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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海昌的百姓便在县衙大门前看到一张巨大的征兵告示。
已经与这位亲民又办实事的县令打成一片的海昌小伙子们,踊跃参军,十天内,便招到了两千人。
校场上小伙子们在操练,校场边上,年轻的书生坐在地上,与几个药农在聊天,轻声细语地,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
山贼不是普通的匪,他们有将领,有百姓,有营寨,有连绵的青山作屏障。
看到书生县令眉头轻皱,一老者忙安慰道:“大人也不必担心,贼毕竟是贼,一窝老鼠罢了。”
陆议转过头,看着老者。
“老人家,对待窝里的老鼠,有什么办法?”
老者哈哈大笑,这还不简单,把它逼出洞来不就行了,垛脚、大喊、放水、放火,都可以。
小伙子操练完的时候,到了陆议交待的新任务,回家让家里的女人多绣旗子,多造鼓角,县令要买。
当秋风飒飒吹起,头戴斗笠身穿猎户短装的陆议已经领着几个机灵的小伙子把山山岭岭摸了个遍。
冷月高悬,山谷间人影耸动,几千面旗子子时前插了个漫山遍野。
丑时,山越大寨里,正搂着艳美舞姬沉沉睡去的头领一骨碌坐了起来,瞪着眼睛大声问:“山洪爆发了?地震了?
几个弟兄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喊着朝廷大军到了,快跑。头领提着裤子,飞快地跑到寨前的望塔上。
山谷中旌旗密布,鼓角争鸣,杀声震天。
这架势,江东主公孙权来了?
杀伐之声越来越近,隐约还有杀死头领,赏银万两的高呼。头领拔腿便跑,后面跟着一群惶惶然的小头目。
天近拂晓的时候,陆议才带兵攻进山寨。
床上颤栗的舞姬,被围起来的匪众,惊惶的百姓。
除了舞姬,陆议带走了这里的一切。他挑出强壮的山越青壮,编入各伍,一块校场训练,一个锅里吃饭,兵将不分年龄,不分族群,一律平等。
至于老弱的兵士,他果断地裁撤到百姓当中,分到各屯田当中,派人教他们耕种。
他还是给主公写信,把这里的一切,建田、安民、征贼、将兵都事无巨细地写了进去,像个要得到认可的孩子。
主公的回信不但认可了他,还肉麻地把他夸得不像个人。
直接封了神。
信中还戏谑般地提到一件事,主公要亲征,砍黄祖的头,顺便服那个喊你俊俏小公子的小混混甘宁。
陆议一阵担心,一封千叮咛万嘱咐的信还没到达吴郡,顾岳便率军出发了。
江东的战力显著增强,刘表的战力原地踏步,战况虽然激烈,结果却让人心花怒放。
江东公敌,孙权的杀父仇人黄祖,被当场活捉。其帐下猛将甘宁,率众来降。
小混混虽然包裹在一身很正经的铠甲里,但左右晃动的肩膀却提醒着世人,这个身体的灵魂,还是个混混。
看到前方众将簇拥着一个年轻人,料想是江东主公孙权了,甘宁肃了肃脸,一本正经地跪下,口呼主公,降臣有罪。
头顶上传来一声甚是愉悦的轻笑,甘宁诧异地抬起头,看到年轻人的脸时,不禁一愣。
这人抱着胳膊,戏谑地看着他,就像当初在渡口,这人抱着一把长剑,看戏似地看着他。
从小混到大的甘兴霸第一次有种被人篡在手心里的感觉,他想到自己少年时做得那些混帐事,在此人眼里,像看耍猴吧?
但顾岳的笑好像是自己看花了眼,再看的时候,就看到这位年轻的主公热情地走过来,扶起了自己,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求才若渴地表达着得到自己的无限喜悦。
其实顾岳想说的是,你那几个相好的,现在已经凉透了是吧?
回到郡衙,顾岳拜见完母亲,便匆匆向外走,今晚要举行庆功宴。到门口的时候,一个英丽的少女突然从影壁后蹦出来,拦在了路中间。
“二哥,带我去,我发现了一个俊公子,上次忘了问人家姓名,不过他今晚肯定会来。”
“俊公子?有你家二哥俊?”顾岳数年如一日地给了小丫头一个摸头杀。
“二哥,你是主公,主公要威严,哪能说俊呢。哎,我扮成侍卫,跟在你身边,怎么样?”小丫头眼睛亮晶晶。
俊公子,这三个字成功引起了顾岳的兴趣,他还真想看看自己手下,何人能当得起这三个字。回头朝小丫头笑笑,又指了指一个侍卫,吩咐道:“把衣服给女公子”。
大殿内,酒过三巡,众人开始放飞自我,文臣赋诗,武将舞剑。
顾岳喝了一杯又一杯敬过来的酒,醉眼迷离中,看到一个黑衣小将长身玉立,挺立殿中,拔剑四顾,最后剑指甘宁。
身旁孙尚香惊喜地咦了一声,顾岳便知道这就是她要找的俊公子了,忙凝神看了过去。
年轻人已经开始舞剑,每一招势,都剑指甘宁,清眉冷目,杀意尽现。
顾岳在好不容易看清黑衣小将是凌统时,暗叫不好。正想把甘宁叫过来,却见这个小混混摇摇晃晃站了出来,拔剑便刺向这个对自己发出挑衅的年轻人。
舞剑变对剑,大殿内风声凌厉,杀气腾腾。
身边一道身影飞掠至大殿中央,轻盈地挽了个剑花,左右各一点,便分开了正越逼越紧的两人。
看也没看甘宁,孙尚香直直盯着凌统,举起胳膊,朝他拱了拱手。
看到主公身边的侍卫下场,凌统冷着脸,了剑,朝主公行了个礼,退到了自己的席位上,继续用目光凌迟杀父仇人。
这两人,得分开,越远越好。
小丫头孙尚香有了人生新目标,她开始想方设法地找凌统麻烦,像小学生一样,喜欢你,就要欺负你。
顾岳对此乐见其成,凌统少年英雄,比起刘备,少男少女实在是般配地天地为之变色。
第19章赤壁
顾岳回到内堂的时候,风格很是居家,两个宽厚的肩膀,被自家儿子和大哥家儿子随便坐。
徐君也重新审视了下自己的人生,虽说有个不贴心的丈夫,却也有个暖心的儿子,孙登对自己的孺幕之情,让女性那天生的母爱瞬间泛滥成灾。
看到夫君又扛着儿子去骑马,倚在门框的徐君脸上挂着一丝温柔的笑。
带着儿子,骑着马,顾岳来到了槐树坡。
已是十月底,老槐树叶子尽落,苍劲的枝条斜斜伸向高远的天空。
顾岳立在槐树下,他已不是刚来这里时只想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的后来人,十年来,他游历过山河,做过县令,上过战场,与这里的人喝过酒,论过政,参与过他们的悲欢离合。
从演戏,到入戏。
再过几天,曹操的战书会到,历史上最具传奇的以少胜多的大战将会展开,他没觉得自己是个旁观者,相反,他感到了大战来临时那种铺天盖地的激扬与颤栗。
在到战表之前,他发书陆议,召回了他和他的军队,他会成为这次战事的参与者,之后,他会成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