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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边说边磕头。
“袁先生,吴公子此次可跟来?”顾岳转向袁崇焕。
“他来了,在驿官,没跟过来。”袁崇焕拱手回答。
“回去后,让吴公子照顾陈姑娘,先行回京吧”顾岳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淡淡吩咐道。
“是,谨遵公子吩咐。”袁崇焕好像放下了千斤重担,语气里很是轻松。
顾岳朝他了然地笑了笑,举起了酒杯。
江南的酒绵柔,但后劲悠长,回到驿馆的顾岳感到头晕脑涨,恍忽间好像觉得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其后便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刚坐起,便看到一个人趴在床边睡着,清隽的侧颜,散落的黑发,漂亮的锁骨。
南方的清晨,湿湿润润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温柔遣眷的暧昧。
顾岳伸出手指,轻轻触上了那清秀的脸庞,从长长的睫毛,到高挺的鼻梁,然后,一路往下,停留在那形如蝴蝶的锁骨上。
手指下的皮肤慢慢变红,睡着的人呼吸明显变粗,但却死死地闭着眼睛,装睡。
顾岳笑了笑,抬起了手,把它挪到了那薄薄的玉色嘴唇上,顺着它的形状,仔细地描着。
袁崇焕终于睁开了眼,眸色深深里,有山的深情,有水的潋滟。
“朕给你的画,那画上的问题,爱卿还没有回答呢。”顾岳看着他,悠悠问道。
“那树、那麻雀、还有、还有、陛下,每晚都会出现在臣的梦里。”袁崇焕眼里水汽氤氲,语气哽咽。
皇帝的手指停在了嘴唇中央,有些许颤抖。
玉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含住了它,一股酥麻的电流,顺着指腹,流到手臂,渗进血液,直击心脏。
顾岳低下头,重重地吻了下去。
听到外面王公公的脚步声,顾岳迅速坐起来,两只手把袁崇焕拉起来,让他坐在床边。
“陛下,早膳是在这房里用吗?”看到皇帝迷离的神色,王公公察言观色,觉得主子应该不想离开这屋。
“嗯,传进来吧,袁爱卿,你陪朕用膳。”顾岳握住了还在颤抖的那双手。
两个侍卫端着几个清淡的江南小菜走了进来,顾岳起身,穿上衣服,任凭袁崇焕帮自己系好腰带,整理好衣领,才携着他的手,走到外堂的梨花木餐桌前。
看到袁崇焕很讲礼仪地要坐在桌子的下首,顾岳拽住了他,一直牵着他的手,按倒在自己的身边,又拿了盘子,舀了一碗肉粥,放到他面前。
袁崇焕呆呆地看看粥,又看看他,一脸地如梦似幻。
“怎么不吃,嗯,想让朕喂你?”顾岳作势要端起他面前的碗,吓得袁大人抢也似地端起碗,三口两口地喝完了那碗粥。
顾岳又给他舀上,又被三口两口地喝掉,直到干掉了五大碗,袁崇焕才后知后觉得说了一句:“呃,这是肉粥呀,还挺好喝的,陛下,您也喝呀”
皇帝却飞速地在他的嘴角处啄了一下,把那里的一点粥舔掉,品了品,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嗯,是挺好喝的。”
中年大叔,沙场将军,大明的兵马总元帅,被一个小年轻撩得面红耳赤,一句话也接不上。
顾岳心情极佳地吃完了这顿美味的早膳。
走出屋,看到几个臣子已经等在门外了,便兴致勃勃地宣布了今天的旅游计划。
游园。
天色渐暗,小北风骤起,小盐粒子雪花稀稀落落地洒下来,天地间一片迷离。
身为北方人的孙传庭、袁承畴和卢象升,在一步一小桥三步一回廊的园子里,转着转着便迷失了方向,只看到皇帝和袁大人过桥钻洞地,一忽儿不见了人影。
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沉稳的孙传庭当机立断,就坐在这里等着,得暗卫还要分散力四处寻找,让他们全力护卫皇帝便好。
顾岳前生是南方人,袁崇焕此生是南方人,看着这个出生在北方生长在北方的皇帝陛下,能在九曲十八弯的假山中如鱼得水,袁崇焕归结为自家亲亲小皇帝天生聪明。
小北风越刮越紧,袁崇焕很自然地站在了上风口,用身子替顾岳挡着风,顾岳歪头看了看,一块光滑的大红石头形成一个天然的坐椅,从不远处一个山洞中斜斜伸出,便拉着袁崇焕过去坐下。
“冷吗?”袁崇焕用披风一起裹住了顾岳,又伸出手握住了那双出现在梦中千百回的手。
“好冷呢”顾岳边说边向那个温暖的怀抱靠了靠。
袁崇焕伸出双臂,一把搂过自家陛下,两片冰凉的嘴唇一接触,便像起了化学反应一样,瞬间变得灼热,冰冷的小雪花飘下来,还没落到二人身上,便被烤得尸骨无存,神形俱灭。
直到天色迷蒙地像是天黑了,正坐在亭子里聊天的三人才看到皇帝陛下携袁大人走了过来,两人满面春色,看起来这阴测测的鬼天气,一点也没耽误两人游园的兴致。
“三位爱卿,今晚咱们赏梅观雪,围炉夜话,如何?”皇帝面色绯红,不知是冻得还是激动的。
君臣五人向外走去,在经过一座木桥的时候,迎面冲过来一个小孩,小小年纪便长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到五个大人把桥面堵得严严实实地,便怒气冲冲地双手叉起了腰。
第55章君臣守望
“你们五个,是属螃蟹的吗,把桥占了,还要不要别人走了?”小男孩昂了昂下巴,对这五个不守规矩的公子意见很大。
顾岳回头一看,确实,为了时刻能听到皇帝的旨意,四个人在自己半尺之地,一字排开,远远看去,可不是五个人把桥面全占了。
理亏的五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即窘迫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男孩。
一身纯白锦服,腰上的玉佩就挂了七八块,外边披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狐狸毛厚披风,身上的哪一件也比自家皇帝的穿戴要贵上百倍。
“郑森,不得无礼。”一华服中年男子快步走上来,小男孩回头一看,不满地哼了一声,不服气地说道:“爹爹,本来就是他们不对,你看他们,霸道地很,到现在还不给我让路。”
中年男人是小男孩的扩大版,虽已人到中年,一双桃花眼却依旧艳光四射,在看到袁崇焕时,忙跪下行礼:“芝龙见过总督大人。”又迅速看了眼微笑着的年轻公子,迟疑地说道:“见过陛下?”
顾岳走上前,扶起郑芝龙,指了指小男孩。
“这是你家儿子?”
郑芝龙忙扯过小男孩,让他给天子见礼,小男孩却好奇地盯着这个一身布衣的俊秀公子,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不相信三字。
“郑爱卿,出门在外,不必如此,走,今晚朕请你爷俩吃饭。”走过小男孩的时候,还亲切地给了一个摸头杀。
这小孩,现在叫郑森,长大了,叫郑成功,是从荷兰人手里复宝岛的英雄。
窗外寒梅怒放,屋内温暖如春,红泥小炉里小火苗窜得很起劲,顾岳从上面先端下一壶果子酒,放到小郑森面前,获得了小孩一个甜甜的笑,这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