黑发男人正站在一侧，喂他吃饭。蒙德从仆人怀里挣脱，踉踉跄跄地跑向加西亚，差点就能扑进他怀里了。可惜被那个可恶的黑发男人挡了下来。

加西亚吞下一块肉，边鼓掌边说：“爱上的人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真是有趣的戏码。凯恩斯，你可要好好奖励他们。”

“是的，主人。”凯恩斯答道，抓着蒙德的手更加用力了。

“你也来了啊，坐到我旁边一起看。给他准备一份食物。”加西亚看了蒙德一眼，又回过头，继续观赏别人，深深沉浸在女主人公的痛苦之中。蒙德高兴地答应了一声，快活地坐到加西亚身边，剧里演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加西亚全程保持的甜蜜的微笑，让他完全移不开眼睛。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当时还幼小的蒙德这么想道。

“啊！”

蒙德觉得脸上一痛，睁开双眼，发现那只猫正蹲坐在枕边，爪子上还沾了血。看在这是加西亚的猫的份上，蒙德没有反击。他并不喜欢猫这种讨加西亚喜欢的生物。梦里的美好回忆似乎发生在昨天，蒙德闭上眼，想继续陷入梦境。

可那只恼人的猫又抓了他一下。

蒙德睁开眼，把被子甩到一旁，冷冷地瞪着这只猫。这只猫见蒙德终于理他了，跳下床，朝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喵喵叫了几声，见蒙德不为所动，又跑回来拽蒙德。蒙德叹了口气，忍住内心暴揍一顿这只猫的冲动，跟了上去。

结果，一路走到了加西亚的卧室。

幸不辱命的猫一溜儿跑到加西亚脚边，蹭了蹭他。加西亚看了眼蒙德，扇了扇如今唯一可以活动的翅膀，不耐烦地说：“我饿了。”仍旧是颐指气使的态度，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经是对方砧板上的活鱼。

“恶魔也需要进食吗？”蒙德问。

“我就要吃。”加西亚说。他对蒙德此刻非常不满，倘若他有一点对父亲的尊敬，就不该把自己在十字架上绑了一个晚上。

蒙德刚想满足他的请求，但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个好机会。他说：“把你过去的事情完完全全告诉我，我就答应你的请求。”

加西亚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说话。在他心里，区区一个人类，竟敢把他的命令歪曲成请求，实在是没有对话的必要。

蒙德看他这个表现就知道没戏了。他观察着房间里的物品，企图找出什么来让加西亚就范。当他看到加西亚那张又大又软绵绵的床时，只觉眼前一亮。加西亚向来不喜别人碰他的东西。他的卧室，没人有资格进入，尽管蒙德怀疑凯恩斯可以。至于他的床，理所应当，加西亚不会同意任何人睡他的床。

“你要是不说，我就睡你的床了。”蒙德说，手心却出了汗。

加西亚还是不理他。

蒙德只好走近他的床，作势要往下躺。加西亚尖叫一声，大骂了他几句，才委委屈屈地同意他的提议，同时还自己增添了一大堆条件。蒙德当然同意了，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折磨加西亚。

加西亚好不容易被放了下来，可手脚仍然戴着限制魔力的镣铐。他一下来，就扑到了床上，几乎摊成一滩水。就算他体质强悍，被挂了一夜也受不了。等食物上来了，加西亚可是只负责张嘴，让蒙德一勺一勺地喂他。只是蒙德边喂还要念念叨叨，实在叫加西亚心烦。

“闭嘴。”加西亚努力吞下口中的食物，伸手推开蒙德，接着就开始说他的过去。对加西亚来说，那已经是太久远的事情了。他虽是天使，却不是由神所创造。他日日在天上待着，十分无聊，索性聚众偷看下界人的生活。其他天使看见人类被其他种族欺压的凄惨遭遇，无不心生怜悯。加西亚对此没什么兴趣，而当他看到人类间的勾心斗角时，他才来了兴趣，那时候他最痴迷便是悲剧英雄。

没有毁在敌人手中，却毁在自己人手中。对这种恶性｀事件，加西亚看得津津有味。恰巧神派天使下界帮助人类，加西亚也在被派下去的名单中。他不愿下去，神明就许诺他，如果他好好帮助人类，回来时便给予他神格。可他回来后，神并没有履行诺言。和神大吵一架后，他一气之下就堕天了，反正神无法下界。经过他的心准备，他摔下来的时候没有既没有摔到头也没有摔到脸。

“就这些。”加西亚难得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过去，却有意无意地略过堕天后的经历。

那时候，他恰好掉在灵的领地，因此结识了灵王，更因此得知了还有戏剧这一存在。他当下就辞别灵王，往人类的领地走去，谁知戏剧还没看上，就被一队突如其来的圣骑士追杀。他自然顺手灭了那队圣骑士，洁白的羽翼彻底变黑。后来他封印了翅膀，混迹在人类当中，迷上了一个剧团。剧团的女低音被当地的领主看上，女低音不同意，整个剧团都被赶走。

加西亚不高兴了。他索性闯进古堡，杀了领主及其亲属，顺势占了这块领地，同时把领地上所有的教堂都推了。至于来讨伐他的军队，统统有去无回，后来便没什么人来了。再后来天降预言，轮到各式勇者出场，他仍旧过得逍遥。

回忆起过去的风光，加西亚有些低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蒙德会胜过自己。

“我让他们排了剧，去看吗？”蒙德揉了揉加西亚的小肚皮，立刻被打掉手。

加西亚同意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看到的不再是悲剧，也不能说完全是喜剧，是教人向善的枯燥无味的说教。看了上一幕，都能猜到下一幕。就算歌声再悦耳，对加西亚来说，都如同魔音贯耳。他看得都快睡着了，可每当他合上眼，立刻就被蒙德叫醒。

他真后悔。早知道蒙德这么狠，他就不该亲自上场。

“你不如把我们的故事写进去，标准的恶有恶报，哼。”加西亚看着剧中又一个反派倒下，打了个哈欠。

“你不是恶人。”蒙德拈起一颗樱桃，喂进加西亚口中。

“别忘了，你的同伴，是我杀的。”加西亚忍不住说道。说完，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远离蒙德。

蒙德又把他拉回身边，反而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加西亚是好人，即便是杀了两个想杀你的人，都这么愧疚，以至于念念不忘。”

加西亚想了想，决定闭嘴，放空大脑。蒙德一看他眼神涣散，立刻让剧团停了下来，问他觉得哪里不好。加西亚先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十分真诚，才神采飞扬地说了起来：“一户贵族，被困在城堡里，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最后没有人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