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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
陆议下令支起大锅,熬起了降暑的酸梅汤。
探兵来报,终于在士兵大片中暑时,刘备下令全军移至山中密林,扎下连绵战营。
陆议把酸梅汤一摔,大声喝道:“升帐!”
在刘备坐在帐中摇着扇子时,陆议水路并进,完成了对他的包围。
晒得半干的茅草熊熊燃烧,引燃了木栅栏,引燃了树木,夷陵山地,连绵二百里,一片火海。
十万大军,刘皇叔的半生心血,被火葬在夷陵,刘皇叔一生的英雄长志,埋葬在夷陵,毁灭在这个叫陆议的书生手中。
听闻噩耗的诸葛亮,坐着半天没动。他想起了镜湖边那个夜晚,那两个叫陆议和顾岳的少年,吹着晚风,他们聊着诗、聊着书,聊着天下,聊着阿丑。
他看透世,看透事,唯独,他没看透这个叫陆议的少年。
陆议回朝的时候,顾岳为他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两人推杯换盏,喝得姿意风流。
悠扬的琴声响起,顾岳命大都督陆议献舞,全场皆惊。
但大都督欣欣然地下了场,众人忙抚掌叫好,琴声激扬处,
主公也下场了,搂着大都督的腰,贴身热舞。
又引发一殿疯狂叫喊。
主公对陆议的宠爱还在继续,他要与东吴第一功臣同榻而眠。
酒狂乱了夜。
第二天顾岳醒来,刚要站起,两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什么情况?被反攻了?转头看去,哪里还有肇事者的影子。
顾岳起身,拿起笔,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大都督府。
摸了主公虎须的陆议打开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字:
怂!!!
三天后,顾岳到了大都督的折子,要改名,改为
逊!!!
东吴大都督陆逊,终生受尽孙权大帝宠信,辅佐太子,官至丞相,无疾而终。
64岁的东吴大帝孙权一肩扛着碧水古剑,一肩扛着一枝洁白的槐花,来到陆逊灵前。
花放左侧,剑放右侧,葬入陵墓,永伴陆相。
倚着棺木,须发皆白的孙权大帝安静地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听到一声压抑的哭声,顾岳睁开眼睛,孙权大帝泪眼婆娑,正看着自己。
阎王在一边小声说:“顾先生,刚才我已经把你活这一世的剧本交还给了孙权大帝,你,完成任务了。”
顾岳有点懵,脑中一片空白,完成了,怎么完成的?
孙权大帝眼含热泪,重新坐下,一张万字检讨书一气呵成,他小心毅毅地拿起,吹干墨迹,交给阎王。
仿佛卸下万斤重担,孙权叹了口气,把手按在脑门上,一块碧绿色的玉块跳跃而出,孙权伸过手来,按进了顾岳的额头上。
孙权大帝的身体慢慢变成透明,他微笑着朝顾岳摆了摆手。
“我要去投胎了,说不定,下一世,还能遇着他。”
顾岳看了看阎王,不确定地问:“刚才他给我的,是灵石?”
“恭喜你,顾先生,你可以选择下一个任务了。”
顾岳兴致勃勃地向前走去。
一个苦着脸的男人挥舞着双手,左腿拧一下,右腿拧一下,左脸拧一下,右脸拧一下,整个脸,仲得像个发面馒头。
阎王凑上来,很积极地推销道:“这人身上的制造的怨气很大,你先帮他吧”
顾岳瞅了瞅那张仲得没法入眼的脸,果断地朝前走去。
一个清秀的公子跪着,低头哭泣,惹人生怜。
顾岳蹲下,和声细雨地问:“请问您是哪位,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公子抬起头,梨花带雨得,只是哭,也不吭声。
顾岳也舍不得问,把脸转向阎王。
阎王忙凑过来,介绍道:“他是赵构,冤了岳飞”。
想起那个憋气的朝代,顾岳闷闷地问:“能改剧本吗?能加戏吗?能减戏吗?能给点超能力吗?”
“那盘臭棋,就是给你换个棋盘,也无济于事。”阎王罕见地凌厉。
看着可怜巴巴的俊秀公子,哎,膝盖都红了吧,顾岳叹了口气,无奈地摊摊手。
“就他吧”。
两掌相对,赵构一生的剧本啪地撞到顾岳的脑仁里。
一阵白光袭来,顾岳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第21章赵构
冰冷的雨点狂乱地砸在脸上,又冷又疼,顾岳诈尸似地,猛地坐了起来。
海上乌云翻滚,黑色的海鸟在巨浪间悲切哀鸣。
这是哪里?还是阴间吗?
身后传来压抑的哭声,抖抖索索的,像一只被捏住嗓子的公鸭子,顾岳回过头去。
一个老头,一个小姑娘,面色白得一个比一个惨,像两只鬼。
好丑!
不但丑,还很不地道,一个手里撑着把伞,却半点没有走上来帮自己遮遮的意思。
顾岳一骨碌爬起来,朝他们走过去,小姑娘只哭,也不动,老头挣扎了好几下,才双脚立定,身体前倾,把伞朝自己伸过来。
“老人家,你的脚怎么了,不会走路?”顾岳对老头这个怪异的姿势很是不解。
老头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官家,奴婢不敢,方才您不是说谁要跟上去,就砍了谁的腿吗?”
官家?自己已经变成了赵构?四下里一瞅,发现身处一艘巨大的楼船上。
我操,被金兵追到大海上来了。
走进船舱,七八个侍卫连忙站起来行礼,顾岳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诺大的楼船空空荡荡,一个老内侍,一个小丫头,八个侍卫,被淋得水鬼似的皇帝。
怎一个惨字了得。
望着黑沉沉的海面,顾岳真想眼睛一闭,直接睡过去得了。
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狠狠地打了一个大冷颤,一阵头晕目眩,顾岳真地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里,他没睁眼,在脑子里把赵构的人生剧本捋了一遍。
这是最坏的时刻。
接下来的几个月,自己应该会辗转到达临安,明年的4月份,赵构将会第一次会见到岳飞。
后面传来嘈杂声,顾岳坐起身,掀开车帘,望了出去。
一长队南宋士兵,松松跨跨地,边向前跑边骂骂咧咧地,一个白净的将军夹在中间,骑着一匹大花马,大冬天的,却风骚地摇着一把扇子。
刘光世,赵构的殿前司指挥使,也就是皇帝的警务总司令。
但这位指挥使看起来显然不靠谱得很,逃命似地,手下的兵跑得比兔子还快。
顾岳把头露出来,朝刘光世笑了笑。
刘光世大吃一惊,忙翻身下马,边见礼边说:“官家,您跑得可真快,我紧跟慢赶,愣是没追上!”
看了看刘光世和他的兵,整齐的铠甲,有尘土,没血迹,得,看样子是见了金兵,连战都没战,直接跑了。
顾岳叹了口气,笑了笑,和蔼地对刘光世说:“刘将军,护驾吧,我们去临安。”
刘光世很正经地整了整盔甲,领命后朝自己的士兵喊了嗓子:“挺胸抬头排好队,拿出我刘家军的气势来,我们可是官家的门面!别给我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