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他是君,而他是臣
“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后跟疯了一样,在大殿里哈哈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谁知,下一刻皇后居然手指一指,直接指着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的皇帝:“皇上,臣妾想要问问您,您的心是肉长的吗?皇儿哪里不好了?他哪里不如三皇子?您从小就偏袒三皇子,如今也是。就连那个位置,您一指以来的打算,都是为三皇子铺路的对吗?”
“皇上,臣妾就想问问您,您的心,除了在李……”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贵妃冲进来,一个健步,把她推到了一边。
“皇上,臣妾来迟了!臣妾来看您了,您睁开眼睛看看臣妾。您不是说了,将来要给婷儿找一个好夫婿的吗?您说话不算话,皇上……”李贵妃本来哄着长公主睡觉,哄着哄着,她也在一旁睡着了。
直到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说皇上驾崩了。
顿时,她才觉得天旋地转,她的天,塌了一半。
一直以来,皇宫里,一直都是皇帝在庇护着她,宠着她,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先她一步而去。
她跟他有过两个孩子,可她的两个孩子,在她看来都还小,都需要皇帝为他们安排好他们的未来。
“皇上……”要说一点夫妻之情都没有,那绝对是假。那就这一刻,李贵妃的如此肝肠寸断。如果没有半点真情,那绝对不能有如此的伤心欲绝。
“娘娘……”宫女上前劝慰。在她们看来,李贵妃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而是应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三皇子和长公主说点什么,争取一点什么的时候。
可她没有,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上面那个坐着的人。他跟睡着了一样,是这般的安详。
也毫无半点他平日里的威严。他的嘴角,还上扬着,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
可不管怎么说,他真的没了。
“公主,公主您慢点……”一个宫女追着一个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少女,她扑到了皇帝身上,跟以前一样,想要让皇帝抱抱她,可惜,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
“父皇,您不看看婷儿吗?婷儿来看您了!您不是说了,要戴婷儿去郊外骑马学射箭的吗?父皇,您怎么能说话不算话?父皇……”长公主一边哭着,一边喊住。
一干太监宫女的在一旁守护着,轻轻抹着泪:“公主,您别哭了。您这样,皇上也会很难过的……公主……”宫女一边抹着泪,一边劝着哭得不行的长公主。
“你们让开,父皇只是睡着了。你们给本宫让开……”长公主一边抱着皇帝的一只手,一边一手挥打着。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昨日还答应她,带她去郊外骑马学射箭的父皇,今天就这般长眠不醒了。
“公主……”宫女还想说点什么。
“滚,都给本宫滚……”她发起了小脾气。平日里要是谁惹她不高兴了,父皇总会抱起她,轻轻地哄着她,说等会儿把惹她不高兴的人拉下去砍了。
只是,每次她都会笑着,撒娇着说,那些人也不是有心要惹她生气的。
然后父皇总会刮着她的小鼻子说:“小淘气鬼!”
这一刻,她多希望,希望父皇能把她抱起来,同样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她淘气鬼。
可惜,皇帝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在那里一动不动。
最终,还是三皇子发话了:“来人,把长公主抱走!”
“不!我不走。哥哥,我不走。我要父皇陪我玩……哥哥,我不走。我不走……”她一边挣扎着,一边被几个宫女给抱着离开了御书房。
姜瑜儿站在门外,看着那个位置上,那个白发苍苍的男人。
哪怕是死,您也要君临天下吗?她在心里问。
洛云硕一言不发,就这样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她都没有觉意到。
他们没有进入大殿内,可站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的吵吵嚷嚷。
看到宫女把长公主抱了出来,看到长公主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姜瑜儿有些心疼。这个孩子,之前见到自己的时候,还甜甜地笑着跟自己问好。
她还这么小,就失去了疼她,宠她的父亲。人虽然小,但有一种感情,那叫血脉相连。现在的她,应该很伤心吧!
就在她以为,她们会就这样,把长公主抱着走远时。长公主转过身,手朝她的方向挥舞着:“瑜儿姐姐,瑜儿姐姐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出去,我要父皇……”
看到她这奋不顾身的模样,姜瑜儿眼眶都红了。想都没多想,上前,直接从两个宫女的手里,把长公主给接了过来:“公主乖,皇上只是累了,他想休息一下。所以,咱们不哭,让皇上好好休息一下。”
死亡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可就这么一件残忍的事情,就这般血淋淋地摆在了这么一个几岁的孩子面前。
“不,瑜儿姐姐,我要父皇。父皇答应了婷儿,要带婷儿去郊外骑马学射箭的……”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着话。
这么大的孩子,她还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以为,这一切,也只是皇帝还欠她的承诺没有兑现。
其实,她恐怕想的,恋的,是那个带着宠溺的声音,那个一直宠着她的男人。
“公主乖,咱不哭了行不行。皇上这些年来,已经很累了。咱们乖乖的,等他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她温声细语地安抚着长公主这颗受伤的心。
洛云硕就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她。
想来,她跟征儿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吧!她对征儿,也应该是这样的好,这样的用心吧!
对于洛云硕来说,皇帝的死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满脑子的,都是自己的妻女。看着自己的妻子,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跟前,他却连句话都说不上。
这些种种原因,说起来,有大部分责任是皇帝。要说不怪他,那绝对是不可能。
只是,可惜,他是君,而他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