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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三片建筑后墙夹缝中的一个死胡同,宽度可能不足两米,因为周边楼宇角度的关系,在胡同底部形成了一个拐角。拐角三面是连成排的高楼,大约是因为朝向,这些墙壁上都没有窗户。拐角上方搭着一块看不出材质的板子,借助三面墙,就形成了一个足以遮风挡雨的棚子。板材顶上卷着毛毡,估计是晚上或者冬季用作挡风的。棚里放着一张单人床垫,看不出什么材质,已经被小猫抓咬得破破烂烂,上面胡乱堆着一张珊瑚绒薄毯。
目光沿着周围高楼的墙壁一直向上,却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墙壁似乎伸入雾气之中,完全看不到尽头在哪里。三面墙壁,一面拐角,天空还被缭绕的雾气阻隔,仿佛形成了一个大口袋,将一切阻挡在外,让薛逸无从判断这个巷底到底处在怎样的大环境中。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不是他一直生活的城市。
这就是他和两只幼猫一直以来的住处,它们大概还会在这里住到成年。
薛逸看了看墙根下盛着水的不锈钢小碗和不远处堆着的三四个破餐盒,又看了看幼崽们干净顺滑的皮毛,有些难以判定它们的饲养者到底是一只母猫还是一个人类。
兀自胡思乱想的薛逸忽然捕捉到一丝轻微的响动,他转头看向巷口拐角,发现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只成年狸花猫。狸花猫嘴里叼着一个鼓鼓的袋子,正直勾勾盯着薛逸。
薛逸心下微惊,他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从猫咪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一丝疑惑的情绪。
小奶猫们这时也发现了大狸花的存在,它们认出了自己的饲养者,停下打闹,咪咪叫着跑向对方。
大狸花将视线从薛逸身上移开,脚步稳健地走向简易棚。它的一条后腿似乎有伤,走动的时候明显有些瘸。薛逸忽然想起陪伴了自己许多年的将军,有些怔忡,目光随着大狸花移进巷底,看着它将一袋子各种食物稳稳放在墙边的破餐盒前。
然后薛逸发现他们的饲养者是一只公猫。
公猫会养幼崽吗?他开始对自己的知识产生怀疑。
那边,小橘猫和小三花已经乖乖坐好,没有打闹,只是有些焦急地低声叫着,似乎在催促什么。只见大狸花无比熟练地撕开一包肉粒,分别倒在三个餐盒里,它动作娴熟,一整包滚圆的肉粒竟然一丁点都没有洒出来。接着它又从袋中翻出一串人类拇指大小的香肠,同样无比熟练地撕开肠衣,平均分入三个餐盒。
这一切让薛逸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禁又开始怀疑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就在大狸花正要低头继续翻袋子的时候,它注意到仍然站在原地的茶色幼猫,于是转过头来望着对方。
一种奇异的感觉忽然出现,薛逸仿佛能够从大狸花的眼神中清晰地读出它想要表达的意思:“过来,吃饭。”这个认知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甚至能体会到它包含了一种类似慈爱的情绪。
难道这就是猫咪之间交流的方式?神力还是脑电波?这么高端!难怪据说猫与猫之间很少互相使用叫声交流,只有面对人类时才会喵喵叫。
薛逸在震惊中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和另外两只小猫坐成一排,心里浑浑噩噩地想:这只狸花猫的行为这么神奇,会不会也是被人类的灵魂附身了呢?所以这就是人死后的世界?全部都会变成猫?或者……变成自己喜爱的动物?
大狸花又在每个餐盒里放了一块饼干,这才允许幼猫们开饭。
看着面前餐盒里“正常”的食物,薛逸忽然有些庆幸这只大猫的不平凡,不然如果它叼回来的是一只老鼠什么的,他或许会绝食抗议的。
吃过东西,薛逸学着两只小奶猫的样子爬上床垫,暗戳戳地继续观察那只正在舔毛的大狸花,心想就算是被人类的灵魂附体,在自我清洁问题上大概也找不到比舔毛更方便的办法了。
他一边看着大猫舔毛,一边有一茬没一茬的胡思乱想着,终于还是敌不过小奶猫躯体的本能,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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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苏醒
夜色已深,空旷的值班室里只有一名护士趴在桌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她面前竖着两张光屏,其中一张显示着一个单人病房,房里的治疗舱中躺着一个浑身插满了导管的男人,另一张屏幕显示的是病房中数个机器对这个男人的监测数据。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就连数据也不曾过多地跳动,仿佛那个治疗舱中的人早已濒临死亡。
突然,画面中男人的胳膊抽搐了一下,几项监测数据瞬间飙高,值班室里响起一阵尖锐的蜂鸣。
护士猛地坐直身体,待看清屏幕上的状况,她立刻按下医师的通讯号,同时麻利地将电子病历传输到平板上,带着它跑出值班室。在她到达一扇紧锁的金属大门前时,对面的走廊里也跑来了三个人。护士将手中的平板递给其中最年长的医师,稍作说明后得到他的允许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小跑着返回了值班室。
医师看了看平板上显示的数据,谨慎地将自己的身份卡插入金属大门旁边的卡槽,深吸一口气,抬手去推面前的大门。跟在年长医师身后的年轻学生想起关于病房中男人的传说,忽然觉得有些兴奋,他抱紧怀里的资料,试图借助手掌的压痛缓和自己的心跳。
金属大门被推开一条缝,门内暴躁的神力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般喷薄而出。年长的医师在这股神威压之下不得不退了一步,挡在自己的学生身前。而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已经面色惨白,几乎快站不住。
这就是甲级神力的威压?它如此狂躁暴戾,甚至连医师学徒入门就要求的乙级神力在它面前也支撑不起一个完整的神护盾。
两名学生靠着身后的墙壁,躲在自己导师制造的护盾里,捂着胸口,试图压制自己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病房里的那个男人是帝国的英雄,他们不应该感到害怕,却为何在面对这外泄的神力时感到如此恐惧?
这样的场面僵持了近一分钟,就在医师都快坚持不住,将要跪下去的时候,病房里的男人在治疗舱里缓缓睁开眼睛。暴躁的神力瞬间平静下去,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阿瑞斯感到自己的喉咙里火烧火燎,疼痛并不剧烈,却绵绵密密包裹着他,仿佛刚刚在幻境里经历的那场大火将他的伤势延续到了这具躯体中一样。他盯着治疗舱的顶盖看了半晌,才慢慢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况。
这是……回来了吗?
他抬起手,想要去拔插在喉咙里的氧气管和导食管,手腕却被治疗舱的肌腱辅助设备卡住了。于是他安静下来,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