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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
“皇上已经重金悬赏大胤最好的郎中入宫,或许真的会有世外高人能够救活这位公子吧。”另一名御医摇摇头,慨叹一声,“可惜了,年纪轻轻,身体竟薄弱至此。想必一定受了许多常人不能忍受之苦。”
“莫要妄加揣测了,走吧。”
花合小楼一战后,凌霄陷入昏睡已经三日有余。太医院的太医想尽各种办法,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唤醒。苏篁眼眶乌青,一动不动守在凌霄面前,无论谁怎么规劝,都不肯离开凌霄半步。
睡梦中的凌霄模样十分痛苦,苍白的面颊上冷汗直流,四肢冰冷,嘴唇苍白地令人胆寒。苏篁紧紧攥住凌霄的手,似乎这样就能够将自己的温度渡给凌霄。
“陛下,已经三日了,如果还不尽早做决断......”苏寅在一旁规劝道,“或许他......”
“可是许太医说,只有二成的把握。而且有极大可能他会彻底失掉自主生活的能力。”苏篁双眉紧蹙,“我了解他,仅仅是双腿不能正常行走,就足以让他崩溃。如果他发现自己变成了这般模样......一定会......”
苏寅轻轻叹了口气,“可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进宫来看望的郎中不少,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会平平安安的醒来。凌霄这些年在外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们一无所知,一时之间很难判断他这样真气逆行脉象极度紊乱的病因。小篁,生死一线,决定权在你手里。”
苏篁紧紧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眶跌落在凌霄苍白的面颊上。
“......许太医。”
良久之后,苏篁轻声唤道。
“微臣在。”
“就按你说的方法去做吧。”苏篁松开攥着凌霄的手,抹了一把泪水,“无论什么结果,朕都受的起。”
“臣一定竭尽全力。”
苏篁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便走出了小筑。黄昏时分,落日映照在湖面发出刺眼的光芒,苏篁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里面整整守了三个日夜。苏寅紧随着从殿内走出,拍了拍苏篁的肩膀。
“朝政那边我暂时替你管着。”苏寅轻声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这些。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陛下这些年一直将琦和吊着,目的是为了引出他身后之人,现在被他凌霄除掉了,陛下应该要做好那个人回来的准备了。”
“回来便回来。”苏篁冷哼一声,“这个位置,如果他稀罕,便拿回去。”
“又在说胡话了。”苏寅轻叹一声道,“苏焕如若篡位,陛下这些年来努力为大胤所作的一切都是枉然。百姓好容易才在连年不断的战事之中解脱出来,又要被卷入一场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大戊虽然议和,却也是一直虎视眈眈,但凡大胤皇位易主,他们必会借机惹事挑弄是非,边关又会是一场恶战。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于心何忍?”
“皇叔,你总是有你的道理。”沉默许久,苏篁幽幽开口道,“......我当然不可能将他为我拼死维护的江山拱手他人。只不过,这样的生活,太令人厌倦了。”
苏寅轻笑感慨,“陛下这话,想来有些国君一生都不会明白。”
苏篁静静坐在院落中,看着落日的余辉一点点在视野中消失。不知不觉便入了夜。苏篁隐约听闻耳畔有歌女的声音传来,婉转动听,此刻入耳却是无比哀愁。
月出小,何皎皎。
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苏篁一向厌倦极了这种诗文,只觉得酸涩无趣,惹人心烦。如今远远听闻,却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陛下......”许太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样?”苏篁转过身,急切询问道。
“凌大人的体内被人下了蛊毒。已经颇有些年头......臣之前给凌大人把脉的时候只觉异常,并未察觉出是蛊毒。尽管大人废了双腿,却依然没有彻底将蛊从体内清除。所以,微臣只能将凌大人救过来,却没办法唤醒他......”
“......什么叫没办法唤醒?”苏篁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许太医的衣襟,“不是说能醒来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陛下......”许太医重重叩首,“微臣,医术有限,已经尽力了......”
“朕知道了。”
苏篁轻轻打断许太医的请罪,“许太医辛苦......先下去吧。”
许太医行礼后默默退下。偌大的明月小筑此刻空空荡荡,只留下苏篁一人。不知在这秋夜里站了多久,他终于缓缓起身,走到小楼内,在凌霄的身旁和衣躺下。
凌霄绵长的呼吸声在苏篁耳边响起。苏篁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他,无声地笑了。
苏篁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离凌霄这么近过。
他像一块璞玉。一块完美无瑕的璞玉。即使岁月有意打磨,换走了他的模样,斩断了他的双腿,让他饱受千般苦楚。但无论如何变幻,这个人只要静静地躺在这里,躺在自己身边,苏篁便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算不得什么了。
手中紧攥的匕首,最终还是被苏篁丢在地上。他叹了口气,一只手拽着凌霄的袖子,十分平静地陷入睡眠。
已经没什么再能阻止他们。
大胤五十八年春。
胤恒帝苏篁继位十年,其兄长顺亲王苏焕勾结大戊,联合前朝旧臣第二次发动兵变。这场兵变声势浩大震惊朝野。苏篁率林烨等众臣历时四月才将叛乱平息。经此一役后,大胤经济受到重创,胤恒帝在战役之中身受重伤,久治不愈。大胤五十九年,薨世。苏寅登基为帝,国号启明。
怀玉谷。
“今天感觉有没有好一些?”少年看着床塌上还在昏睡的男子,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时辰还早,我去准备些饭菜,你先好好歇着。”
也不等床塌上的男子做出回应,少年笑眯眯地拿起剑,背着小竹娄晃晃悠悠上了山。不过一个时辰,少年便满载而归。小小的竹娄里装满了野味和不少蔬果。
“你知道吗,我已经开始学着种植了。”少年用清水擦一把脸上的灰尘,笑着道,“想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只能上山打些野味,勉强填饱肚子。后来桑老先生偶然回来一次,将我数落了一顿,说我完全没有照顾病人的能力,还不如五岁的桑隅有用。我哪里肯服气,便拼命去学。最后也算是掌握了些技巧。怀玉谷悠远寂静鲜有人烟,桑老先生说,如果不学着自给自足,你早晚有一日会被我拖累死。”
“......你知道吗,大戊已经被我们打的彻底不敢出巢穴半步了。”少年得意一笑,“两年前的那场战役你没有看到。我们被围困在峡谷,生死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