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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明艳的衣服。
苏篁从箱子中拿出一副画卷,小心地展开来。画卷上的女子正倚在柳下。女子身着鹅黄色襦裙,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她手执书卷,目光却看着前方,美目微嗔,唇角却轻轻弯起,温馨而幸福。
苏篁一眼便认出,这画中人是昭和皇后。虽然他从未见过她,但凭着三分天性使然,七分描述,他便已经断定这画中人是她无疑。
画旁还有一首诗。
气尽前溪舞,心酸子夜歌。峡云寻不得,沟水欲如何。朔雁传书绝,湘篁泪染多。无由见颜色,还自托微波。
李商隐的《离思》。
苏篁轻蹙双眉,陷入沉思。父皇一介武人,并不擅长丹青作画。而这首诗题的却是凄凉,满溢的相思之苦,饶是苏篁,也能感受的到。
那么作画者,又是何人?
苏篁将画卷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未找到答案。他叹了口气,正欲将画卷放回去的时候,吱呀一声,冷宫的门被人推开了。
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
见到苏篁,男子略有些讶异,但还是一如既往地问道,
“阿篁,你怎么在这?”
“……儿臣……儿臣路过冷宫,听闻……这里惨叫连连心下不忍,于是过来看看。”苏篁支吾道,忙将手中的画卷藏在身后。
“这样。阿篁有心了。”皇帝也不多问,径直走进了房间,轻车熟路地坐下,朝苏篁招招手,“阿篁,你过来。”
“是。”
苏篁忙把手中的画卷放在箱子里。
“……把你手上的东西也拿给朕看。”皇帝又道。
苏篁的指甲深深嵌在肉里,没有挪动。
“…...快些。这是圣旨。”皇帝不耐烦地催促道。
苏篁将画卷毕恭毕敬递给皇帝。
“你不必那么紧张,坐下就好。”见苏篁恭谨地站在一旁,皇帝轻叹一声道,“前些日子的事情,朕不想提,也不想因为这些事坏了父子间的情分。”
“多谢父皇。”苏篁应道,方才在椅子上坐下。皇帝却不再看他,只是将手中那幅画徐徐展开,轻声念着画旁的那首题诗。
“朔雁传书绝,湘篁泪染多。无由见颜色,还自托微波。果然是情深意重。”皇帝说罢,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眸中满是冰冷和不屑。
苏篁的心紧张地跳个不停。
“这幅画,你从哪寻来的?”皇帝轻眯起眼睛,望着苏篁道。
“……儿臣偶然在房间的角落里看见的。”
“那个箱子她从不让朕动,不想临走时却忘了上锁。”皇帝苦笑,“苦苦隐忍了这么久,这又是何必?”他瞥了一眼苏篁,又笑问道,“阿篁可知这画中人是谁?”
“……儿臣不知。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哪里见过一样。”苏篁应道。
“天下相似之人何其之多,阿篁这点依旧没有长进。”皇帝似乎有些微怒,“回去。”
“儿臣告退。”
苏篁起身,向皇帝行礼,正欲离开,眼角却瞥见那幅画。冷宫房门被人打开,阳光恰好落在那幅画上,而那幅画的水墨深处,隐约跳动着两个字。
苏寅。
第50章暗夜之火
第五十章暗夜之火
“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您可以让我带走这幅画吗?”苏篁询问道。
“哦?”皇帝闻言挑了挑眉,“你要这幅画做什么?”
“儿臣觉得画中的女子…….格外的亲切温暖。儿臣昨夜……梦见了母后……她朝儿臣微笑,可儿臣却看不清她的面容。今日机缘巧合见到了这幅画,莫名觉得亲切。母后因儿臣而死,儿臣却不知母后面容,实是不孝,还请父皇成全。”
皇帝闻言沉默了许久,眼中是苏篁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片刻之后,皇帝将画卷缓缓卷好,递给苏篁。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回去,以后不要来这里了。”
苏篁平静地接过画卷,道谢之后离开皇宫。他极力克制住心脏的狂跳,一路飞奔回东宫,关上了殿门。
苏寅,是他靖和皇叔的名讳。
苏篁双手颤抖地从怀中掏出画卷,在阳光下仔细对照着。果然,那浓重水墨之间跳动着苏寅的名字。苏篁反反复复将画卷打量了几遍,确定整幅画上只有这一处有姓名外,再无其他破绽。
苏篁惊讶地捂住了嘴。百感交集。
他的母后,和靖和王往来密切?而之后如何呢?有人派杀手将昭和皇后劫走,难道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关联?那皇上呢?他知道昭和皇后被劫走,竟然无动于衷?或者说,他知不知道昭和皇后还活在人世?
慌乱之中,苏篁摸到了怀中的哨子。他把哨子紧紧攥在手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醒醒神。
苏篁提笔写好信函,谨慎地塞在信筒中,将信鸽放了出去。
看似无关的有些事,已经悄然无声地织就了一张巨大的网。苏篁感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地陷进去,而那个曾经将自己保护在身后的人,如今却流放的道路上。
“玄机阁是皇上的心腹。而玄机阁对你的刺杀……却是毫不留情面。”
恶意,在不知不觉间已弥散了整个皇城。
风泽在第二日晚上才赶来的东宫。
“风大侠怎么现在才来。”苏篁眼袋有些发黑,忙扶着风泽歇下,“怎么这样气喘吁吁的,是路上遇到什么苦难了吗?”
“没事,已经解决了。”风泽摆摆手,稍稍平复了片刻道,“苏篁,你可愿意离开皇宫?”
苏篁闻言一愣,“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我怎么可能贸然离开?”、
“果然还是他了解你。”风泽叹了口气,神色紧张道,“方才我进来的时候颇为不顺,东宫多了好几波守卫。其中有些侍卫看起来心怀不轨,倒像是江湖人士。我怀疑,有人已经在宫内的禁卫军安插了自己的眼线,现在东宫被守的很死,四处都是暗哨。苏篁,有人想对你动手。”
“这么严重?”苏篁略略有些吃惊,“那你呢?可还方便离开?”
“现在不是谈论我何时离开的时候。”风泽道,“有人想对东宫之主图谋不轨。你恐怕有生命危险。你明白吗?”
“我知道是谁。”苏篁点点头,“我昨日已经找苏焕确认过,岚月山庄的人和他脱不了干系。我母后被劫持或许也是他的意思,只是我还不知道他的目的。”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了。”风泽道,“东宫现在非常不安全。而且很快,整个东辉也会不安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能想到保全你的办法,就是带你离开。”
“风大侠。”苏篁郑重地推开风泽拽着自己的手,正色道,“我还是不能和您走。让您失信于人是我的不对,可这宫里,还有我不得不做的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