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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还不够证明顾大人就是前太子遗孤,臣派人去过玉海关大石村,当年奉安公将顾大人带回来的时候,称其亲生父母无力抚养。臣遂找到那对农村夫妇,经询问得知,顾大人并非他们亲生,而是很多年前由一个年轻小将交给他们,拜托他们代为抚养三年,最后被奉安公带走。”
皇帝一点就通,立时就明白了,“所谓无力抚养根本就是托词,顾敏之就是当年那个孩子,为了避开朕的搜寻,藏到了农家之中,待过了两三年又回到了顾家!顾子溪啊顾子溪,这算计可真是太好了!”
皇帝来回踱步转了几圈,忽然叫道:“来人,命禁军速将顾敏之拿下!”
一声呼喊,苏安已经进了上书房,看到倒在地上的林岸,脸色变了变,但却什么也没有多说。
他低眉顺眼地应下,“是,奴才这就吩咐禁军。”
苏安刚要退下,皇帝又叫道,“等等!”
“若是贸然将顾敏之拿下有些不妥,他毕竟是内阁大臣,去,准备一壶鸩酒,召顾敏之到上书房议事。”
皇帝思考再三,终于做了决定,动用禁军实在动静太大,不好善后,又怕引起逆党狗急跳墙造反生事,因此还得小心行事,毒杀最好不过。
苏安应了,看了一眼林岸,忍不住多了句嘴,“林岸大人昏过去了。”
皇帝轻飘飘看了一眼林岸,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自作自受!叫人抬去玄衣司大牢看押!”
“林岸大人的伤……要不要请个太医医治?”苏安小心询问。
这等伤若是处理不好就会要人命,每年宫里多少净身小太监熬不过死了,更何况林岸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皇帝冷冷道:“找个医术湛的,务必要斩草除根,清理干净!还要让他痛不欲生,此生此世都要记住,背叛朕的下场!”
第51章
苏安亲自去内阁请的顾敏之,他到时敏之也将将在内阁坐了一会儿,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一点都不知情。
“苏公公,请。”顾敏之一如往常恭敬有礼,哪怕是对一个身份低微的奴才。
苏安哪敢走在堂堂内阁大臣的前面,遂退了小半步。
这条路走过去不足一刻钟,上书房位于太和殿,乃皇宫前廷,与内阁、翰林院、各部衙门相邻,顾敏之一生之中走过这条路不下千次。
然而这一次,他却细细打量了周围的风景,平时不太注意的细节,今天却突然注意到了。
比如某条回廊底下放了几盆花,比如宫里的洒扫太监经常从哪个角门走,比如太和殿大门门柱上多了一条划痕,想来明日就会有工匠前来上漆。
“顾大人,皇上就在上书房里等着,朝中大事奴才就不进去了。”
顾敏之点点头,苏安默默退下。
不知怎么上书房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连天光都不易洒进,平日最为严肃正经的地方,却像极了阴沉沉的地狱。
“臣顾敏之,叩见皇上!”www.aixs.org
皇帝坐在龙椅上,书案挡着他大半身体,神色晦暗不明地望着顾敏之。
不过转瞬之间,皇帝就温声开口:“顾卿请起。”
那语气似乎与平常无异,顾敏之亦如同往常一般,恭顺乖觉。
“谢皇上。”
皇帝打量着顾敏之的脸,这张脸是极为英俊帅气的,在俊男靓女如此之多的京城,亦排得上头几名。
正因这副好相貌和好性格,多少闺阁女子芳心暗许,甚至连他的大公主也曾当面夸过顾敏之好几回,而京城勋贵之中,不乏大家闺秀一心盼着要嫁给顾敏之。
顾敏之年过而立,已经不算风流倜傥的少年郎了,可不到四十岁就已入内阁,又有顾家那般强大的后援,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才俊多少人想攀上这门亲。
皇帝想起去年自己还曾亲自过问顾敏之的亲事,想要为他择一门郎才女貌的好妻室,甚至起了招他为驸马的心思,谁料被这人毫不留情地拒绝,只道他曾与顾大小姐心意相通,宁愿孤独终老,此生也绝不会再娶妻。
现在想来,全都是笑话!顾敏之若是娶了自己的公主,还怎么造反抢皇位啊?自然是要无妻无子一身轻了。
皇帝思及此,眼里露出狠毒的目光,顾敏之却好似没有察觉,静等着皇帝开口。
一时间皇帝恍惚觉得,自己怕不是想错了这人。顾敏之自十八岁入仕,十几年来兢兢业业,无数难办的苦差都让他办成了,不仅办成了还办得十分漂亮,平日行事规矩,毫无出格之处,甚至连同旁人吵架的时候都没有。
整个人方正得如同一块模具,堪称温润君子之典范,这样的顾敏之,连皇帝都挑不出错处。
如今这么仔细一瞧,那模样确实继承了前太子妃的美貌,那鼻梁与嘴唇和前太子有几分相似。
难怪皇帝第一次见他便觉得亲近,原来是血缘作祟,当初他还以为是顾敏之才华过人,自己太过惜才罢了,原来早有端倪。
“顾卿,你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吗?”皇帝温声询问,语气仿佛像长辈关心后辈的学业一般。
顾敏之表现茫然,“臣不知皇上召臣前来有何要事,还请皇上明示。”
“哦,你不知道啊。”皇帝点点头,声音里拖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语调,“那顾卿不若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世,比如你的亲生父母是何人?”
顾敏之道:“臣早年被父母遗弃,幸得奉安公养……”
皇帝不耐烦地打断顾敏之,“朕要说的并非这个,在朕面前,顾卿还想有所隐瞒吗?多年前你参加殿试,朕钦点你为状元,那是朕第一次与你见面……”
顾敏之也回忆起当年的情形,殿试之后奉安公狠狠责罚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并要求他辞官归隐去乡下生活,再也不要出现在京城。
想来那时候那个人心里怕极了吧,怕自己被皇帝一眼认出来,怕自己偷偷摸摸参加殿试,结果送回府的却是一具尸体。
他在顾家这么多年,奉安公有多少次都在为他提心吊胆,年少时那些喜怒无常的责骂,不愿他出门招摇过市,不愿他在京城才子中拔得头筹,甚至发现他一日未归家,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是他亲手养大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