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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但是一碰触到那目光又让他躲闪。
他知道自己是仗着蓝思追的温柔,对他太过予取予求的,毕竟蓝思追对每一个人都很温柔。
蓝思追见他局促,就笑道:“不用那么客气的,阿凌……”
金凌的脸都红了,自己捂着脸,小声的道:“不要叫得那么亲热,好像我们关系多好一样,还有,蓝景仪你不准笑……”
“我没笑。”
蓝思追道:“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歇下,明天还要赶路的。”
这说来说去,还是到了蓝家歇息的时辰了,恪守成规的蓝氏子弟就算在外也不会违背家规的。
三个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就爬上了床铺,蓝景仪不满的发现他和蓝思追竟然分开了,中间横着一个金凌。
“大小姐,我和思追可是蓝氏小双璧啊,就这么被你活生生拆散了,你于心何忍?”
其实是中间的床铺是最好的,被蓝思追让给了金凌,蓝景仪是知道的。
“不管,你睡那头,不准过来。”
金凌冷哼两声,背对着蓝景仪,用被子半掩着脸颊,却对上蓝思追水一般的眼眸,那里轻轻浅浅碎开一池银色的月光,温柔又多情。
真是迷人死了……
金凌都快忘记喘气了,就这么沉浸在那双眼眸里。
被褥下,蓝思追伸手轻轻握着他的手,指尖摩挲着那滚烫的手心,连些微的颤抖和不安都被紧紧包裹住。
思追……
金凌和他们一起夜猎的时候,他偶尔会去看穿一身白衣的蓝思追,看他白色衣领下修长白皙的脖颈,看他如水一样流泄的衣袖,看他认真致的眉眼,每一处每一处都足够让他用心去细细描摹。
他知道的,那不是错觉,一瞬间彼此交错的目光就能埋下暧昧的情愫,青涩而又小心翼翼的被呵护,等待着在某个时机破土而出。
金凌觉得欣喜,他离蓝思追这样近,近到有种独占他所有温柔的感觉。
在离上次离别的五个月之后,就在这里,在简陋朴素的客栈房间内,蓝思追握着他的手,却让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阿凌……’
蓝思追张张嘴,淡色的嘴唇无声的呼唤他的名字,他微笑着,仿若口中那个名字是一颗最甜美的糖。
这让金凌像是受到鼓励一样,他紧手指,紧张的握着蓝思追的手,执拗的把他手心的炽热给传递过去。
背对着不知道睡没睡着的蓝景仪,两个少年情不自禁的碰触着彼此,只是握着手,就像能贴着彼此的心一样的激动着。
金凌隐隐又觉得有点荒唐,他们偷偷做着这样的事,有种隐蔽的心悸,也有种自欺欺人的决心,好像他们握着彼此的手就能反抗世俗背后的流言蜚语。
这条路多么难,他们都深有体会,因为他和蓝思追不是魏无羡和蓝忘机。
第2章(追景凌)三人行
其实,在金光瑶的封棺大典举行之前蓝思追来找过金凌,那个时候他刚刚恢复了儿时的记忆。
“阿凌,我原本是叫温苑的,是岐山温氏的血脉,也是曾经人人得而诛之的温氏余孽……”
蓝思追把什么都和他说了,说了他的身世,说了夷陵乱葬岗,说了曾经爱他护他的魏无羡,那段原本被遗忘的记忆却是他最初的最温暖美好。
金凌哭得一塌糊涂,温氏是仇人,温家的人害死了他的爹爹。
蓝思追,温苑,却是同一个人。
但是,他却不会去恨蓝思追,就像是他同样也不能去恨那些人一样,魏无羡、温宁、金光瑶……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应该为他的爹爹娘亲的死负责任,他们每一个人原本都应该是让他深恶痛绝的,但是又好像都因为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让他……恨不起来。
比如魏无羡,金凌该恨他吗?
是的,是应该恨的,恨他害死了自己的爹爹和娘亲让自己孤苦无依,可是恨他却只能让自己更难过。
恨魏无羡的话,舅舅的恨难道比他少了吗?
但是,在舅舅当着那么多人流泪之后,金凌就知道,舅舅再也不会恨魏无羡的。
又或者说,从始至终,舅舅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恨魏无羡。
又比如温宁,他有错吗?
他错了,他的出身错了,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却背负了温氏的罪孽。
他又没错,即使是被魏无羡炼化成了高阶凶尸,他也不曾真正做恶,他的为恶只不过是对命运的苦苦挣扎而已。
金凌记得的,温宁其实救过他好几次,也救过他的舅舅。
又比如金光瑶……
想到被封印在棺木中的金光瑶,金凌哭得更厉害了。
罢了罢了……
他这一生,也许是没资格怨恨任何人的,这样一想他就觉得分外委屈,难道他就活该刚出生就没有爹爹和娘亲吗?
听说,娘亲是世间最最温柔纯善的女子,做的莲藕排骨汤是最最美味的,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喝到过。
听说,爹爹是最最意气风发的世家子弟,气宇轩昂眉目间一派凛然正气,他俊美出挑,和娘亲是最般配的一对儿璧人了。
“爹爹,娘亲……”
也许,哭过这一次后,他就再也不能哭了,未来的仙督怎么能一直哭鼻子呢?
那哭过之后,他依然会用手中爹爹的剑降妖除魔,会用他的眼睛他的心去辩明这世间的是是非非。
那天,他哭了很久很久,蓝思追不停的安慰他,那人一脸难过,好像是他欺负了自己一般。
而蓝景仪皱着脸,看他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满脸的嫌弃,但是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嘲讽的话来。
没过多久就是清河聂宗主主持的封棺大典,典礼过后,面对封印了赤锋尊聂明和敛芳尊金光瑶的巨大封印,那个一贯眉眼温顺柔弱的聂怀桑面带讥哨,有种诡谲的释怀感。
金凌看到了。
他也差不多从舅舅那里听说了那件秘辛,知道小叔叔的身败名裂就是聂怀桑一手策划的,为了是替他的大哥赤锋尊聂明复仇。
他想,原来所有的仇恨都不是没有缘由的,恨注定比爱更难让人放下。
“聂宗主,我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聂怀桑看着金凌,看着他清澈明朗的眼眸,突然就笑了。
他的手像是要触碰金凌的眼睛,但是又停住了,他轻声道:“小金凌,你比我要坚强,除了仇恨你还有坚定的想要做的事情,而最初,我除了复仇竟然一无所有。”
不管是曾经的清河“一问三不知”,还是现在这个运筹帷幄的聂宗主,他最初也只不过是个在大哥的羽翼下被保护得很好的少年,天真还有不谙世事,眼眸里亦是一片清澈见底。
金凌抿抿嘴唇。
“小金凌,我刚才看到你又哭了,是在哭你的小叔叔?”
“……嗯。”
“小金凌,你讨厌我吗?”
金凌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轻轻摇头。
聂怀桑笑了,扇面半遮掩着脸