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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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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个他,“有个傻子知道我因为字写得太丑被罚,表面上什么都不说,背地里托阿香捎了一沓字帖过来,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倒好,直接把我赶出去了。”

“我这字就是仿着他的学的。”

趁着太阳落山前的最后这段时间,他一连写了数十张,都是女子的闺名和生辰八字。

“我念不来佛经。”他按着额角有些苦恼的样子,“要不要你来?”问的是从小抄经书长大的薛止。

薛止没有接他的话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惜给予。

“罢了罢了,我本来就舍不得。”

超度怨灵本是和尚道士的活,轮到他一个铸剑打铁的来做,怎么想都不伦不类,可他不但做了还做得有模有样。

他将那沓写着姓名生辰的纸一张张叠成乌蓬小船,放入河水中,任凭小纸船顺流直下。

“还不走么?再不走地府门就关上了,真的要做无人供奉的孤魂野鬼了。”见到一条纸船盘桓了半天不肯动,他颇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纸船入了水,上头倏地多了一蓬红色的光火,就像是周氏宗祠中那些邪影衣裙的颜色,一闪一闪的,浸没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周门杨氏,周门吕氏,周门王氏……这数不清的名字都是他在那个“胎儿”里听来的,她们化作了邪物,魂魄都被束缚在那阴森森的祠堂内不得超生,直到此刻,终于能够进到轮回之中。

初秋的夜晚多了几分清寒,放完纸船,穆离鸦直起腰,再度坐回石头上。

“快要盂兰盆节了吧。”

他的手边竟然还摆着一条纸船,只是上头空荡荡的,一个字都没写。

每年七月十五是鬼节,阴曹地府大门洞开,活着的人借河灯与死去的亲人朋友寄往思念。

“你不好奇我要做什么吗?”

穆离鸦再度取出那差不多要完工的木雕,借着河水上泛起的幽暗光芒,继续雕刻起来。

整条河都是瑟瑟灯火,如果忽略掉背后的一桩桩惨案,兴许算得上良辰美景。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救我?”

薛止的声音很低,“你明明……”你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

取水的都在下游,这上游无比安静,只闻虫鸣与风声。

“除了救你我还有什么选择?”穆离鸦短促地笑了下,却不是因为喜悦或是欢愉,“我救不了自己,只能救你,或者说救了你才能救我自己。”

他手中刻刀一偏,在手指上划了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血珠滴到木雕上,竟然被完全吸了进去。

不过这样也好,这木雕少女已完成,正好省去了最后的步骤。

“我……”薛止还想说什么就被他打断。

“来说些正事吧。”穆离鸦甩了甩手,将完工的木雕放在了那最后一条纸船上,“接下来不会这样轻松了。我们可能会受伤,甚至会死,因为那一位已知道了,知道有人在坏她的事。”

这一次他们完全是占了对面无所知觉的便宜,可周家宗祠的大阵被这样毁坏了,远处的那一位定然不可能无知无觉。

他们既然开了个头,就再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回头就是死,他们都知道的。

“还剩下几处?”薛止不是不分轻重缓急的人,明白这才是他们的当务之急。

穆离鸦比了个数字。“六处,第六处是天京的护国寺,我只能算到这里了。”他专注地将盛着木雕的纸船推入河中,纸船吃水虽深却没沉没,“剩下的四处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总是在一条龙脉上。”

满河摇曳的火光无比突兀地混入了一抹幽绿,轻轻悠悠地向着下游淌。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秋桐说?”穆离鸦看向薛止,“她是为了救你才死的。”

他这话说得不太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但薛止没有反驳,垂下眸子,向着那飘得比其它的都慢的纸船低语,“去投胎吧。”他话中听不出太多复杂情愫,“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了。”

最后这一句话堪比耳语,只有他一人知晓。

作者有话说:

倒地木就是人死以后才订棺材,有些老师傅忌讳这个。

第一个故事完啦!

第二章莲花天女

天阴沉沉的,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巧马车停在路边。

坐在前头的中年男子松开手中缰绳,朝身后的车厢喊道,“小姐,马上要下雨了,看起来还不小的样子,怎么办,要找到地方躲雨吗?”

像是要印证他说的东西,乌漆墨黑的云中闪过惨白的电光,随后便是隆隆的雷鸣。

“我记得去的时候没有这么久的。”车厢内少女柔柔地问,“福伯,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嘛,”福伯挠挠头,赧然道,“有匹马出了问题,跑不快。”

他也没料到途中一匹马掌上钉的蹄铁出了问题,不然此刻早该进城了,哪里需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看老天爷的脸色?

“这可怎么办是好?”

这次说话的不再是那好脾气的官家小姐,而是另个急冲冲的女声。

“小姐,都说了要变天早些动身,您不听我的,非要听那大和尚讲经,这下好了,回不去了。看这雨也不是一时半会会停的样子,我们可怎么办啊?”

被贴身丫鬟训了的官家小姐也不气恼,无可奈何地说:“是是是,是我不好。大师经讲得好,忍不住多听了两句。好莲儿,你就不要怪我了。”

那叫莲儿的丫鬟当然不可能不给自家小姐面子,只是嘴里仍在嘟囔,“现在怎么办?我可不要淋雨。”

官家小姐安抚性质地同这小丫鬟低语了几句,再度和外头等着的福伯说起话,“福伯,劳烦你看看这附近有无可以躲雨的地方。今早离府时准备的干粮还有些,我们等雨停了再回去。”

“好嘞。”

福伯去得跟她估计的差不多久,等到他再回来,外头的天已黑得不见一丝光,间或电闪雷鸣,无端端地要人心慌不已。

“找到了么?”

“有倒是有,就是……”

“就是什么?”

“是一处破庙,倒不算太远,只是……实在太脏太破了,不过躲雨倒是没什么问题,不知道小姐您意下如何?”

“只是脏乱还可以忍受,快些带我们过去吧,不然雨就要降下来了。”

前朝佛教为国教,天子整日在寺中吃斋礼佛,带动全国各个州县大兴土木,或修缮或新建了不少寺庙。上到幽深古刹下到乡村野庙,都曾一度香火旺盛,直到连续多年天灾,填补饱肚子的百姓哪还有闲情逸致青灯古佛,揭竿而起造了反。这一打就是十多年,最后由高祖皇帝一统天下,改国号为雍,就是现今的大雍朝。

估摸着眼前这间也是在那十多年的战乱中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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