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遗言
“还有,咱们家征儿。你们一定好好辅佐她。她是咱们家的未来,也是咱们家的希望。成败,全在征儿身上了。”洛炎说完,从身上掏出了一件东西,递给了洛云康。
“这是咱们家祖上传下来的秘辛。你看看吧!”
洛云康有些疑惑不解地打开一眼,越看越觉得精心。征儿是这一代的家主这件事,洛云康自己都没能想到,洛炎这个手持家族秘辛的老家主都未曾想过要一个女娃做家主。可龙浔却已经把这一切,当预言一般,全写了下来。
但也就写到了征儿这一代。
成,征儿,败也是征儿。
可以想象一下,要是征儿知道了这一切,她一个女孩子,到此要承受着怎样的压力?要承受着这样的负担?
洛云康抬头看了看父亲,他不是家主,但也知道,洛家的历史。
他抬头看了看父亲:“爹!这……”
洛炎点了点头:“是的,这一切,都是龙浔留下来的东西。将来成败,全看征儿了。她之所以只预言到了这里,我想,很有可能是他也无法预测这一代,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
洛炎心里也有些忐忑。
征儿这一代起,洛家将面对一个什么样的局面。是从此平步云端,还是低入谷底。连洛龙浔也无法预料,他们就更加没有办法去想象。
“爹,您放心,不为家族,就为征儿,我们也不会努力,不放弃。面对没一个家人,咱们都要做到不离不弃。也必须做到。”他算是承诺,也算是一种给父亲的宽慰。
洛炎看了看儿子一眼,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欣慰:“康儿,你们兄弟几个,是否能团结一心,全看你了。作为大哥,你责任重大,知道吗?”
洛云康点了点头,这一刻,他才明白。爹为何在的时候,不给他们兄弟几个分家,因为,他们永远是一体。
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他们一家人,是兄弟,现在是,未来是,永远都是。
征儿的存在,关于着整个洛氏家族的兴衰。哪怕是为了父亲,为了整个家族,为了他们的小家,也必须力挺。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父亲不仅仅是他们的支柱,哪怕年纪一大把了,他依然还是那个他们的依靠。他把所有的压力,一个人扛着走了这么远,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这一切,这个家的支柱,这个家的调和剂。作为调和剂的他,必须担任起。
晚上的时候,洛炎就病倒了。昏迷不醒的他,所有人来了,看到老人那安详的睡颜时,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洛云康。
洛云康最终也只能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如果说,要说如果,他比谁都希望父亲能好好的,还是他们的那个支柱,那个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的老人。可惜,他扛不动了,他累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征儿走到老爷子跟前,蹲了下来。伸手拉过老爷子那枯萎的手。小声道:“爷爷,您快些醒来,征儿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也没懂。您说过,会把征儿培养成一个洛家真正的家主,挑起整个洛家的家主。可惜,现在的征儿,还什么都不懂。难道爷爷就这般忍心,看到征儿弱小的肩膀,却费力地扛起这一片本就扛不动的天地吗?”
征儿字字诛心,洛炎的眼,却从未睁开过。好像,他已经交代完了一切,已经放下了一切,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去走了。
“爷爷,您还没有看到大姐家的孩子出生呢!您说过,还要给大姐家的孩子取名字的。您怎么能失约呢?”征儿整个人都趴到了老人的床上。
她带着弟弟回来的时候,跟一个小刺猬一样,见谁都扎,见谁都想着利用。防备着所有人。是他,是这个年过七十的老人,用他的行动,告诉了征儿,她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她的身后,还有他,还有整个洛家的人,在支持着她,扶持着她一路前行。
也是因为老人的这一切动作,行为。让征儿回来后,老人成了她除弟弟外,最亲近的人。
现在自己最亲近的人,可能就要寿终正寝了,她怎么也接受不了。
老人身体一直很好,没病没痛的。怎么能说放下一切就放下一切了。他说过,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交给自己,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教给自己。
她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她需要的东西,也还有很多很多。
“爷爷,您说过,我娘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您还没来得及给他取名字呢!征儿的名字不是爷爷取的,皓然的名字也不是爷爷取的。小弟弟小妹妹的名字,应该留着给爷爷取。爷爷,您要是不醒过来,他就没了名字。爷爷您真忍心,看到您的宝贝孙子或者孙女的,成一个无名宝吗?”
其他人在一旁听到征儿对着老人的絮絮叨叨,眼泪都已经忍不住泛滥成灾了。
只有洛云康依然还在哪里有条不紊地交代着,让人给洛云硕和姜瑜儿写信,告诉他们老人现在的情况。如果条件允许,希望他们能回来见老人最后一面。
又安排了人,去给洛云安送信的同时,也希望能把洛云安给接回来。送老人走完他人生的最后一程。
洛炎病重的消息,很快在京城传开了。有人认为,这是将军府的烟雾弹。也有些知道洛炎年纪大了的,也怀着沉重的心情,前来看望洛炎。
就连皇帝,准确地说,是八王爷,也亲自来了。
看到躺在床上的洛炎,最终也只能心里暗谈了一声:一代枭雄就此画下帷幕,为他的这一生,画下了完美的帷幕。
皇帝走了,洛云安他们收到了消息,开始往回赶。
只有洛云硕夫妻俩,已经五天时间过去了,依然没有收到来自京城的家书。
洛云安到了京城当天,一家四口去了老爷子的房间里。洛云安哭成了泪人,他无法想象,他走时,父亲还健壮如牛,回来时,父亲已经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