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父女
皇帝看到是自己的女儿，声音也柔和了不少：“秀儿，你怎么来了？”眼神也没了之前的犀利，好像透过她，他看到了另外一个女子一般。
“听宫女说，父皇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用膳了，儿臣担忧父皇龙体，过来看看！”她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来任何其他的东西。
但皇帝却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
这些，应该是跟着母后学来的吧！不骄不躁，凡事有个分寸，有个度。不让别人住到把柄，也不让人轻易察觉她的软肋。
对于女儿的转变，他心里一阵欣慰。
这个孩子，是他跟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唯一承认的孩子。
“无事，既然来了，那就跟为父一起用膳吧！”说完，让门外的卓公公出去传膳去了。
卓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到皇上有些食欲不振，他们也担心。这不，找到了长公主，看来是找对人了。
父女俩坐在一起吃饭，整个御书房静得可怜，就连几个宫里太监都已经被挥退了出去。
长公主见皇帝没什么食欲，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用过的筷子，跟寻常人家一样，夹了一些清淡一些的菜食放在了皇帝的碗里：“父皇，您吃吃看，这个味道不错。”
皇帝看了一眼碗中的素食，也没多话，而是低头把菜夹了起来，放在口中细细咀嚼着。
这份天伦，他享受了这么久，就不知道那个女人，她现在在哪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菜是长公主夹过来的，皇帝觉得，居然比平日里吃着的可口多了。
忍不住自己又去夹了一筷子，却被长公主给打断了：“父皇，皇奶奶可说了，一样的菜式，没必要尝第二口。这个，儿臣刚才尝过了，味道不错，父皇不放也试试看。”
听到她这小古板一般的语气，皇帝哑然，然后无声地笑了。
是啊，女儿这小模样，不就跟那时的自己一般，一板一眼的，什么都不容许出错。
可当明白过来的时候，那些东西，已成往事。想要追悔，为时已晚。
想想当年的自己，在看看现在的女儿，他仿佛看懂了什么。心里也做了决定，等过些日子，秀儿也该被放出宫去了。
自己以为，留着她是好，可时间长了，自己要是有一天也不在了，那她身边，就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等给她找个夫家，以后自己百年之后，也有人疼着她，宠着她，让她余生的日子，无忧。
就想洛云硕一般，哪怕老夫老妻了，依然如初识一般，对姜瑜儿百般宠爱。
心里把京城各大世家都想了个遍，就是没有一个合适中意的。
抬头看了看一旁认真为自己夹菜的女儿，开口问道：“秀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小伙子？”
长公主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但很快，也就明白了父皇的意思：“父皇，儿臣还想再多陪父皇与皇祖母几年。婚事不急紧事。”
她虽然这样说，但皇帝去也不忍。他微微摇了摇头说：“朕的秀儿今年已经十八了吧？想想，这时间过得还真快。朕与你母亲认识的时候，你母亲当年，芳龄十六。哎！”
皇帝有些感慨，转眼间，他们都认识十九年了，可自己也让她受了十九年的苦。
看看女儿，那亭亭玉立的样子，跟她当年有些相似，但也不完全相识。
那个时候的她，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全是灵气，而自己的女儿，被接近宫来后，就注定少了那份灵动性。
也是那个时候，让她失去了从小陪伴着她的母亲吧！
眼神里，满是不舍，但未了孩子的将来，他必须这样做。
“秀儿可以看看，有没有自己中意的，到时候父皇给你赐婚。让咱们秀儿风风光光嫁出去。”皇帝说。
秀儿一听，眼眶微红：“父皇是嫌弃儿臣了吗？”
皇帝错愕，她怎么就觉得自己是嫌弃她了？不对，难道自己刚才的话，让她想错了？
慢说道：“父皇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朕只是想，等以后，朕与你母亲百年之后，不想你无依无靠的。至少，要让咱们秀儿，有个依靠。”
长公主听完，这才松了一口气。脸颊微红，说道：“皇姑姑都还未许配人家，儿臣不急。”
说道大长公主，皇帝更是满脸的无奈。
母后催了自己好几次了，每次给她看的王孙公子，没一个是她满意的。也不知道这家伙，想要个什么样的。
现在更甚，她直接连皇宫也不回了，整天呆在她的公主府里。每次有什么事，派人叫让她回来，她都是一脸的不情愿。
谁都知道，她在逃避什么，但她不说，他们也不好去插手她的是。
“你皇姑姑不一样！”皇帝微叹了一口气。他这辈子，就栽在了四个女人的手里，母后，妻子，妹妹，女儿。
长公主有些不明，抬头看了一样父亲。这个她眼里，依然是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不知不觉间，他的两鬓已经开始有了些白发。不多，但已经可以证明着，父亲年纪与操劳。
“父皇，儿臣只是不想父皇太过操劳。儿臣如今，只有父皇一个亲人了，所以……”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
赶紧打断，却已经被皇帝给捕捉到了什么。
毫无形象地上前，握住女儿的亮臂：“秀儿，你告诉父皇，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长公主被父亲这一提，硬生生从座位上被提了起来。
大眼看着眼前一脸焦虑的父亲，最后，珉着唇，点了点头：“嗯！幕后，其实不是儿臣的母亲对吗？父皇！”她声音里，虽然是疑问，但满满的肯定，毋庸置疑。
皇帝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女孩，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最终，还是被她发现了端倪。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问。
“从有了小皇子开始。儿臣刚开始，以为母亲只是喜欢弟弟，不喜欢儿臣。但后来，儿臣发现，她不喜欢儿臣是正常的，因为，她不是儿臣的母亲。只是一个与儿臣母亲长得比较相似的女人罢了。”她语气里的肯定，昭示着，这件事，她已经发现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