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9
拒之门外吗?”
这张正直的面孔果然极具欺骗性,就连沈逢渊也没看出这师侄想把他打包扔给天方子早日解脱的险恶用心,闻言便看向窗外。当已被雨水浸湿的白衣入眼,他明知天方子那是可以硬抗水行术法的强悍肉身,这点凉意连皮毛都伤不到半分,终究还是不忍,犹豫了片刻便对顾余生道:“师侄,把他请进来喝杯茶。”
剑修风里来雨里去,苦肉计对他们从来无效,既然中计,便是心甘情愿入网。顾余生欣慰地看了眼如今一切安好的老掌门,这便将天方子迎进门。待到这人得意伞之时,方才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淡淡警告:“天方子前辈,掌门待我如生父,你若负他,东灵剑阁绝不轻饶。”
此话一出,天方子便知沈逢渊没选错继承人。他从初见就看出了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明明还是青年,行事却如百岁修士一般稳重,还拥有足以斩杀轩齐子的强大武力。若非沈逢渊和释英都对其极为看重,天方子简直怀疑这是最成功的净世圣徒。
不过,是何身份也不重要,只要此人能将东灵剑阁打理好让沈逢渊放心归隐,便是最好的继承人。
天岭宗大长老果然敏锐,仅凭蛛丝马迹便猜出了顾余生身份,此时他轻轻一笑,什么都未明说,只将手中油纸伞递给顾余生,开口便直中命门:“青囊长老似乎有心事,我来时看见他独自在雨中漫步,很有几分落寞之意。”
释英是顾余生唯一的弱点,果然,闻言他神色便是一滞,沈逢渊也是抬头,立刻疑惑道:“药阁记录没有问题啊,师弟他这是怎么了?”
顾余生这些日子跟在沈逢渊身侧,也是想看看师父是否会想念自己,结果,他没回去,释英也不曾主动来寻。虽知仙草就是这样将万事看得极淡的性子,心里也难郁闷。他想,师父若是一个人寂寞了,应该会径直来见他,不会独自在雨中落寞。做出这样的行径,只怕是查出了什么令他伤怀的真相。
如此一想,即便明知天方子是要支开自己,顾余生仍是对沈逢渊坚定道:“掌门师伯,我回去看望师父,暂且告退。”
这师侄一听见仙草有事便什么都不顾了,沈逢渊眼看他直接御剑而去,蓦地就有种儿大不中留的唏嘘感。不过,师弟有个可靠的徒弟也是好事,他偷偷瞄了一眼天方子,只试探道:“师弟既然心情不佳,我也去看看?”
沈逢渊对仙草那过分的关怀一直令天方子颇为怀疑,此话一出,他便挑了挑眉,语风颇为不善,“沈兄自己避着姻缘,难道还要干扰青囊长老谈情说爱?”
他这话倒是让沈逢渊有些迷糊,天方子看着这确实没明白的人,暗叹和剑修做道侣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劫数,只能解释道:“不必担忧,我来时便问过了,青囊长老说他多日无人浇水,只是淋雨补充水分。不过,我估计他应该也挺想念徒弟,还是莫让新掌门被你拘着了。”
比起失意淋雨,这才是释英能做出的行为,沈逢渊终于恍然这人是在刻意引导他们想歪,当即不满道:“你是故意支开我师侄?”
只可惜他反应得慢了些,如今碍事的顾余生已不在,天方子轻笑着抬手,一道阴风将门窗掩上,风声雨声皆被隔绝,房内只留二人相对,一如初识时安静祥和。
他们斗了三百年,这样相处已是久违,白衣修士轻启茶盏,也不逼迫,只淡淡笑道:“既然无事,今日便陪我喝茶吧,沈大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天方子:互相助攻以示友好。
顾余生:甚好,我的老父亲就交给你了。
沈逢渊:逆徒啊,你们对后爹的到来都不挣扎一下的吗?
元如:大长老送了我一套绝版本子,我超喜欢他的。
第九十四章
穿林峰因仙草的存在,即便狂风暴雨来袭也会被强行转化成适合草木生长的细雨,若释英不想,雨雪永远没机会到达他的面前。顾余生记得,在沈逢渊战死后,穿林峰每逢忌日便被冰雪覆盖,青囊长老虽还是那平淡的模样,他却知道,这是仙草在缅怀故人。
如今穿林峰迎来倾盆大雨,定是释英遇上了动摇心神之事,他必须立刻赶到师父身边。
穿林峰较灵山其它峰峦更为俊秀,如今暴雨来临,树木枝叶皆在击打声中剧烈摇摆,顾余生御剑自密林上方掠过,终是于药阁前的山崖发现了独自站在风雨中的释英。
水珠不断从那张淡漠面孔滴落,剑修的青衣混合白发被风拂乱,就似柔弱仙草于风雨中飘摇,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这狂风卷起。顾余生知道这是天地间最难得的仙草,早已经过千年磨砺,根本不惧任何风雨,可是,当这样的释英站在眼前,仍是止不住心疼。
天下万千草木都是这样在野外生存,人所给予的温室对植物而言没有意义,即便如此,顾余生也见不得自己的仙草受这样的委屈,立刻撑了伞落在释英身边,低声道:“师父,我来了。”
穿林峰草木就是释英的眼线,他这动静自然没有瞒过师父,回首的释英仍是平静神色,只淡淡道:“我早就教过你,金属易引雷,雷雨天不可高空御剑。”
他这反应很正常,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顾余生却凝视着这平淡面孔,只道:“我担忧师父,一时情急便忘了。”
先前天方子已来问过,释英明白对人而言站在雨中是颇为惆怅的表现,不过在他眼里这只是草木的日常行为,此时仍是抬眼看着徒弟回:“我无事,只是来补充一些水分。”
仙草行事素来与人不同,释英现在言行一切如常,顾余生却总觉哪里有问题,又瞥了眼师父被浸透的衣襟,一把握住释英的手,拉着他就往药阁中走,“不论如何,先随我回去。”
穿林峰只有这对师徒居住,释英平日在无垢洞修行,硕大药阁便全由顾余生一人打理。他本该将师父送回洞府,一想那洞里除了个供释英修行的石床什么都没有,便将人径直带到了自己房里。
顾余生是有条理之人,房间亦是干净整洁,只是剑修到底不怎么在意装饰,房中莫说字画一类的物品,连个摆设的花瓶也没有。曾经由药阁长老居住的卧房,如今只是一张书桌,一张饭桌,一方床榻,衣柜与三个塞满书籍的青木书柜摆成一排,白墙上悬着顾余生刚入门时所用的铁剑,还有一处橱柜用来储存释英过去送给徒弟的小玩意,除此之外便无其他。
徒弟成年后便甚少让他进房间,释英细细打量此地,垂眸暗道:虽然简单,却也是人住的地方。
他这一沉默,顾余生更觉不对劲,看着仍是湿漉漉的释英,忙问:“师父,怎么还不把外衣弄干?”
然而,这一次释英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